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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约好，第二天去进出口公司具体商量协议。
其实就是讨价还价了。
秦光明回到旅社，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得失。
特区的王磊做的是中间商，给特区发展公司交上管理费和税金，他挣的是差价。
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也是做中间商的。
自己挣大头。
可这样的话，就得有钱付定金，还得找运输的货轮。
这些条件秦光明都没有。
这个中间商是没法做的。
再有，此时在中国做生意，以个人身份是行不通的，尤其是这么大资金往来的生意。
因此，做生意都要挂靠在某个单位上。
个体户不行？
还真不行。
你在街边修个鞋，修个自行车，开个小吃铺还行，要是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个体户？你跑了上哪儿找你去？！
这也是为啥在八十年代骗子特别多的原因。
当骗子的成本很低，抓到算你的，找不到算我的！
秦光明基于两世为人的经验，觉得自己不能当中间商，也就是不能心太黑。
他想了一宿，最后想到，干脆站到大连进出口公司这一边。
当他们的编外业务员。
只要他们能兑现给他提成就行。
只要量大，提成也少不了。
今天他按照这个策略一谈，人家就感兴趣。
帮着他们解决痛点，人家当然愿意。
他还主动的给他们看了自己的介绍信。
这是证实自己身份的证件。
秦光明相信，进出口公司一定打电话去核实身份了。
否则就不可能有其他科室一起来交流，最后还一起吃饭。
这也是他答应马科长，可以让他们派人跟着的原因。
这么大一桩生意，没人跟着，你真要是在中间瞎签合同，他们咋办？
跟人是基操。
现在双方都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都怕对方不讲信用，耍诈。
只要把防范措施做到位，双方就会信任了。
第二天一早，秦光明刚要出去吃饭，马科长就颠颠的来了。
“哈哈，秦经理啊，走走，我们一起去吃早点。”
“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吃点就行。”
“呵呵，走吧，都安排好了。”
一出旅社的门，就见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
“上车。”
吉普车拉着两人一溜烟的融入了车流。
他们来到了大连粮食进出口公司的楼下。
“我们食堂的早点不错。”
秦光明跟着马科长刚端了豆浆油条，就有人走了过来。
“秦经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吴总，今天跟你聊聊。”
秦光明赶紧放下东西跟吴总握手。
吴总是个一头短发平头的中年人，一双眼睛很是犀利。
他面无表情的问道：“听说你是去广州看病的？你得了什么病啊？”
“哦，最近一直感觉疲惫，不舒服，在单位医院也没看出啥来，我就想去广州看看。”
秦光明面上堆笑，对答如流。
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这是在试探自己啊。
马科长把手上的早点递给吴总。
几人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包间里。
吴总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
秦光明也不说话。
突然，吴总问道：“你是沾河林业局的？怎么想着帮我们卖粮食呢？”
“呃，你们粮食需要销路，而我正好有渠道，这是双赢的事。”
吴总没有接话，默默地吃东西。
秦光明补充道：“我只是想挣点提成，希望事成之后，吴总能够信守承诺，兑现提成。”
听到这话，吴总麻木的脸突然绽放出笑容来。
“哈哈，秦经理啊，这才对嘛。说说吧，你打算要多少提成？按什么比例提？”
秦光明嘿嘿一笑，“我也不贪心，每斤1厘就行。”
嘶…
1厘？！
吴总的眉头就拧成了川字。
要知道，现在的玉米原粮，国家统购价是每斤元。
出口玉米也是做饲料粮的，他们的售价是每斤元。
去掉运费和仓储、人工等费用，一斤玉米有元的利润。
也就是每斤毛利是3分2厘。
提成要是1厘，按照比例来说，就是0.6%
可对吴总他们来说，这个比例也是太高了。
要知道这可是金额巨大的生意，0.6也是天文数字啊！
已经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
吴总摇摇头。
“秦经理，我知道你需要打点疏通关系，可这比例太高，0.5%吧？！”
“那我要现金，每到一批玉米，款到结算提成。”
“可以。”
吴总一听，秦光明同意了，他心里也舒了口气。
“你们负责提供发票，税款也是你们负责。”
“没问题。”
“发票随船走，票到付款。”
秦光明乐呵呵的交待。
“好，一言为定。”
吴总起身握手。
秦光明擦了擦手，跟吴总握了握。
这时，马科长拿着早点回来，见他们握手，一时没明白情况。
吴总说道：“我吃好了，你们一会儿就整理好合同，我签字。”
有了吴总的话，下面的事已经是水到渠成。
秦光明和马科长起草了委托销售玉米的协议。
协议中写的清楚，秦光明的提成按照每批玉米销售总额的0.5%提成。
每斤提成不到1厘，而是厘。
合作协议很快就签订了。
秦光明还在进出口公司给朱虹去了电话。
让她放心，自己现在到了大连，过几天可能要南下，一切都好。
朱虹等了几天才得到丈夫的消息，她也放下心来。
说家里一切如常，老人孩子都好，放心。
马科长以进出口公司的名义预定了机票。
这次是马科长亲自跟随，还带着合同章。
两人被吉普车送到了周水子机场。
坐上了小飞机直飞京城。
到了京城，两人机场都没出，购买了最近一班飞广州的机票。
在6月9号，他们就到了广州白云机场。
从这里到鹏城蛇口，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
秦光明和马科长先办了边防证，这才买去鹏城的车票。
一路上，客车摇摇晃晃。
看到的都是成片的农田和各种工地。
他们的客车被检查后，又放行。
进入鹏城是需要进关的。
终于到了车站，他们又倒车往蛇口去。
此时的鹏城还是一片工地。
到处是土路。
没有几栋楼房。
看着就像是个大农村。
到了蛇口，下车一打听正大康地，有人往新修的大路一指。
远远的，就看见远处的路边有一排厂房，几个高大的铁罐子耸立在厂里。
两人都拎着行李，鹏城这边又热，接连赶路让他俩已经满脸疲惫的。
“走，先住下吧。”
老马也知道，俩人现在太狼狈了。
“走吧，先休息，不急。”
就这样，找了家还看的过去的旅店住下。
俩人轮番的冲澡，换了衣裤，又去吃饭。
等这些忙乎完，天色已晚，就睡了。
老马睡觉打呼噜，声音还挺大。
秦光明这几天已经习惯了。
熬了一会儿，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俩人洗漱一番，拎着公文包出去吃早饭。
填饱了肚子，这才往正大饲料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