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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公园里三三两两坐着来春游的人，有小情侣组合，有朋友组合，也有家人组合。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到处充满欢声笑语。
丫丫玩儿得最放肆，这似乎成了她的主场，拉着肖彦陪她放风筝。
“坐着干嘛？过来拍照啊。”
林珊月为了给沈君洋和李宝儿腾出二人世界，把一晚上没有睡好的顾凌喊走了。
他白天陪她们玩，晚上处理工作要到两三点。
林珊月理解他的辛苦，让他回去不用陪着，他偏偏不听。
尽管即将到来的婚礼可能没有那么幸福，但顾凌还是全心全意地去准备，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你困吗？来，我的肩膀给你靠。”
顾凌的撒娇说来就来，环抱着她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她的身上，“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希望她们亲密起来？现在越幸福，以后不是就越痛苦？”
最怕的不是没有拥有过，而是拥有了却又失去，这才是最难受的。
“不是这样的，不要留下遗憾，这更重要。”
顾凌不理解，但支持。
只要她的决定都是对的。
这些天，他简直妥妥成了她的小尾巴，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听话得像只小狗狗。
“昨晚你接电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
顾凌是千方百计确定她睡着了，这才接起那通电话的，看来，还是他太高估自己，低估她了。
“好吧。”
“到底什么事？我都听到了，你的语气很不对劲，而且接完电话以后你就没有再上床去了。”
有些事不问，他永远都不会说。
看到他日日失眠，听他时时叹息，像是隔了两个世界的人，却偏偏靠得那么近。
顾凌许久都未开口，那些事对他来说不知如何说出来。
“告诉我吧，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
“就是……医院打来电话，我母亲为了见我闹自杀。”
林珊月很吃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坐在这里。
“你回去看看吧。”
“那只是她的手段而已。”
顾凌太了解她了，她曾经为了把自己当木偶控制起来无所不用其极，欺骗他真的多年。
现在，为了见他，编造出要自杀的谎话也不是不可能。
林珊月扶着他的脸庞，让他能够正视自己的眼睛：“不管是不是手段，她始终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该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至少，你也应该把你的态度亲口告诉她，不是吗？”
她很讨厌那个女人，但同样的，更怕他会留下遗憾。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那毕竟是亲生母亲，从小宠溺他长大，虽然是以病态的方式。
“结束了就回去。”
“现在就回去吧，万一她真的自杀了呢？你好好想想，假设她真的不在了，你会不会难过？”
顾凌坚定的眼神里瞬间变得犹豫了，因为一想起这个世界上没了那个人，会很酸楚。
“那你呢？我要陪着你。”
“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能够接受了，况且，还有丫丫，宝儿她们，无论如何我都会坚强。”
顾凌舍不得离不开她，怕她又因为沈君洋的事日日做噩梦。
“去吧，相信我，随时保持联系，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好不好？”
也才几天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顾凌还想犹豫，林珊月直接推着他走，“你现在就走，等会儿我跟他们解释。”
时间不等人，哪怕犹豫一秒钟，可能都无力挽回。
看着顾凌往前奔跑的样子，她舒心地笑了。却也因为他没有陪着自己，内心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个口。
─
另一边，沈君洋和李宝儿安静地坐在草坪上，谁也不说话。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水果吃吗？”
还是李宝儿主动，用叉子夹起一块水果递到他的面前。
沈君洋摇摇头，第一反应是拒绝，“不是。”
李宝儿的手没有拿开，还是悬在空中，红红的苹果散发出浓郁的清香。
她往前凑了凑，沈君洋翘起嘴角笑了笑，张开嘴把苹果一口含进嘴里，“谢谢。”
“就这也说笑？这么生疏？”
他愣了愣，又沉默了，像一个闷葫芦一样，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沈君洋~”
“嗯。”
李宝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生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少看一秒都会产生巨大的遗憾。
“我决定了，不去国外了。”
“为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
“噗……咳咳……咳咳……”
他还未完全吞下的苹果卡在喉咙处，呛得他不停地咳嗽，还直掉眼泪。
他如此吃惊的原因是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朗的阳光洒在脸上，他白皙得连汗毛都看得见的脸上比苹果还要红。
“这么惊讶？”
“为什么？”
突然改变主意，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我喜欢你，我不想有遗憾，如果你也喜欢我，就答应我，先试着在一起一个月，行吗？”
一个月？沈君洋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数，一个月……幸好他拥有这一个月。
“可能最后不适合呢？我会和你分手，你不会难过？”
“不会，我会觉得满足，至少证实了你不是对的人。”
李宝儿的目光极其温柔，从未如此甜蜜过。
沈君洋感受到了她的心，和他的是同频共振的。
“好不好嘛？”
那就赌一次吧，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放纵一次。
最终，他慢悠悠地说出了那一个字：“好。”
李宝儿高兴得欢呼，正想拥抱他，他赶紧起身说去卫生间。
可看他站都快站不稳的样子，她知道他现在很痛。
她悄悄跟了上去，他跑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悄悄躲起来，痛得死去活来，却还是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呻吟。
手哆嗦得从口袋里摸出止疼药，在没有水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吞下去。
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整个人像刚刚洗过澡一样。
无助地蹲在角落颤抖，好久好久，止疼药起了作用，他才得以缓解。
他拿出吸水纸巾把脸擦干净，还吐了淡淡的口红。因为他的唇太白了，只有在电视里的吸血鬼脸上才看过那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