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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壶水放到张大天师的脑袋上,水壶刚往下倾倒之时,那张大天师忽然睁开眼睛猛地往旁边一翻身,在水出壶的瞬间当即大喊:“有话好说我全招,千万别拿水来浇!这里的水都是开水,你们这样浇下来,我不死也会从假道士变假和尚!”
房间里的三人一愣,狄元芳顿时咆哮一声,猛地再往张大天师的身上扑去,正准备再来一拳之时,宋轶急忙大喊:“元芳住手!”
狄元芳沙包大的拳头停在张大天师的鼻梁前,张大天师几乎屏着气,一双眼直勾勾盯着狄元芳的拳头,额头冷汗也冒了出来。
这画面静止了许久,忽然,这房间之中第五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水有点烫,沾到我身上了,我能往后挪一挪吗?”
四人齐齐回头循声望去,那位在地上躺着的言阿布少爷正紧闭着眼睛,就这么张着嘴说话:“我知道规矩,我什么都未看见,只是想挪一挪。”
黄文定、狄元芳乃至那位张大天师都又转看向宋轶,宋轶皱着眉头,说道:“往后退两步,自己躺下!”
“好的,多谢。”
话说完,言阿布便原地起身,果真往后退了两步之后,就老老实实地躺回到地上,还提醒地说道:“好了,现在我已经晕倒了。”
宋轶皱着眉头看向黄文定,黄文定尴尬地对狄元芳说道:“元芳,你如何下的手?怎么二人都未被你打晕过去?”
狄元芳自己也十分尴尬,想了半天说道:“大概是我没找对位置……”
“你的气力还需要找位置?”宋轶说道,“莫非你忘了程信堂怎么被你一巴掌一巴掌打昏的事了?”
狄元芳急忙辩解:“表舅冤枉!我用的就是那时候的力气!”
“那你为何打不晕他们二人?”黄文定急忙与自己撇清干系,站在宋轶一边追问狄元芳。
宋轶见黄文定这深得真传的厚颜无耻大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悲哀,那位地上躺着的言阿布又开口了:“那位少侠的力道并未出错,若是寻常人自然瞬间能被击晕,但我等皆是有武艺傍身,力道还需再加五分。”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顿时沉默,少顷,言阿布又继续开口问道:“那个……我这么教过你们之后,你们不会就这么把我打晕吧?”
“怎么会呢?”宋轶笑着走到言阿布身旁,蹲下身,说道,“我肯定是用另一种方法打晕你啊。”
话说罢,宋轶当即手起刀落,他快狠准,一击落在言阿布后脖颈侧,当真将其打晕。
一人晕倒,宋轶起身,对黄文定说道:“阿黄,你去找两根绳子,把他们两个都给捆起来!元芳,你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将这骗子天师拉起来,我们准备开审了!”
狄元芳应一声,当即起身,也将张大天师从地上拽起来,再顺势往旁一够手,抄起自己那一对临潮虎威锤,在张大天师面前猛的一敲。
“动静轻点!人刚睡下呢!就被吵醒了!”隔壁房间当即传来叶俊俊没好气的责怪声。
听见叶俊俊的声音,宋轶当即猜想那位睡着的或许就是自己的嫦嫦,急忙对狄元芳一伸手,说道:“元芳,把临潮虎威放下。这房间不行,走走走,我们把人带到他房间去。”
话说时候,宋轶便是指了指张大天师。
狄元芳会意,一手拎着张大天师,一手抓起地上躺着的言阿布便往张大天师房里去,还未来得及下楼去找绳子的黄文定也在旁帮忙,而等这五人都进了张大天师的房间里,才猛然之间发现,似乎不用去找什么绳子了,张大天师的房间里都有!
张大天师自半个月前便已经来到甄园,小住半月,他似乎已经将这客房据为己有,早做了一些装扮,但无论怎么看这些装扮,都不像是一个道人的静室,却反而像是牢狱之中,审问犯人所用的刑房。
虽不如刑房之中还有木桩、烙铁、各类刑具之流,但绳索、皮鞭、钢针、匕首、长勾之类可方便携带之物却一应俱全,桌上甚至摆放着几个瓶瓶罐罐,上写着标签,名字倒也浅显易懂,什么“一喝就死散”、“昏迷三天水”、“痒你全家粉”,如若无意外,基本看名字便能知其效用。
眼看着这房间里的东西,在惊讶之余,黄文定当即先将绳子拿来,把言阿布捆得结结实实,再等捆好了张大天师,这才对宋轶说道:“老师果然料事如神,此人的确有莫大的嫌疑。”
“哎呦我说各位啊,嫌疑不嫌疑的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张大天师急切地说道,“你们看这地方像什么?左边长勾右边叉,皮鞭打人啪啪啪。这是刑房啊!道士哪里来的刑房?杀手哪里来的刑房?我是捕头啊,衙门的捕头啊!”
此话一出,宋轶与黄文定面面相觑,正这时候,狄元芳当即问道:“表舅,这厮废话太多,不如我将袜子脱了先将他嘴巴塞住?”
“塞什么塞啊!你的脚臭能熏死一头牛!”张大天师满是焦急,对着宋轶与黄文定说道,“哎呦喂!你们是要我把老底都透露出来吗?我是福州州衙的捕头大伟!”
“福州的衙门?”宋轶看向黄文定,问道,“阿黄,你熟吗?”
黄文定摇头,说道:“福建路虽与淮南路相近,但学生并不熟悉。”
宋轶皱起眉头,想了想,脸上露出笑容,对自称大伟的张大天师说道:“啥女捏,女内为撒。”
黄文定与狄元芳同时一愣,但那位张大天师却板起脸来,说道:“本邮,呀摸没。”
宋轶点点头,对身旁两人说道:“是福州人。”
狄元芳好奇地问道:“表舅,你方才是与他对了暗语?”
“什么暗语?”宋轶没好气地说道,“我曾在福州待过一段时间,学过几句当地方言,方才就是与他用福州的方言交谈了两句。”
黄文定与狄元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黄文定略有好奇,问道:“不过,学生见方才老师与他对话之时,他情绪有些怪异,老师与他说的是何内容?”
宋轶想也没想便直接说道:“我方才征求他的意见,打算做他爸爸,但他不肯同意。”
狄元芳急忙在旁建议:“表舅,你不妨征求征求我的意见,我可是很……希望我的舅妈是嫦嫦姐。”
见到宋轶将一柄长勾又放挂回墙上,狄元芳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的冷汗,自觉凭机智又躲过一劫。
宋轶走回到张大天师面前,询说道:“目前只能确定你的确是福州人,但无法确定你就是福州衙门的人。”
“哎呦喂!我说了这么久,连我妈都搭上了,你们还是不信我!”张大天师满脸无奈。
“你若真是福州衙门捕头,这里是淮南路地界,你又怎么会到此来?”黄文定问道,“况且形迹如此可疑,委实不可轻信!”
“哎呦我的妈呀!”张大天师着急地说道,“我,大伟,福州州衙捕头,奉知州,也就是我们福建路安抚使大人林素林大人之命,偷偷潜入淮南路,调查一桩十五年前的案子,十五年前,你们毛长齐了吗?哎呦我的天,我管你们毛长没长齐。总之你们听明白了没有?我不是贼,也不是杀手,我是福州州衙的捕头,是来办案子的!”
宋轶与黄文定面面相觑,黄文定问道:“十五年前,是什么案子?”
张大天师摇头:“床前明月光,说漏死光光。你们是民我是官,案与你们不相关。”
话到此,宋轶当即向黄文定使了一个眼色,黄文定急忙出去,将自己的一身官服拿来在张大天师面前抖露。
“本官天长县尉黄文定!”
张大天师眼看这套官服愣了半晌,确认无误之后,才急忙想要起身行礼,怎奈自己被绑着,并不能起身,于是便看向了狄元芳。
狄元芳第一反应的确是要帮张大天师松绑,但宋轶却一伸手拦住了他。
眼看着宋轶的动作,张大天师又皱起眉头,对黄文定说道:“黄大人,事到如今,你们难道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先不说信不信,你先把那个十五年前的案子说一说。”宋轶说道。
张大天师并不理会宋轶,只看向黄文定,黄文定冷声道:“这位是家师,在此,本官尚要听老师的话,你若要自证清白,便先将十五年前的案子说来!”
张大天师眉头紧锁,又想了半晌之后,才对宋轶说道:“这位先生,你在福州待过,可曾听闻过连江青芝山?”
宋轶点头,正准备说自己的确知晓有这座山存在之时,黄文定忽然之间开口问道:“莫非你所说的案件,正是十五年前的‘闽江大劫案’?”
语问出,张大天师面露惊讶之色,说道:“正是此案!而我们福州现在调查,这个叫做甄段萧的商贾,极有可能便是当年消失的‘景德十贼’之一!”
当下,张大天师抑制不住内心冲动,将“闽江大劫案”详细前后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