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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咔嚓！”
两层小楼，只有这一种声音。
一刀一刀砍下来，砍得粗木变成一个个粗细均匀的木板，也将在场所有的杂声统统砍得一干二净。
无论实力强弱，在这般年纪，这般实力面前，尽皆安安静静。
所有人的目光仍然汇聚在李柱身上，但是，其中的意味却已经完全不同。
此前杨老爷子说李柱将“光耀万里”，是必将“光芒万丈江湖闻名”的天才，那时候的他们还半点不信，甚至嗤之以鼻。
然而，此时此刻，真正见到这头上还扎着总角，脸上稚气都未脱的李柱，一刀一刀砍得如此利索后，再无人有任何质疑。
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力气，刀法还如此精准，这般天赋，还有什么可怀疑？
但凡得到精心教导，那日后当然是必定江湖闻名，乃至成为名动一方的大侠。
说不得，今日见证了这场拜师宴，若干年后说出来，都值得夸耀。
毕竟，这般天才，往日里莫说见，便是听说都是只在故事里啊。
年纪小的震撼羡慕。
年纪大的震撼羡慕李柱的同时，同样抑制不住地羡慕杨老爷子，收了这般徒弟，那真的是当即死了都能瞑目！
“师父，砍完了。”
砍完最后一片，李柱一把收刀，转身冲着身后的杨老爷子。
尽管没有用任何传音之法，但鸦雀无声之下，这声喊声却同样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脸上早已堆满了笑容的杨老爷子，听见李柱这声师父，神情恍如吃了仙丹一样。
明明须发皆白的年纪，脸上的笑容却仿佛年轻了不知道多少岁，甚至恍惚间有几分年轻人的模样，上前两步一手按在李柱的肩膀上，不住轻拍鼓励：
“好，好徒儿，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他又收起笑容，睁着那掩盖不住喜色的眼睛将所有来客扫视一遍，再次朗声：
“诸位江湖同道，此万里良驹便是老夫弟子，是我杨家之子弟，也是老夫一身功夫传承所在！”
“万望日后诸位若与我徒儿江湖相见，能看在老夫的面上多行方便，与诸位得结善缘！”
这再次灌注真气的话语，如此前一般传出，但得到的反应却与此前完全不同。
“哗啦哗啦~”
楼下那些曾经觉得杨老爷子对自家徒儿过誉，而私下各种嘲讽的外来江湖人，此刻听见老爷子这般话语，一个个当即站起，拱手冲上呼喊：
“小郎君太牛批了！真真现在就是高手啊！”
“老爷子收得好高徒，日后必定名扬四海！”
“恭贺百门夫子，得此佳徒必然家门兴旺！”
“不敢称同道，在下鹞子手赵二元，恭祝老爷子名师出高徒啊！”
“诶，在下剪刀脚王在担，恭祝老爷子......”
......
一声声的高呼祝贺，此起彼伏，带动着下边其他懵懂百姓也跟着各种祝贺高喊吉利话。
楼下如是，楼上尽管身份地位更高，更加体面，但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县之地的身份罢了。
在见识到了李柱这般惊人的天赋之后，虽慢了一拍，却到底也一个个统统起身，同样说起了祝贺的吉利话。
杨老爷子转转脑袋，张望张望。
便见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无论是来蹭口饭吃的寻常百姓，还是途径此地的江湖中人，亦或二楼雅座里那些响当当大家族中的贵客，但凡有来客所在，所有人等统统站起，艳羡恭贺。
那些杨家旺盛之际能对等，却早在他出生之前便高出杨家一截的家族贵宾，现在一个个冲着他，都是真真切切的艳羡。
艳羡他能收得这般高徒，艳羡杨家借此高徒定能一跃而起，名震整个冈州！
“哈哈哈哈。”
看着这一幕，杨老爷子满脸红光，眼中真真是得偿所愿的兴奋与激动。
六十多年啊！
自从长大醒事后，作为老来得子、一根独苗的他便有了振兴杨家的念头。
而后随着后来老父母临终前一再的嘱咐，这份心思更是一重再重。
以至于不知何时起，成了横亘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从而浪子回头，一心兴旺家门。
为此，他勤学苦练试图靠实力兴旺家门，但他不行；
他广撒银钱试图邀买名望，但钱不够；
他纵横各个家族试图合纵连横，甚至不惜违背祖训将家传内功外传，结果却因为情丝多了些，又有些姐姐妹妹孕期有异，不得不狼狈离开。
至于之后在江湖漂泊的四十多年，他同样什么都尝试过，不知费了多少心血，但到底时运不济天资不足，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再变着法的屡战屡败，以至于落得这般结果。
但是，现在！
凭借着自家这好徒儿，这天资绝顶的好徒儿，他那沉淀了六十多年的愿望，却一下子得偿所愿。
这般的激动兴奋，这般的老怀欣慰......
杨老爷子微微摇头，低头看向了身旁老老实实站着的李柱，神色中那叫一个满意与看重。
他决定了，自己所会的一切功夫、诀窍，无论是不是曾答应过绝不外传，是不是发誓外传了天打五雷轰，是不是发誓外传了生儿子没屁眼，都一定统统传授给柱儿，哪怕日后来不及传授的，也一定细细记录下来，以供柱儿之后用。
能让天资如此高绝，还如此听话乖巧的孩子更强一些，些许誓言算什么？哪怕自己在外的哪个儿子当真没了那啥又如何？！
不过，现在先不想这些，传授功法也是回去的事儿。
杨老爷子转头看了看周围来客的脸色，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确实差不多了，于是终于出声打断了这热闹的祝贺：
“诸位，时辰差不多了，也该是午宴时分，马上上菜了，还请大家安坐！”
看看前面被李柱劈砍成的那一个个厚薄均匀大小合适的木板，若是都不让人再仔细看看就丢了，那未免可惜。
想了想，老爷子灵机一动，招来边上候着的小二，笑着低声吩咐道：
“为在场来宾们上菜便莫要用托盘了，将老夫徒儿劈砍的这些木板拿去，以此装菜，为诸位贵宾们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