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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谁最先传出来的。
说经销站明年有变化，还不是一般的变化。
这让李荣华这个一把手心里很慌。
几次没在办公室见到高凤山，李荣华决定晚上去家里打探。
朱虹她们这个临时宣传队的人正在会议室排练，李荣华吃了晚饭就去了高局家。
对突然到访的李荣华，高凤山有些意外。
“老李？你有事？”
“是啊，高局。”
李荣华也不客气，直接说明来意。
“我听到消息，说明年经销站有变化？我想问问高局，这是真的吗？”
“哦，这事啊！”
他沉吟了片刻，很郑重的说道：“明年局里会对一些局办企业进行调整。不过经销站到底怎么调，还没有定论。”
高局说道：“老李啊，你是老同志了，无论经销站怎么调，你还是要坚守岗位，经销站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
“是，这我知道。”
李荣华很忐忑的追问道：“不会再划到林产工业科吧？”
“哦，那不会，这个你放心。经销站既然是局直单位就不会再变。你回去安心的工作，有什么变化，我会通知你的。”
在高局这里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李荣华安心不少。
明年再变会变成啥样？
难道还能让我们自力更生，不再发工资了？
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
其实，小道消息传的不仅仅是经销站如何，而是局直单位都要重新调整。
至于怎么调，没人能说出一二三来。
这种消息一传出来，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林业局。
心慌的不仅是单位职工，单位的负责人都毛了。
谁都想知道到底怎么个事？
可局领导始终不吐口，外面各种传言就越来越离谱。
唐满找到秦光明，他散了颗香烟。
“光明啊，传言你听说吧？这事真不真啊？”
“师傅，这事每年都有。不管真假，只是能说明，现在的改革已经开始了。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改革的一部分？”
“对咯！师傅现在聪明了。”
“呵呵，我还不是跟你学的。”
见唐满有些担忧，秦光明说笑道：“师傅，再改革也一时半会改不到咱们头上。现在是企业机构改革，都是从上往下动。”
唐满一听点点头。
“也是哈！”
时间一晃就进入了12月份。
眼瞅着八零年也没几天了。
各单位都忙着年终扎帐。
林业局财务科开始了对全局的决算。
今年，林业局对全局实行了“经济责任制”。
年初的预算分解到各个基层单位。
提出“节约分成，超支罚款”的政策。
因此各个单位都从以前的大吃大喝，行政超支进行了大幅度的缩减。
很多单位能做到不超支就不错了。
像经销站的行政费用和其他费用也仅仅能控制到不超支很多的程度。
因为变相成本很高。
比如家具维修，就增加了成本。
还有业务室的旅差费，比如临时工成本，比如原材料的损耗等等。
其实，秦光明早就看出来了。
很多成本是可以控制的。
可他只是个小小的车间主任，成本核算也不是他能管的。
再加上现在各个工序环节对成本控制不严，他也管不了。
最好的控制就是砍掉不必要的机构。
比如经销站食堂。
如今食堂有6个职工，光工资一年就是3600块。
燃煤一年的损耗就得200吨，4720元。
招待烟酒、宴请等等，一年的成本也得3000。
这些加起来最少也得一万块。
砍掉食堂，这些就至少能省一大半。
还有旅差费。
有些无效出差就没有必要。
李大嘴就几次打着出差的名义去哈尔滨旅游，其中一次还带着刘燕去的。
这种情况不仅仅是李大嘴一个人。
他们业务室有6人，各个都有这个现象。
包括刘海涛副站长也是这样。
动不动就去客户那里巡视。
业务员都去过了，你再去一次能有啥作用？
就是多花招待费和旅差费罢了。
还有就是年节礼品费。
打着给合作单位送礼的名义，一次就是几百。
这样的花费一年有好几次。
还有就是各种福利费。
秦光明前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工，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关心企业的这些问题。
现在，他是代理主任了，稍微接触这些就看出了漏洞。
重要的是，企业管理人员明明知道这些事实，可他们却假装看不见，跟上级部门扯皮。
就是为了保住每年的费用。
就不是蛀虫，也是汽车的跑冒滴漏。
你以为上级领导没看见吗？
上级也在跟自己的上级耍无赖。
这种事大家都清楚，可就是没人敢说出来。
谁白纸黑字的指出来，就是全体干部的公敌。
这种压力谁能承受？
朱虹的肚子显怀了。
她现在轻松了很多。
早上去单位点个卯，就能去办公室坐着休息了。
实在不愿意也可以回家休息。
反正门市部重点照顾她。
谁让她是小秦主任的爱人呢！
必须照顾。
元旦茶话会和文艺汇演集中一起办成了共识。
以前都是元旦当天搞茶话会。
今年打破了传统，经过研究，决定在1月10号上午搞茶话会，下午文艺汇演。
这样山上的单位也能集中下来。
经销站的文艺宣传队加紧了排练。
还在单位提前搞了一次汇报演出。
在经销站会议室，干部们都是评委。
宣传队的三个节目依次上演。
节目排练了两个月了。
熟练度没有啥问题，可是这艺术水准就难说了。
李荣华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尤其是红灯记这样经典的舞剧，演员的基本功决定了舞蹈的质量。
朱虹在的时候，她们还排的有模有样。
可后来身子重了，王凤英也不让她再跟着熬了，她们的排练质量也下降了不少。
面对这种情况，秦光明也没办法。
毕竟都是临时抱佛脚，既然是业余文艺汇演，能不能排上名次倒是其次，主要是积极参与，是个态度问题嘛。
他是这样想的。
却不能这么说。
因为，他看出来，李荣华的脸色不好看。
是不是经销站有变的消息让我们的李书记心慌呢？
李荣华在征询意见时，秦光明还是大力鼓吹成绩的。
这就是李荣华的脸，他可不能说这排的就是一坨屎。
就在12月份，全局还召开了会议。
宣传学习中央的《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长，致全体党员、团员的公开信》活动。
召开专题会议，号召青年积极实行晚婚晚育，一对夫妇一个孩子。
主动报名领取独生子女证的，发给奖金1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