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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北镇东侧,院落门口,一块“义塾”的牌子,悬挂于正厅中央。一排排整齐的摆放着桌几木凳。屋内并无太多的装饰。方绍辉正在给每一个桌上放上一本《知礼》。放完后转身准备出门。门外走进二人。右侧的是四师兄叶世端。而旁边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道长,圆脸浓眉,面色平和。素衣白冠,腰板笔直,手握一柄白色拂尘。身背黑色纹饰佩剑,淡青流苏剑饰垂下。随来人的步伐轻轻晃动。
方绍辉站直身子,毕恭毕敬的施礼,
“师父,四师兄。”
九清真人点头示意了一下,方绍辉便退出正厅。
“师父,此次除灵,可还顺利?”叶世端问。
“只是寻常怨气所结怨灵,并无凶险,只是数量之多,竟是十分罕见,这六七年,四方动荡,战乱四起,横死之人,怨气极重,魂不能归乡,又不得入冥界,自然游荡于世间作乱。为其度化,让他们早入轮回不堕落为恶灵,这本是修仙人的职责所在,只是近些年枉死之人众多,有一些,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九清真人边说边环顾四周。
“通北镇是边缘小镇,与阆山一河之隔,此次义塾,也是尽仙门职责,明日便是开学之日,世端,穆钧等人都有要事在身,这教孩子们念书之事,就由你进行吧。为师明日启程,去往谢仙台。”
叶世端拱手行礼“是”
义塾的院中,顾诚正躲在一棵树后探头往里好奇的看着,九清真人信步走出正厅之时,正巧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孩儿。
初见便顿生疑惑,这孩子的肤色极其白皙,眼眸闪亮,虽身着布衣,却依然掩不住周身透出的隐隐灵气。寻常人家的孩子,沾染人间烟火之后,随着年龄增大,一般三岁变会褪去周身洁净。只有仙门世家的孩子,从小受灵宝浸润,方能在五岁之前带有灵气。五岁之后,就要自行修习,待灵元结成之后,方能催动体内灵脉。而普通人若是在三岁以后修仙,即使日后灵元结成,也很难在修为上超过仙门世家子弟。这也是五大世家三山名门为何在修仙界地位高的其中一个原因,世代修仙,才造就了世家名门。此事说来残酷,却也是事实。
通北镇是离北阆仙山最近的小镇,并未听说有修仙人家,这孩子?
想到此处,九清真人朝正在左顾右盼顾诚走来了过去。
“你是谁家的娃娃,来此处做什么?”九清真人问
顾诚见慈眉善目的道长问自己,却也并不害怕,回道:
“我是顾诚,爷爷说明天让我和哥哥来此读书,我便要和哥哥一起前来此处看看,防止明天走错了路。”
“哥哥?那为何只有你一人到此?”
“哥哥在那里”顾诚顺手一指,九清真人抬头,看到顾全正趴在院内的一棵桃树上够毛桃。树上的少年也生的一副好相貌,却面色黑红,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见到九清真人看自己,显然是觉得不太好意思,慌忙从树上滑了下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半青不红的小桃子。
“你二人家住何方?”九清真人见顾全慢悠悠的蹭过来,问到
顾全手里拿着桃子,不能做拱手,便鞠了个躬,磕磕巴巴的回道:
“我家就住在离这不愿的镇东边,我爹是镇上的猎户顾兴,我爷爷是茶寮的说书的。先生,我摘了您的桃子,您可是要惩罚与我?”
九清真人见这孩子倒是实诚,随即道:
“桃树不是我的,桃子也非我所有,但是院内之物,必然有其主,有主之物,随意拿取即为偷盗,自是不可为之事”
“叔叔,这个桃子是我嘴馋,想要吃,哥哥给我摘的,你说我吧,别说我哥哥”顾诚说道。
九清真人笑着看着兄弟二人,说:
“你嘴馋,怂恿兄长犯错,该罚,你身为人兄,不能以身作则,端正其行,也该罚。桃树乃生灵,也有其意。你们摘了它的桃子,便给它除草浇水,照看于它,弥补你二人的过错吧。”
顾全顾诚二人见道长只是让自己给桃树除草浇水,立刻开心了起来,双双应声称是。
“好了,桃子有毛,吃的时候洗干净,不然身上会痒,时辰不早了,你二人回去吧。”
兄弟二人行礼,拿着桃子,跑出院去。
九清真人立在院中,唤了一声“世端”,方世端从厅中走出行礼。
“师父有何吩咐?”
“刚才那两个孩子,你看到了吗?”
“顾家的孩子”
“你认识?”
“前日入学登记时,有过一面之缘。”
“教学之时,多留意这对兄弟,若是资质甚好,可在课后为他们讲一下《静心》”
“谨遵师命!”
义塾开学当日,厅内几十张桌子,每桌两人,坐的满满当当,绍辉看了这一屋子的人,觉得十分好笑。
这通北镇的人对适龄的概念估计十分模糊。报名登记之时,也只是记了名字,并未询问年龄。今日入学之人,从五岁到十五岁,层次不齐的坐了一屋子,有的人比自己的个头还要高。想着四师兄要教一堆不是一个年龄的人写一二三四,方绍辉在门口一阵傻笑。
果不其然,课堂之中状况百出,年幼的孩童受不得久坐,一会儿这个要入厕,一会儿那个要喝水。十岁以上的孩子写字很快,等待之际窃窃私语,把个课堂弄的乱哄哄的。叶世端只得一炷香休息一次。
第二日果断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便根据每个人的水平层次进行了分班,原本义塾授课是隔日一个时辰,变成了隔日两个时辰。水平低的班较为年幼,所以后一个时辰上,叶世端很不客气的把这个重担扔给了方绍辉,美其名曰,兄弟同甘共苦。
顾全本身识得一些字,所以是分在了先上课的那个班里,而顾诚则在方绍辉的班里,兄弟二人早上一起来义塾,给院里的桃树浇水,顺便把树上剩下的桃子也吃了个干净。顾全上课的时候,院内无人,顾诚便粘着方绍辉一起玩耍。
方绍辉已是弱冠之年,虽然性格跳脱,也不可能陪七岁的孩童上树抓鸟下河抓鱼,当然如果是阆山仙泉中的银鱼,那就另当别论了。让顾诚黏的狠了,便掏出符篆给顾诚表演法术。
“长宁,你看,这是什么?”方绍辉右手指间夹着一张黄色符篆
“黄纸”顾诚答
“你见过?”
“清明祭祖的时候,爹娘常烧。”
“呸呸呸,那是冥纸,烧给死人的。这是符篆。”
“符篆?干啥的?”
“烧的”
“这不还是黄纸吗?”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能让它在我手里烧起来,你信吗?”
“不用火折子吗?”
“用火折子烧纸有啥好看的,你看着啊!”
方绍辉凝神静气,片刻间,指间那张符篆果然烧了起来。顾诚忽闪忽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绍辉哥哥,它咋烧起来的?”
“这是法术,灵力,咒语,符篆三者合一,就能烧起来了,厉害吧,想学吗?”
“嗯……不想,我娘说,玩火尿床,”
方绍辉“.…..”
虽然顾诚并未与方绍辉学习符篆,但是读书识字这件事,还是非常认真的。漂亮的男孩十分聪慧,几乎是过目不忘。不出半月,顾诚便把那本《知礼》整个背了下来。
这日放学后,方绍辉嘚瑟的在叶世端面前提起。
“四师兄,看,名师出高徒,我教的。”
叶世端拿眼睛瞄了一下他,道
“真是会往脸上贴金,你还名师,想得美,你还是大师兄的教的呢,怎么不叫他老师?”
“四师兄,那能一样吗?”
“有何不一样?”
“我是修仙之人,入了凌绝洞,师父心系苍生,自然忙碌,弟子们由师兄指点一二,也是常事。长宁是个凡人,这念书上,我手把手的教,自然就是他的启蒙老师。”
“所以说你想得美,老师你是当不上了,当个师兄还是可以的。”
“四师兄,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叶世端说着,将一本《静心》拍在他手上。
“明天开始,私下无人的时候,教长宁读这个。”
“这,这,这,长宁非我门弟子,怎可习入门心法啊?”
“提前练习一下,等师父回来。”
“你是说,哎,四师兄,你说明白点,别走啊!”
“师父嘱咐的,其他的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