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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简洁的蝴蝶谷花厅,顾长宁两天来了两次,昨天来是坐着的宾客,今天是跪在地上,被“捆仙锁”锁着的阶下囚。不过秦谷主还是挺好的,没让自己跪在地上,还给了自己准备了一个棉垫。对面的花厅椅子上,秦晨钊衣襟正坐,并不看自己,双手抚摸着灵剑“若初”不知在想什么,顾长宁知这是秦晨钊亡母安夫人的灵剑。睹物思人,秦谷主的心情不会怎么好。至于要怎么处置自己,应该还是要看自己的回答让不让他满意才能决定。
顾长宁微微低下头,咬着下唇,心下揣摩着对策,星辰闪烁的眼睛此刻多了几分狡黠。秦晨钊用余光看过来,这俊美少年的侧颜和灵慧映入眼帘,瞬间走进了心。这幅模样,二十年多年前,在这个花厅里,多少次出现过,每次都惹的父亲雷霆大怒,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家中的男人们,宠着的,护着的就是这样一副容颜,却在那个雨夜一去不复返。秦晨钊心中是热痛,翻滚着,煎熬着。想笑又有想哭的冲动。闭上眼,狠狠的忍了回去,却觉眼眶早已湿润。
“禀谷主,安庭卉,顾长安带到。”陈鼎为高声在厅外报道。
“让他们进来。”秦晨钊道。
安庭卉和顾全一进花厅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顾长宁,“扑通”一声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
“舍弟鲁莽,我身为兄长教导不足,看管不周,还望秦谷主大人大量,要罚就罚我吧。”顾全抢先道。
“谷主,他二人是我带来蝴蝶谷的,私闯重地是庭卉没有跟他们说明白,他们不知那里不能去,是庭卉的错,还请谷主责罚。”安庭卉道。
“的确,私闯重地,心怀不轨,按照蝴蝶谷训,应领戒鞭五百,逐出谷去!”秦晨钊道。
三人面面相觑,五百戒鞭,打不死是命大,但是在床上躺个三年五载是肯定的。还要逐出谷去,还什么都没打探到,线索断了如何救爷爷和母亲。
“谷主,我弟弟年幼,表妹又是女子,受不得五百戒鞭,顾全愿一人承担,五百戒鞭我受得起,可否不要赶我们出谷,我们保证下次不再犯了。”顾全道,
“大哥”“表哥”二人失声叫出。
“都闭嘴,我是大哥,不能好好教导弟妹,本就是错,错了就要受罚。”顾全斥道。
秦晨钊看着跪在地上顾全,心生赞许,的确是个好兄长,更是个正派耿直的性子,加以时日,定然是个侠义的人物。秦晨钊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押了一口茶。道:“戒鞭是肯定免不了的,也不会只罚你一人,不过打多少,就要看你们肯不肯告诉我,你们去寒洞究竟为了什么?或者是说你们来蝴蝶谷到底是为了什么?寒洞前的山路所设关卡可不是摆着看的,你们不要告诉我是不知道那里不能去,半夜梦游过去玩耍的,顾全,你既然是兄长,就由你来告诉我吧,庭卉和长宁不准插嘴,敢多说一个字,加五十戒鞭。”
顾长宁心下念叨“这秦谷主还是个属狐狸的,知道三人之中,大哥顾全一看就是个实诚的,根本不会撒谎。这种情况下,他肯定实话实说的。”
果不其然,顾全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和弟弟为何下山,怎样去往神雾沼泽,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蝴蝶谷,捡着重要的叙述了一遍。秦晨钊听着,握着茶杯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半晌,顾全说完了。三个人跪在地上不吭一声,花厅里静默的让空气有几分压迫感。
“嗯,还有吗?”秦晨钊问道。
“秦谷主,顾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无隐瞒。”顾全道。
“那好,顾氏兄弟戒律堂领戒鞭二十,顾长宁是主犯,再加戒鞭二十。领完戒鞭,收拾行囊从外门寝房移来内门。暂且住在百花坡旁的听雨轩闭门思过,抄蝴蝶谷谷训三百遍。庭卉是女子,去戒律堂领三十戒尺,同样搬去听雨轩,罚抄谷训三百遍。三人抄不完不准吃饭。”秦晨钊说完提高声调唤道:“鼎为进来,监刑。”
戒律堂的戒鞭漆黑油亮,鞭身上刻着符文,抽在身上,鞭鞭见血,皮开肉绽,即使用灵力护住丹元,还是钻心刺骨的痛。顾氏兄弟二人整个行刑过程并未吭一声。但是戒鞭抽完,顾长宁还是站不起来。顾全搀着他从戒律堂出来,竟然在门口碰到了齐晋。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未说话,齐晋昂首挺胸转身迈出大门,那白色的衣袍背上点点血迹。顾长宁有点惊讶,看样子,这齐晋也是受了戒鞭的,还以为他是秦谷主的小舅子,可以免责呢。这秦谷主还是挺铁面无私的。顾长宁突然有点幸灾乐祸的低着头笑,随即挺直身子,轻推开兄长,咬着牙也自己走出了戒律堂的大门。
听雨轩是一所幽静的四合小院,顾全和顾长宁到的时候,院内的石桌旁,安庭卉正铺开纸笔。顾长宁连忙上去问道“庭卉,怎么样?戒尺痛不痛?”
安庭卉嫣然一笑,道“儿时来蝴蝶谷,时常带着姝芸闯祸,没少受罚,三十戒尺无妨的,倒是你们两个,戒鞭是见血的。赶紧去屋里躺着,我拿了药给你们。你们的行囊秦谷主已经吩咐鼎为先生拿过来了。上完药,还要抄谷训呢。说起来,这次算是因祸得福,竟然搬到谷内来了,也不知道秦谷主这是要做什么?”
“放在眼皮底子下面看着呗,幽禁的好地方。”顾长宁撇着嘴说道。
“那幽禁的人可真是不少了。”安庭卉说着用眼睛瞟了一眼听雨轩最边上的一间屋子。
“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别人?”顾长宁讶道。
“可不是嘛,鼎鼎大名的齐三公子和我们一起住,想来一定很热闹。”安庭卉道,
“啊…..”
顾长宁实在是不知道秦谷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大哥,庭卉和自己,一看就是一团伙的,可是齐晋是怎么回事?最奇怪的是,四个人如今一起坐在院内的石桌上一起抄谷训,这场面真是不能用言语描述的尴尬啊。这边的三人组,眼观鼻鼻观心,想说什么,又觉得别扭,不说更别扭。连平日里稳如泰山的大哥顾全,都会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去看看齐晋。顾长宁很想对齐晋说“你和我们不是一伙的,能麻烦你去屋里抄吗?”当然也就是想想,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齐晋端坐的笔直笔直的,也不知道究竟受了多少戒鞭,总之那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真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笔下生风,抄的飞快,龙飞凤舞的字写的潇洒非凡。让人看了有点生气。
安庭卉放下笔,首先出了声“三位公子都受了戒鞭,也抄了许久,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无妨”三人异口同声。
“那三位公子,是否口渴了,虽然不能吃饭,但是玉露还是可以喝的?我给大家去拿?”
“有劳”三个人回答的一模一样。
安庭卉起身进屋,用木盘端出三个瓷杯,淡红色的玉露在杯中泛出点点光斑。把木盘放到桌子中央。
“多谢!”三个人齐声道。但是却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去端杯子。
安庭卉好笑无比,这三个人好像三只斗鸡,也不知道较的什么劲儿。反正男人这种动物,只要嗅到同类的味道,就一定要比个高下。不过到底是比什么,安庭卉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