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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陷入绝望的人，不要奢求她会有多么友善，不把你一起拉入地狱就已经是仁慈了。
顾凌已经远离家很久，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关注家里的状况。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母亲突然说出的这番话，除了震惊以外，无法用其他语言来形容。
顾妈妈绝望地笑着，“儿子，我只有你了，你要是回来乖乖听话，我就收手。”
她亲手从中作梗把顾氏的股票卖出去，最终卖家是顾凌，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顾凌回来，如果他回来了，她会双手把顾氏奉上。
“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顾凌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实在找不到答案。
“因为我？就因为我爱林珊月？”
顾妈妈身体瘫软在摇椅上，眼角不自觉地有一滴眼泪滑过。
她从没有提起过，试图把那一切掩饰起来，她做到了，隐瞒得很成功。
“你知道你爸为什么几乎不回来吗？”
顾凌想了想，茫然地摇摇头，自从出生，他与父亲的见面屈指可数，但会经常通电话。
他很忙，为了公司的事业到处奔波，谈业务，拉投资……
但是，他对父亲的印象很深刻，他不像母亲那么刻薄，很温柔，学识渊博，也很厉害，谈吐礼节各方面都让人很舒服。
“因为……”
话到嘴边，顾妈妈还是把它吞了进去，“总之，妈妈只有你了。”
顾凌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与她平视，这一刻，她是他的母亲，抛却所有的不愉快，他只想要获得一句真心话。
“妈，你是真的爱我吗？”
顾妈妈双手爱怜地抚着他，含情脉脉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我怎么不爱你呢？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爱是什么？你告诉我？爱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爱我为什么要限制我的思想和自由？”
“我用我的方式给了你最好的。”顾妈妈眼神坚定，语气强硬地说道。
“我问你，林珊月是不是你让人绑架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顾妈妈也不想再隐瞒了，“是我，怎么？”
顾凌捏着她椅子的一角，手关节吱吱作响，他在隐忍她的愤怒，如果对方不是他的母亲，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你想要什么？”他平静地问道，平静得不自然，让人恐惧。
“你乖乖回到家里，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回来，这是最直接的一种，既然他最宝贝林珊月，拿她就拿走他最“贵重”的一样。
顾凌再也不想妥协，他站起来，背对她说：“我已经和这个家断绝关系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找到她，除非你杀了她。”
他知道母亲不敢杀她的，绑架林珊月就是为了威胁他回来而已。
他转身要走，顾妈妈叫住他，“你找到她又如何？这一次是绑架，下一次是车祸，再下一次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总之……我不会善罢甘休。”
顾妈妈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怪物，只要儿子一天不回到自己的身边，她就一天不放弃找林珊月的麻烦。
她疯狂地笑，笑中带着眼泪，像一个真正的疯子。
“顾凌，要么你回到妈妈的身边，要么我死，要么我就纠缠林珊月一辈子，你放心，我不会杀她，但我会折磨她，你会心疼的吧？”
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一次又一次，她总是狠狠地拿捏住他，揪住他的软肋。
上一个是妹妹雪儿，这一次是他最爱的人。
“真的不能放过我吗？钱，顾家少爷的身份、房子、名利……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
“我怎么就不能放过你？你在家里衣食无忧，一辈子荣华富贵，我是为了你好。”
顾妈妈不解，她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他好，最终却落得个骂名。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为这个家为你的付出？你和你的爸一个样子。”
“爸爸做错了什么？他比你好太多了……”
“啪！！！”
顾妈妈一耳光打在顾凌的脸上，她浑身颤抖，五官狰狞得面目全非，只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朝他嘶吼道：“你怎么敢为他说话？他好你去找他，看他要不要你？他已经重新有家庭，孩子都和你一样大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什么？”
顾凌捂住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记忆中温柔的、博学的父亲，他视为英雄一样的存在，竟然是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你没有必要这样诋毁他。”他恶狠狠地说道。
父亲是他人生的榜样，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是他的梦想。
“所以你是在维护她？我抚养你长大，他连尿布都没有帮你换过，那你居然站在他的那一边？”
母亲的爱让他窒息，在他的心中，母亲永远比不上父亲的存在。
“他不是那种人。”
“那个野种就在你的身边，你可以自己去证实。”
早在结婚不久这些事就已经发生了，为了孩子她学会了隐忍，牙齿打碎了也要往肚子里咽下去。
还要装着很恩爱的样子，在别人的面前演戏，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一个坏人。
所以，她索性不忍了，大家来个玉石俱焚，谁也别想好过了。
顾凌不信任地看着她，他觉得他在说谎，是编造谎话来骗自己。
“就是叶辰，你去查不就清楚了？”顾妈妈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现在又到抄写佛经的时候了，写佛经可以让她心理平静。
像刚才这样失控的画面已经很少很少了。
“林珊月，你不要伤害她。”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如果叶辰真是那个野种，你就回来，把顾氏抢回来，好不好？”
从顾凌离开公司以后，叶辰就从首席设计师跃升为副总理。
虽然是副总经理，但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在做决策，因此很多人以为他肯定是背后有强大的关系背景。
叶辰的身份是顾母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现的，以前以为他只是在外面有情人，不会乱来，可没想到孩子已经那么大了。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真正地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