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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刚才真是谢谢你啊。”
直至那俩红袖箍走远了，程湘还沉浸在刚才视线所及的震惊中，听到曹桂兰的声音才回神。
她笑了笑：“没事的奶奶，我就是举手之劳。”
这毕竟是她的金主爸爸，可以长期发展的稳定优质客户，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程湘自信有完全脱身的把握。
不然她也不敢这么莽。
曹桂兰摸着失而复得的竹筐子，脸上的神情就仿佛那里装着的不是面条，而是命一样宝贵的东西。
程湘心思动了动：“奶奶，您家里有病人？”
这点并不难猜，刚才曹桂兰对峙红袖箍时，开始并不是真的惧怕那两人，直到对方要抢她的篮子。
她拼命护着篮子的架势，仿佛怕人抢走她的命根子。
听到这话，曹桂兰眼神暗了暗，露出一抹愁思：“家里老伴儿病了，我好歹能咬牙挺一挺，他不行啊。”
程湘目光闪了闪，压低声音：“奶奶，我还有新鲜的水果和大米，您要不要？”
“病人吃些水果，补充营养，有助于康复。”
曹桂兰一下来了精神：“我要！”
但很快又谨慎地看向程湘：“小姑娘，你这东西……”
“奶奶放心，我的东西来路绝对清白。”
程湘早想好了借口：“我们这些刚下乡的知青，干农活不太行，工分挣得少，只能想办法把家里寄来的东西多换些钱，再换成杂粮吃的时间久一些，还有大队的老乡有好东西也想找人换一换。”
这说辞合理，打消了曹桂兰的怀疑：“行，你有多少，都给我吧。”
“东西我都放在招待所，您在附近等一等，我回去取。”
程湘和曹桂兰约好，就跑回招待所转了一圈打了个掩护，骑上自行车，后座驮着个筐子找了过来。
大街上交易太过明显，曹桂兰就让她帮自己送到家附近。
等近了程湘才发现，对方果然是家底儿不薄，住的是红砖房，还带着个宽敞的大院子。
在自家的地盘儿上，曹桂兰也没那么戒备了，检查了下程湘带过来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付完钱还不忘叮嘱程湘。
“小程啊，以后你们知青或是大队的老乡若是有东西还想置换，你尽管给我送过来。”
“好，没问题，我以后有了好东西就给曹奶奶送过来。”
交易完离开，程湘摸着兜里的钞票，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虽然只有不到十块钱，但这是她在七十年代的第一桶金！
分量和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程湘高兴的回味了半天，想到另一桩事，眉眼间的神采都淡了几分，瞪着自行车火速赶往公安局。
贺明章正从里面出来，就瞧见踩着脚蹬子风风火火的程湘。
“程知……”
“贺局长，我有重要线索要向公安局反映。”
程湘被请进贺明章的办公室，小刘公安还笑逐颜开地泡了杯茶给她送进来：“程知青，你尝尝，看喝不喝得惯？”
“谢谢，刘同志太客气了，这茶闻着就香。”
程湘道着谢，暗想，这小刘公安还蛮贴心啊。
殊不知，人家这是把她当成未来的局长夫人招待呢。
等关上门，程湘也没废话，立刻就把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
“那个稽查队的男人，他腰间别着一把匕首，我没看到具体多长，但刀身上刻着个三角形。”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程湘绝对没有看错。
她昨天才听小刘公安详细描述过凶器，今天就见到了，而且还是在稽查队的身上看见的。
不管是不是巧合，或者只是撞款，她总该来给贺明章说一声。
若是真的，那这可就是妥妥的灯下黑啊。
也难怪贺明章他们只抓到些小喽啰，敢情大头目这是有魁星在头上罩着呢。
贺明章听完，眉心先是皱了皱，而后盯着程湘看，却没说话。
程湘以为他是不信自己的说辞，又补充道：“贺局长，我确实看到那刀身上有个三角形的标记，有可能只是巧合，不过我想这也能算条线……”
“程知青，昨天是你帮我包扎的伤口。”
贺明章声线低沉，极具磁性，就是这突然跳转的话题让程湘一时没转过弯儿来，顺着他的话怔愣的啊了声，下意识问：“怎、怎么？是我没包扎好伤口感染了吗？”
还是说对方觉得她送的药有问题？
那就更不能了！
她那罐外伤药还是好闺蜜家祖传的秘方，治外伤一绝！
当时农科院不少同事还找她代购来着。
贺明章没答她的话，而是说：“像我这样的男人，对上歹徒，都未必就能全身而退，还有可能挂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志，怎么敢单枪匹马和对方对上？”
他并不是怀疑程湘提供线索的真实性，而是考虑到了其中的凶险。
程湘：“…………”
她还真没想到贺明章是因为担心这个。
不过程湘当时和对方对质时，也不知道那男人竟然与贺明章他们抓的流氓团伙有关啊。
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程湘笑了笑：“这不赶巧了么。”
她要事先知道，那肯定得衡量一下，再考虑要不要冲过去帮忙了。
贺明章微微叹了口气：“程知青，你反映的线索我了解了，我们会去查实，你早点回大队，注意安全。”
程湘也是这么打算的：“嗯嗯，我待会儿去邮局寄封信就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程湘想起昨晚：“对了，谢谢贺局长的酵母片。”
贺明章等她走了，面色染上几分严肃，把小刘公安叫进来，让他去调一份稽查队的人员名册。
贺明章交代：“家世，背景，近几年的履历，以及每个人的人际关系，越详细越好，此事务必要低调，不要惊动稽查队那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贺明章神情严肃，小刘公安也不敢耽搁，麻溜儿的把他需要的资料都给整理齐全送了过来。
贺明章仔细筛查了一遍，把疑似有问题的人员名单列了出来，准备再进一步摸查。
忙活完这些，已经到下班的点儿了。
贺明章揣着名册回家，准备晚上再研究研究，看有没有错漏的。
等到家开了大门，就见门里边放着个鼓囊囊的网兜，里面装着不少苹果，桃子等新鲜的时令水果。
贺明章正蹙眉疑惑，隔壁的邻居大妈开门出来，笑道：“贺同志真是好福气啊，你对象给你送这么多水果啊。”
乖乖，这么大一网兜，不说贵贱，买就不好买吧。
对象？
贺明章：？？
谁的，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