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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诗仙的无聊世界“);
只见白狐狸尾巴一勾,
神奇地从毛茸茸的腹部掏出那本《前生今世:美艳白狐报恩记》,啪地拍在李白腿上。
李白:“……”
原来藏了这么久的手稿在这里!
他抱着失而复得的手稿还有些懵,抬起头。
美艳白狐正冲他眉眼弯弯地笑,
多么动人的笑容啊,但嘴里吐出的话却很冷酷:“现在就写,
我看着。”
——救命!
亮粉三人组赶到的时候,美食家东坡先生正忙活着上菜,
将一张圆桌摆得满满当当,从红烧肉到清蒸花鲈,
枸杞乳鸽汤……
满山的小狐狸们都被吸引过来,
对着桌子垂涎三尺。
狐狸孔明望着一桌菜色,
却似乎愣了下,甩甩尾巴,
迟疑地问杜甫:“这位东坡居士不是蜀地人么,怎么做的不是川菜?”
杜甫悄声回答:“他在苏杭待久了,那边口味好甜。”
“原来如此。”
他并没有什么没意见,
只是好奇顺口问一问。
对于狐狸来说,只要有肉就行,
人类的做法反而不那么重要。
他随手拿起一盘切碎的腱子肉,放到地上,小狐狸们立刻扑了上去,
挤成一团。
“那只是水煮过的……”苏轼欲言又止,但看到它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又产生了别样的满足感。
美食让人心情愉快,
投喂也会!
再看桌上。
咬下第一口酥软的红烧肉,两只白毛耳朵都颤了颤,大狐狸倏地眯起眼睛,
满足地喟叹一声:“人间美味!”
苏轼和杜甫坐在对面,颇为震惊地看着他一个人风卷残云,又优雅地舔嘴唇,若是变成狐狸形态,只怕要舒服地呼噜噜了。
苏大厨揉了揉手腕,惋惜地看向几位亮粉:“你们来晚了。”
见惯不惊的三人组纷纷摆手表示不介意。
虽然没能尝到东坡先生的大餐,多少有些可惜,但是看狐狸进食,也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采采忽然想起什么,环顾一圈,惊觉少了个重要角色。
咦,“青莲呢?”
“……他呀。”狐狸竖起耳朵,歪头看过来,笑眯眯地说,“在小黑屋里赶稿呢。”
“?!”
吃饱喝足,狐狸孔明慢悠悠地进了小黑屋催更。
三人组躲在门后探头探脑。
只见著名写手小青趴在书桌前,对着一堆空白稿纸苦思冥想,笔锋上的墨汁干了又再次沾湿,却始终无法提笔写字。
他余光瞥向一旁,雪白的尾巴像是棉花一样从眼角飘了过去。
再然后,九尾狐走到了他面前,手肘撑在桌上,歪着头看他:“还不写吗?”
李白:“嗯,我需要灵感……”
狐仙孔明扬起下巴,气势很足:“我站在你面前,还不够吗?”
——如此惊人的催稿手腕,薛定谔表示,这是自己生平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
他们选择闭嘴惊艳,兴致勃勃地观望下去。
果然,李白眉头紧紧拧起来,表情微微痛苦。
可他又不是写生派画家!
当然也不需要什么人体模特。
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美人的存在本身就容易激发灵感,多少诗人词人对着名妓大发感慨,但此时此刻,李白只觉得压力很大。
在自己面前有一只不断晃来晃去的漂亮狐狸,这不是更让人分心么?
蒲松龄看着都替他捉急:“唉,青莲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
他念念有词,不就是续写么,石头记都多少个版本了……
李白一听,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巴巴地望过来,热切道:“笔给你,你帮我——”
狐仙轻笑一声,按住了他的手。
“被别人续写的故事,那还能算一个完整的故事么?”
李白又蔫了。
他小声嘀咕,话本故事本来并不是他专长,准确地说,上辈子他还活着的时候,白话文体还未盛行,他也是来了彼岸以后才开始涉猎,写起来自然困难……
“我看不是。”狐仙孔明慢悠悠道,“你这前半段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几万字,不是很得心应手么?怎么现在就接不上了。”
“……那不一样!”
“我作证,”杜甫从蒲松龄身后探出头,“喝了酒的青莲与没喝酒的太白,那完全是两个人。”
九尾狐咦了一声,这样吗?
他说,这好办。
他晃着大尾巴快步出去,没多久,屋后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他们围到窗边往外看,只见半截尾巴露在地面上飘荡,而他整个人已经钻到了地底下去。
苏轼看得一惊:“他没事吧?”
“无妨,”蒲松龄冷静地解释,“狐狸冬日都有钻雪地的习惯,他们能精准地在雪层下方抓住老鼠或野兔……”
不一会儿,大尾巴摇晃着翘起来,狐狸孔明抱着一坛子酒跟着从地下钻出来,脑袋和耳朵上还挂着新鲜的泥土。
他满不在乎地,耳朵一个激灵地抖了抖,就把泥土扫开了。
“喝吧!”
酒坛被放在了李白面前,震得整个桌面嗡嗡作响,九尾狐大方地说,“想喝多少喝多少,管够。”
“需要下酒菜吗?”苏轼乐了,“我去给你抓只鸭子来!”
……
深夜了,采采起夜,打着哈欠从茅厕回来,一抬头便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走到门前,迎面被一股浓郁的酒味呛得练练咳嗽、眨眼睛。
他们居然还在!
不过,九尾狐已经倚在美人榻上睡着了,抱着自己的大尾巴,下巴尖埋在毛茸茸之中,更显得面色白皙,唇色泛红。
另一条尾巴被他搭在婴儿床上,给几只小狐狸当被子盖。
狐狸母子……父子睡得很香。
她再扭头看向房间另一侧,李大诗人像是养家糊口的一家之主,劳累了一整天,抱着酒瓶子对着苏轼诉苦。
“写不出来,真的写不出来!”
苏轼和杜甫两人也哈欠连篇,他们唠嗑的盘子里装满了鸭骨头。
身为酒友,苏轼忍着睡意,给李白出主意:“要不你就写,每转世一次,书生就会多一层记忆,等到九世圆满,就能攒够命数破格飞升,与九尾狐在天上过逍遥日子?”
自古文人相轻,这点子立刻遭到李白否决。
“凡人哪有这么容易修仙成功?未免也太瞧不起九尾狐了。”
“那就让九尾狐自己放弃仙格,回到地上与书生作普通的凡人佳偶,一同转世并入轮回。”
“不行不行,”杜甫也说,“这也太悲惨了,根本不是个圆满故事!想想看,那可是孔明,你忍心吗?”
“是狐狸孔明……”苏轼嘟囔,“我当然知道。但我说过最好的结局就是,九尾狐放弃爱人,一心修炼成为上神,你们又不愿意!”
杜甫没吭声个,抬起食指点了点空气,只见一块光屏从屋顶落下。
上面一串串文字飞过:
“呜呜呜寡妇狐狸太苦了,我要看独美!”
“事业党滚粗,这里是爱情小说!”
“凡人不配和狐仙谈恋爱!”
“呸,人家神仙眷侣,哪有你说话的份?”
……
苏轼看了几眼,默默闭嘴。
李白更是震撼不已,手稿果然被泄露出去了!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有这么多追更读者了……
他低头重重撞在酒坛上:“这时候假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苏轼怕他发酒疯,立刻说:“我们换个思路,来,再喝一口,你回想一下当时的感觉……”
他给杜甫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点头应下。
两人趁着李白呆坐着的时候,将杯盘狼藉草草收拾,撤了出来。
“已经放弃抢救了吗?”采采望着他们,十分发愁。
“不,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杜甫语重心长,“我们留在这里会给他太大压力,无法放飞自我。”
采采很纳闷:“小青,不,太白……他还不够放飞自己吗?”
杜甫:“……那倒是。”
论放飞,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苏轼插嘴:“但是小黄书么,还是适合夜声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写。”
两个人勾肩搭背,满身酒气地进了隔壁房间。
采采觉得他们说的有点道理,但还是很不放心,又想转回去,结果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她一推,没推动,门栓被扣住了。
……
李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头因为宿醉疼得厉害,他慢慢坐起来。
房间里的烛灯还未熄灭,幽幽地随风摇曳。
他抬眼便看到美人榻上的白团子。
他知道是狐狸孔明睡在那儿,但似乎仍然有些不对劲。
房间里未免太过安静了,少了那几只小狐狸崽子的呼吸声,光线也晃得厉害——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整个人都在晃。
李白撑起身,踏着虚浮的脚步走到了榻前。
大白尾巴动了动,落到脸颊一侧,青年睡眼惺忪地抬起来看他:“太白?要……一起睡么?”
咕咚。
他听到自己咽了咽口水,胸腔的心哐哐撞着,像是有一头活蹦乱跳的大角鹿。
头更晕了。
李白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做梦。
理智在与那几坛女儿红艰难搏斗,半醒半睡间,他被狐耳青年牵起了手,扣住指尖,带到了床榻上,一股恬淡的花香在鼻间散开。
手指覆入松散的绒毛中,贴着尾巴尖一点点往上摸。
……明白了!
李白突然醒悟了。
他从梦魇中挣脱,一蹦而起,没顾得上在意自己为什么真的梦游到了狐狸的床上。
他头也不回地冲到书桌前,扬起墨汁,埋头奋笔疾书。
——小黄书要什么前因后果,写他们困觉就完事了!
狐狸仍然趴在美人榻上,半倚半卧,胸前的衣领松松垮垮,被他慢悠悠地收拢,系紧腰带。
他舔了一圈下唇,笑意在脸上盛开。
张扬的大尾巴下,一双裸足垂在榻外轻晃着。
“历经无数轮回,书生早已忘记前尘过往,更不知自己为何要捡回一只狐狸回家养着。可当他入梦之际,总有一美貌青年来到他身边,令他熟悉得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万能大法,怎么推动情节发展:让他们困觉。
庄周梦蝶(bushi)李白:到底我是书生,还是书生是我(挠头
2(“只有诗仙的无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