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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卖人哒，四个！”
李柱左手朝上，伸出四根手指，新奇地喊着。
几个月前才被卖过的他，现在竟就轮到他卖人了，这种感觉确实相当神奇。
可惜，卖的是乞丐，不是那几个占了他们家田地，还把他卖了的亲戚，不然就更加快乐了。
来卖人，还卖四个？
听见这话，拦在李柱身前的两个壮汉，神情都为之一愣。
人牙掌柜的脸上也露出意外神色。
本来他还以为李柱是有亲人被卖到这儿，冲动之下过来捣乱，却不想还真是来卖人。
这就是客人了。
于是，他当即冲着那两个拦人的壮汉摆摆手，盯着李柱随意一拱手，饶有兴致地说道：
“哦？小郎君，你当真有四个人要卖给我们？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说了卖四个人，就可就一定得卖！”
掌柜语调虽然平和，但话里明显带点威吓的意思。
被掌柜示意让开的两个壮汉，尽管不再阻拦在李柱身前，但分列两边盯着，也颇有威慑。
周遭本路过的行人见着这一幕，都自觉往另外一边绕道。
但对刚刚从小巷子里走出的李柱来说，这显然不算什么：
“嗯，四个，现在就卖，你们来人跟我去取就行！”
“有多远？”
“没多远，跑着用不了半刻钟。”
“好，那现在就去！”
两句话掌柜直接拍板。
稍稍扭头，一连串的吩咐安排脱口而出：
“小郎君你前头带路，王大你去把老五叫出来，身上带好鞭子链子，三郎，你也跟着，一会儿好好学学如何收人！”
“是！”
“是！”
左边的壮汉朝着院子里跑去，一小会儿的功夫，他便带着另外的壮汉赶了过来。
新出来的壮汉，一手上抓着皮鞭，一手上抓着长长的锁链，过来冲掌柜低头问好后，四处张望张望，目光便落在了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的李柱身上。
不怀好意地冲着李柱龇牙冷笑，长相便凶恶的这壮汉，特地把手上的链子抖落得沙沙作响，以做恐吓。
嗯？
坏人？
刚刚打晕了四个人的李柱一言不发，只是捏紧手上的棍子，同时左脚向着他们的方向缓缓挪出半步。
歪着头看看壮汉的脑袋，又看看掌柜的脑袋，规划顺序。
“好了，小郎君，前头带路，去取你要卖的那四个人！”
并不知道李柱在想什么的掌柜，觉得差不多了便挥手安排。
浑然不知，差一点他的脑袋就能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见掌柜这话，壮汉也当即退到掌柜与年轻人身后规矩站好，老实了的同时，和李柱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远了不少。
李柱看看身后空着手的掌柜与年轻人，以及再后面的壮汉，思索着眨眨眼睛。
明显想了想，但看看手上只有一根的棍子，断了就没了，到底抓抓脑袋应了声好。
而后，前头带路，原路返回。
路程不远，速度不慢。
夕阳照耀，乞丐围殴李柱的小巷，以及小巷里的乞丐，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
原本被李柱摆得整整齐齐的四个乞丐，现在已经东倒西歪，醒来的输精光和烂裤裆两个明显刚醒不久，靠在墙上挣扎呻吟。
站在巷子口的李柱，把棍子冲着巷子的方向提了起来，但看了看身后这帮人牙子，到底只是指向了四个乞丐的方向：
“喏，就是这四个，都卖掉。”
身后慢两步的人牙子们，顺着李柱的指引，看向了小巷。
只见靠墙的地上，四个青年乞丐统统被绑，两个能动的一个伤痕累累一个头上流血，剩下两个昏死在地生死不知，地上还有好几根散落的棍子，以及被打断了的木棍木屑。
这......
人牙子们看向了李柱指方向的那根棍子。
颜色模样，都和地上的棍子如出一辙，一看就是那些棍子的亲兄弟。
“小郎君，这，这是你干的？！”
一旁的青年更是目瞪口呆，稳重的掌柜此时再没了此前镇定的模样，指着那四个乞丐的手指头都在颤抖。
目光不断在一看就凄惨的乞丐，与一看就稚嫩老实的李柱之间徘徊。
越看眼睛瞪得越大，震撼之色别说溢于言表了，简直都要和眼睛一起从脸上掉下来了！
“嗯！”
李柱皱起小眉头，满脸的愤愤与庆幸：
“我正准备去吃东西，结果他们四个就在这巷子里围堵我，还全拿着棍子，说要打死我！”
“还好我力气大，运气也好，到底把他们全都打晕了，不然说不定都被他们给采生折割，或者直接卖掉，都不知道会有多惨！”
说到这里，回想着刘婶吓唬他的那些话，李柱不禁后怕地摇了摇头，而后坚定说道：
“就是这四个坏蛋，我要全都卖掉！”
人牙子掌柜睁大眼睛愣了愣，但到底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李柱要是落败了会是什么下场，会不会被这四个坏蛋卖掉不好说。
不过，获胜了的李柱，现在倒是实打实地要把这四个坏蛋卖掉，还是卖给他们。
这......
“咳。”
掌柜轻咳一声，到底向着顾客，看看那惨案现场说道：
“那这几个确实是恶人，我看棍子都打断了一根，小英雄你身上伤势如何，可要休息？”
“啊？我没事儿。”
“那棍子是我打他们的时候打断的，我运气好，没受伤，就是有点饿了。”
李柱摸摸肚子，砸吧砸吧嘴。
本来他就是去陈记包子铺吃东西，结果半路上被围堵打了一架不说，还跑了这么远的路，本来就没吃饱的他现在更饿了。
等把这四个乞丐卖了拿到钱，他就吃点好的。
到时候除了吃碗猪油面，还专门再尝尝包子铺的纯肉包子，看看那能抵得上一碗面价钱的包子是有多好吃。
“......少侠好本事！”
如此窄巷，以一敌四，连棍子都打断了一根，自身毫发无伤。
掌柜看向李柱的目光一变再变，赞叹一声便不在多言，规规矩矩地朝后挥手，示意汉子去验人。
“啪嗒，啪嗒。”
此前在院子门口用铁链子吓唬李柱的壮汉，当即慢慢上前。
小心翼翼之下，脚步特地放慢，手上长长的链子尽量不发出碰响，竟看起来有了老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