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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黄文定、何灵、乔不死三人在宋轶授意之下,先宋轶一组离开迎客楼而去往北门之外,深堑之前,准备越过深堑,去对面寻找救援,以搭建一座新桥,好让官府来到甄园,也好让甄园之中众人先离开甄园。
一路之上,何灵与乔不死二人依旧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但终究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口爽,并未当着黄文定的面打起来。
于乔不死而言,何灵自然与甄段萧一般,皆是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人,但与甄段萧所不同的是,这十五年间,甄段萧依旧杀人犯案,但何灵却似乎并未再多背负血案,反而是以找到甄段萧为目的,在江湖飘摇闯荡。
不过即便如此,在乔不死眼里,何灵也依旧与甄段萧无异,皆是想要杀之而后快之人,不过既然此时何灵已经与撒尚可、沙长岭、张大天师一起打算在本案查清之后自首官府,甘愿伏法,那么对于乔不死而言也就不愿意再自己动手,毕竟身为司法参军事之子,乔不死十分明白,若是自己父亲在天有灵,必然希望的是这些贼人依法伏诛,而并非是以报仇之名,死在自己儿子手中。
对于二人的一路争吵,黄文定起先还左右说和劝导两句,但二人一来并不理会,二来争吵之势不增不减,黄文定也就明白,此时的二人,恐怕至多也不过到这般地步,并不会有更深演变,故而默不作声,就当学一学如何骂人。
等一路走到了深堑之前,见二人还在有来有往地互相问候对方全家,黄文定才开口打断:“二位,想必二位的先人应当也希望二位能以正事为主,先人的雅号称呼,等我们能离开甄园,路上再慢慢切磋也不迟。”
顺着黄文定的台阶,乔不死冷哼一声,对何灵说道:“看在黄大人的份上,我暂时不跟你计较,反正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何灵轻笑一声,回应道:“黄大人的面子当然要给,不过,说到底我终究是你的长辈,也的确应该让着你这个晚辈。”
“呵!”二人几乎同时一声,但也莫名默契地并不再多说半句话。
黄文定微微摇头,但到底二人不再争吵,自己也算省心省事,指了指深堑对面,对何灵说道:“何壮士,你且看是否能过去?”
何灵走到悬崖边沿,先是往下看了一眼,再往对面望去,同时抬起手来比划了距离,继而微微摇头,对黄文定说道:“深堑宽度说是三丈,但其实应该是最短的距离是三丈,其余位置都超过了三丈,而最短的那处本来修建着一座木桥,现在也被我大哥烧毁,恐怕……”
“所以说了那么多,你的意思就是,你过不去?”乔不死冷声嘲讽。
何灵冷笑,说道:“夜游丝和钢骨蝠爪再加上我的手臂长度,最长也正好是三丈,要是单从这么看,的确过不去。但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在讲,你们想要过去,没有我这样的轻功水平是不可能的。小孩,你明白了吗?”
乔不死冷哼,却并不回答何灵所问。
何灵也不是要乔不死的回答,自己也一声冷哼,钢骨蝠爪与夜游丝取出。
这两件兵器原本是被狄青给拆卸开来,但在一路过来时候,何灵早将其又绑系在了一起,此时拿出来,当即一甩手,钢骨蝠爪闪电一般飞出,在与对岸几乎咫尺的距离时候却终究擦肩而过,摔向了深堑之下。
钢骨蝠爪从空中落下之时,何灵便抖动夜游丝将其收回,一边还对黄文定说道:“直接过去的确不行,不过我可以助跑一下,从这里往深堑跳一点距离,到时候再用夜游丝,只要对面的地质坚固一些,我应该可以轻易到对面。”
黄文定点头,又问道:“若是不够坚固,该当如何?”
“摔下去摔死呗!”乔不死冷嘲热讽地接话。
何灵并不理会乔不死,而是对黄文定说道:“黄大人不用担心,要是我不幸掉落下去,我依然会用夜游丝往上攀爬。这深堑下面虽然不知道有多深,但我想一定不会比青芝山还高。当年甄秀的毒对我们还是有些影响,虽然没能要我们的命,但也确实削减了我们的功力,如果是我当年巅峰时候,其实刚才根本不用尝试,我直接就会过去,但现在不行了,不过也不用担心,十丈高度之内,我还是有信心自己能够安然无恙的。”
听何灵这般说明,黄文定虽有担忧,但到底也有了些许把握,急忙是对何灵一个大礼,说道:“无论如何,何壮士此番皆是帮忙,黄文定在此感谢何壮士,何壮士一定小心。”
何灵受黄文定这一拜,心中五味陈杂,可谓十分诧异,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稍后,他终究一声大笑,说道:“黄大人,你是官,我是贼,你这一拜,幸好没人看见。免了吧,不然就要被人闲话了。”
说话时候,还看向了乔不死。
乔不死有些不悦地问道:“你说的说闲话的闲人不会是我吧?”
何灵笑一声,不予回应,而是往后退了也有三丈之远,当脚步停下,便是对黄文定说道“黄大人,你在此等候,我去也!”
话音落下,何灵双脚一动,整个人当即朝着深堑毫无畏惧地奔跑而出,等到悬崖边沿时候,更是纵身一跃,扑入深堑。
黄文定与乔不死二人顿时屏息凝神,两双眼直勾勾盯着何灵,甚至不敢眨一下眼。
人,先是跃上半空,等到最高之处,便又疾疾下坠,而等整个人都已经没入深堑平面时候,何灵才终于将钢骨蝠爪朝着对岸抛了出去。
“铿!”
一声脆响,钢骨蝠爪准确落在对悬崖上。
“呼!”
这边的二人同时松下一口气,而何灵则是顺势往下面峭壁落去,但上面钢骨蝠爪已经抓住悬崖,峭壁对于何灵而言几乎轻车熟路,也果然在他谙熟的腿功之下,轻而易举稳稳着落。
“黄大人,没问题!”何灵回头向对岸上面的黄文定呼喊,随后正准备往上攀爬时候,忽然看见斜对岸远处的峭壁上,一团团火球居然正慢慢往上攀爬,他瞪目一惊,正准备提醒黄文定与乔不死,忽然顶上传来一阵“咔嚓”之声——
钢骨蝠爪所抓岩石应声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