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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这根“伸缩自如的棍”,宋轶双眼快要放出光来,他急忙从狄元芳手中将棍拿过仔细端详。
棍长一寸,因由原本便是乌黑的天外陨铁所制,因此也一样通体乌黑,处头顶处一颗实心球头之外,外形上并无任何装饰或者雕刻花纹。除此之外,棍因材料特殊,虽不过寸长,但拿在手中依旧十分具有质地与重感,并无轻飘之意。
看完棍外形,宋轶轻轻将这根伸缩自如的棍朝下一甩,听得“咔噔”两声,从棍体内接连伸出两截同样通体乌黑,却相对细瘦一些的短棍,将这一寸之长瞬间变成一共两尺六寸长。
两尺六寸换算成宋轶所处时代的长度,正好接近八十厘米,而这长度也在宋轶平时所用警棍长度范围内,单以长度来看,宋轶便觉得十分舒服,而此时既然新兵器到手,自然要演练一番,他当即走出门外,将劈击、横击、桶击、戳击、撩击五大动作熟练施展一。
伸缩自如的棍以天外陨铁为材,在被拉长之后看似重量分担出去,但其实在宋轶手中却恰如其分、恰到好处,因此他使用一番何其得心应手,但也有一处美中不足,便是把手位置摩擦不够,在几次想要大力往前出手时候,都有一种棍要脱手的感觉。
演练完毕,宋轶动手按卡扣,将伸缩自如的棍收起来之后交给狄元芳,顺便说了眼下兵器的缺点,让狄元芳明日去枫林武库时候告诉一声施关,好让其进行一定的处理。
狄元芳将宋轶递来的棍推开,对宋轶说道:“表舅,施老板要我转告,这是他所尝试做的第一根‘伸缩自如的棍’,他估计,你的一把铁锏的材料能做三套这样的棍子有余,因此只让我带了这根试验品来让你说说优劣,这根棍呢,你先留着用,他后面会重新打造新的棍子,打造好了再让你试手,到时候再将这根棍子拿回去重新制作。”
宋轶听了明白,原来自己现在拿的这一根仅仅只是试验品,也难怪,当自己拿到这根伸缩自如的棍时候,虽然觉得分量不轻,但还是感觉好像比自己交给施关的那把锏要轻许多,原来施关是准备替自己多做几根伸缩棍,既然如此,他也欣然接受。
这柄简单的武器,宋轶收起之后顺势就插到了腰间,几人有寒暄几句,宋轶正准备去做饭时候,天长的女捕头叶俊俊便也返回家中。
叶俊俊如狄元芳一般,只知嫦嫦要来,不知道竟然还多了一个涂阿四,不由吃惊起来,经过一番解释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其后,叶俊俊回房沐浴换衣,狄元芳去院中练宋轶教的擒拿手,涂阿四则跟在狄元芳身后有模有样学着,狄元芳偶尔还停下指点教授几下,嫦嫦与狄柳氏则是在堂内欢愉聊天,宋轶自然是拎着菜跑去了厨房一展身手,狄素帮他生火做饭。
宋宅之中一派祥和不再提,只说同一时间里,盱眙县内,黄文定却气呼呼地从县衙之中走出,毫不留恋直接便往驿站而去,身后梁少倾犹豫之下,喊了马伯英跟在身后,自己则是返回县衙之中。
黄文定气愤之因,也当从他离开俞氏医馆之后,来到盱眙县衙之后说起。
从俞氏医馆离开,黄文定带着梁少倾来到盱眙县衙找知县冯玉玲与县尉钱应龙,只是这两位官员当时并不在县衙之内,而是双双出去会友,但听闻今日晚些必然会回来,黄文定问不出会友之地,便只能在县衙之内等候。
在这时候,黄文定便已经有些气恼,想起来梁少倾所言,这两位县官果然尸位素餐,何文信明川河上遇劫一案分明发生在盱眙县内,但这两位县官竟然并不尽心,反而让自己这一个邻县官员尽心竭力,但因念在皆是为百姓着想,黄文定便也忍气吞声,静静等候。
时至近暮,日落西沉时候,冯玉玲与钱应龙两位官员才双双谈笑返回县衙,到门口时,有衙役禀报了黄文定久候的消息,两人倒是重视,急忙便去了客厅相见,黄文定见两位大人既然过来了,也就不多计较,行礼之后直奔主题,说出自己剿匪的计划与念头,可谁知两位大人却百般推诿,以调查不明,线索不够为由,否定了黄文定的建议。
对于水匪之事,单凭一两农夫闲言碎语,自然不能构成证据,黄文定也的确不具备充分理由,但原本理应能被说服,只是这时候黄文定提了一句,若是何文信一案最后元凶果然是明川河上水盗所为,两位大人该当如何。
北宋律法有定,朝廷所命地方官员,以三年为一期,三年一易,任期若满便可走人调任,而这期间自然还有磨勘之制,凡有功或有政绩者,皆可得以升迁,若非,或贬或留,各按其命。
冯玉玲与钱应龙今年皆要期满,他们在任上三年,比之前一任县官来说,可谓风调雨顺,并无什么乱事,原本如此,便可安然度过,谁知临走之前还能遇上何文信遇劫一难。
何文信一案倒也还算寻常,虽何府是有头有脸之主,但若是寻常命案,到底与县衙无关,可此时黄文定讲起或许牵扯水匪,如此一来,或是要大动干戈。
地方之治出现匪患,岂不正是政治不明,身为一县之长,自然有所牵连,虽这水匪或许是前任县官所遗留,但既然能死而不僵、根深蒂固,必然有其厉害之处,冯玉玲与钱应龙此时若与黄文定沆瀣一气,能将水匪剿灭倒是功劳一件,但若折戟沉沙、铩羽而归,届时黄文定不过邻县县尉,轻易便可脱罪,但冯玉玲与钱应龙却作为一县长官,必然罪加一等,如此之来,两人又如何愿意冒这风险?
于是在黄文定百般劝说之下,冯玉玲与钱应龙依旧如何也不肯答应,只让黄文定好好查案,若是案件最后凶嫌当真与水匪相关,那就到此为止,剩下之事盱眙县内自有定夺,因此才将黄文定气得当即转身走人。
黄文定劝说冯玉玲与钱应龙之时,梁少倾等人也就在一旁,众捕快早知冯、钱两位县官不会应允剿匪之事,但看黄文定当真一片赤诚、一心为民,心中有所动,此时黄文定气呼呼转身走人,不由皆跟了出去,不肯放心。
黄文定此时人往驿站而去,马伯英在后跟着,心中有所担忧,对黄文定说道:“黄大人息怒,两位大人这般情形其实不是一日两日,只是一直没遇上大案要案,闲散惯了,说不定明日便会改变心意,另再通知大人也未必不可能啊。”
“是啊,或许明日便会改变心意与本官同仇敌忾了?”黄文定冷哼着,“马兄弟说这话时候,自己恐怕也不相信吧?”
马伯英哑口无言。
另一旁,祝文山几步赶上,对着正气呼呼的黄文定说道:“黄大人这般气恼,不然此时就将何文信一案放下,直接返回天长县,若是此案不破,何家必然不肯罢休,到时两位大人无计可施,又定会请黄大人回来办案,那时候,黄大人再以剿匪之事相商,或许此事便可功成。”
闻听此话,黄文定顿时停下脚步。
此话,黄文定当真听入了耳中,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受了田漱玥的委托,若是中途罢手,岂不是背信弃义?再者,若是这般查案到此便半途而废,回到天长县内,必然会被宋轶骂得狗血淋头,他既不愿做背信弃义之人,也不愿被宋轶痛骂,但无奈之下,终究还是长叹一声,说道:“祝兄弟好意,本官心领,只是本官不可言而无信。此案眼下不过是诸多证据指向水盗,其真实情况未必如此,本官还是先回驿站之内,等候师弟他们的调查,倘若当真是水盗所为,再有定夺也无妨。”
听黄文定如此,马祝两人叹息一声,但也无话可说,只跟在黄文定身后,随着他回到驿站。
原本只有黄文定这一行人的驿站,此时此刻竟然显得热闹异常,甚至听见声声呵斥,黄文定人在驿站之外,心生无比好奇,急忙进入其内,眼前所见,确是狄青、雷付、李崔三人与随行捕快已经返回驿站,而这些人自己回来不说,还押解着两人。
不知何时,这驿站院中竟然被钉下两根木桩,这被抓来的两人此时正被绑在木桩之上,虽不是严刑拷打,但雷付也在不断反复拔出自己的佩刀进行威吓,李崔更是将自己解剖尸体所用小刀在两人眼前晃来晃去,吓得两人瑟瑟发抖,连声哀求。
黄文定不知情况,急忙上前便问:“你们这是作甚?”
见黄文定回来,狄青众人急忙迎上行礼,再转身一指那两个被绑在木桩上的人,如是相告:“师哥有所不知,此二人正是四方水督留在盱眙县城中的内应眼线,明川河上,四方水督果真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