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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轶带着叶俊俊、黄文定、雷付三人转到后院调查脚印,张良依然留在前面做问询的工作。
四人急急忙忙走到后院,当准确找到凉凉后窗位置时,四人同时一愣:“元芳?你怎么在这?”
只见那把守在窗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分明就是狄元芳!
狄元芳见到四人,露出来憨笑,回答:“表舅,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我现在是张捕头的小弟,张捕头是我大哥!”
宋轶气得直骂:“好你个张良!老子让你帮我带外甥,你特么……”
转念一想不对,又说:“张良现在是你大哥,那跟你一样,也是我外甥喽?”
狄元芳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表舅,大哥就是大哥,跟亲戚没关系。”
宋轶咬牙切齿,但看狄元芳这个样子,似乎被张良给吃下了,就问旁边站着的那位捕快,这捕快也是之前巡街队伍里的,听宋轶问,就一五一十回答。
原来双方在城门口分别之后不久,街上就有一歹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张良听闻如此,当即出手将歹人拿下,期间过了几招,身手全被狄元芳看在眼里,狄元芳羡慕不已,想跟张良学习功夫,张良于是就将他收作小弟。
听完这段,宋轶使劲地捏着拳头,对狄元芳说:“没出息!老子打过你你忘了?要学功夫舅舅教你啊!这张良,我……”
“诶!我怎么记得,有人还答应过要跟我比武的?”叶俊俊忽然在旁提起。
宋轶眨巴两下眼睛,愣愣地点头:“是啊,就是我啊。”
叶俊俊一把抓住宋轶的手,得意地坏笑:“这回可让我逮着了,等这个案子办完,你一定要和我过过招,绝对不能再跑!”
“不跑不跑。”宋轶没好气地说,“这次我非但要跟你过招,还要把张良那小子摁在地上打!”
黄文定在旁低声提醒:“老师,张捕头好歹是天长县的捕头,手底下多少有些真章,学生不知老师的身手可否应对。”
自穿越到北宋,宋轶只动过三次手,第一次是叶俊俊偷袭,被自己轻松制伏,第二次是在安平村前和狄青、狄元芳的打斗,也是轻松制伏,第三次则是在城门口张文瑾的偷袭,仍旧一招制伏,其余时候他并未展露身手,也从未看过别人出手。
擒拿格斗在警校时是必修的科目,在学校时,宋轶的格斗成绩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也是拔尖的一批,除了出身武术世家的前三甲,单挑任何一个人他都不觉得自己会输,再加上当上刑警后多年的实战经验以及队伍中一个武术老前辈对他有所指点,他觉得自己就算不是武林高手,但也未必会输给自己从未见他展露过身手的张良。
不过谨慎起见,宋轶还是问了叶俊俊一声:“对了,你上次为什么要偷袭张良?”
叶俊俊想也不想就回答:“因为整个衙门的人都被我挑战过了,就只剩下张捕头,惟独他不肯跟我比试,我就只能用偷袭了。”
宋轶眨巴两下眼,在他看来,叶俊俊的身手就是花拳绣腿,根本不值一提,不过以叶俊俊为镜,应该就能判断出张良的身手,于是再问:“那,整个衙门都被你打败了?”
“哪能呢?”旁边的雷付笑着说,“普通衙役捕快确实不是小姐的对手,但在我和王和手底下,小姐还是吃了亏的。”
叶俊俊不乐意,磕磕巴巴地说:“那不是……说好是……打平的嘛……平手,我没输……”
声音越来越低。
旁边几人都暗自偷笑,宋轶却没放在心上,问雷付:“那你觉得,张良的身手怎么样?”
雷付想也不想,说道:“我们县衙,要论功夫的话,王和当属第一,我就排第二,张良第三,其余的都差不多。不过要我看,宋先生,我看你举手投足也应该是个练家子,你和张良有得打,要是可以,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们也比试比试?”
“表舅,比呗!”狄元芳在旁怂恿。
宋轶原本就没想过让自己在这个时代低调生活,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他也不介意在多方面碾压这些古人,此时既然来了兴致,他也不拒绝,满口答应下来,于是才告一段落,几人继续走到脚印前,仔细观察脚印。
眼前的脚印,陷落在泥土之中,鞋底纹路清晰可见,但仔细观察之下,宋轶却发现,这脚印纹路的清晰程度却有不同,四周围比之中间要浅一些,似乎四周围的着力要少于中间。
宋轶了然于心,有用手指丈量了脚印的长度,随后见狄元芳在旁边张望,就说了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我……”狄元芳想了想,回答,“我斜着看啊,你们在前面挡着,我就只能斜着看了。”
宋轶觉得这个回答没毛病,但他开始有些不想理会这个臭小子了,于是又问黄文定,黄文定也学着宋轶的样子用手指丈量过脚印之后才回答:“学生愚见,这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
宋轶笑了笑,起身,顾自踱步思考。
“这个脚印的长度……对了,这个时代的一尺折合应该是31点68厘米,这样换算的话,脚印的长度应该是七寸半,而凶手的身高应该在五尺三寸到五尺四寸之间。”
这一番话嘀咕完,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宋轶打了一个响指,便对黄文定说:“阿黄,这样,你把身高在五尺四寸以上的人通通登记信息,然后就可以放他们离开了,五尺四寸以下的继续待在原地,等待下一步的筛查。”
“是。”黄文定点头,随后丢给雷付一个眼神。
雷付眨巴两下眼睛,舍不得离开宋轶,就给了这里唯一一个不是关系户的捕快一个眼神,那小捕快显得很无奈,但还是乖乖地走开去传话。
宋轶没在意这种小细节,而是又走回到泥土前蹲下,用手指在脚印四周画了一个方框,随后自己起身,转过身,一脚踩到旁边的泥里,踩完之后才又蹲下来仔细观看。
几个人急忙也又凑上去,狄元芳仍旧很乖顺地斜着身子瞧看。
宋轶对比了两个脚印,两个脚印在同样的土质里,一深一浅、一大一小,泾渭分明。
宋轶的脚印偏大且深,凶嫌的脚印偏小且浅,虽然之间相差并非十分严重,但还是能够轻易看出。
宋轶指着这两个脚印,对围观的四人说:“从这两个脚印的对比来看,脚印的主人明显应该比我瘦或者说比我轻,所以你们等会谁再去说一声,比我胖的人就可以登记好名字回去了。”
听到这话,黄文定很自然地看向雷付,雷付顺势就看向狄元芳,狄元芳指了指宋轶,雷付又转过头看向叶俊俊,叶俊俊紧贴着宋轶蹲着,虽然什么反应也没有,但雷付还是乖乖地收回了眼神,现在这里,也只有他不是关系户了。
雷付无奈,正准备到前面去汇报信息的时候,宋轶就站了起来,对四人说:“来,一人在旁边来一脚。”
四人排了先后,学着宋轶之前的样子,小心翼翼在泥土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这这四个脚印下去之后,这块窗下的空土地,差不多也没剩下多少安生的土壤了。
五人再次围在土前,宋轶让四人各自对比自己和凶嫌的脚印有何区别,其中三个男人的脚印只有黄文定与凶嫌脚印大小接近,但还是比之要再深一些,其余两人的脚印都是偏大,而叶俊俊的脚印则是在深浅上与凶嫌脚印接近,大小上要小得明显一些。
对着这几个脚印,宋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他并不说出来,而是让四人自己把脚印记下,随后便带着他们返回前面,当然,到了前面之后,又叫了两个捕快去守住脚印。
五人回到前面,张良果然有了好消息,他见宋轶等人回来,急忙上前说道:“宋先生,有了新线索,或者应该说,有了疑凶信息。”
宋轶之前一时上来的气早就不见,听说有疑凶的信息,急忙就问:“快说来!”
“据这里的龟奴讲,今日凉凉因身体不适,因此并未接客,但在两个时辰前,曾经有一个人进入过凉凉的房间,一直到聂磊报案发现死者,中间并未出来过。”张良说,“见到疑凶的,正是方妈妈和阁里另外两位姑娘,她们此时也在楼上等着先生上去询问。”
宋轶点头,带着人上楼走进房间,房间里,除了楠楠之外,果然还坐着方妈妈和另外两个长得也十分标致的女子。
见宋轶进门,四个女人起身问候,方妈妈就将两位姑娘一一介绍,她们一位叫冰冰,一位叫落落,是花满阁里的红倌人。
宋轶让她们坐下,先询问起见过疑凶的三人,三人争先恐后地回答:“宋公子,大约两个时辰之前,我们亲眼见到严豫进了凉凉的房间,一直到你们进来,这个严豫也一直没有出去过,刚才官差大人们将所有客人都一一盘查的时候,我们也没发现严豫,这个严豫一定就是害死凉凉的凶手!”
宋轶眉头微微皱起,问:“这个严豫是什么人?”
三人微微犹豫,互相看着对方,似乎正准备回答的时候,楠楠却先开了口:“严豫是凉凉的相好,是凉凉最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