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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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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木槿儿在众嫔妃丫鬟一路惊讶惊艳甚至惊悚的目光中, 红光满面踏入长乐宫。
    正如当日黄历所写, 不宜出行。她扑了个空。
    皇帝出门干仗去了。
    其实, 自从当年燕子茶楼两位皇帝会晤之后,两国之间努力伪装的和平终于撕破。
    陈国和梁国, 明着争地盘,暗地争女人。
    这两位皇帝皆牟足了劲头欲将对方彻底击垮,皆御驾亲征。
    木槿儿坐在长乐宫宽大的罗汉榻上,略有些失落。
    喜儿公公像是捡了一袋金元宝似的, 忙着沏茶上糕点,乐呵呵道:“若是皇上得知槿妃娘娘亲自来看皇上,保不准暂时弃了战事,百里加急赶回宫来见娘娘。”
    木槿儿却盯着玉案上一张精致的银箔面具看了许久。
    喜儿公公道:“这面具是皇上最宝贝的物什,平日里常拿在手中端详得出神, 不知这小小面具里藏着什么典故。”
    她拾起刻着繁复花纹的银箔面具, 细细凝视,蓦地心头一震,“沁儿,你可觉得这面具有些眼熟。”
    沁儿凑近一些,冥想了一会, 微微张开嘴巴, “那个……小姐,这个面具好像当年梁国街头那个叫鸿门斋里……你认错的那位公子所戴。”
    木槿儿盯着面具似乎陷入悠远的回忆。
    ——
    两国边境交界之地土地贫瘠, 沟壑万千。激烈战争已持续半月, 双方死伤人数乃历史以来最为公平的一次, 皆折损了三将,两千战马外加一万士卒。
    梁国军营,安和郡主苏妙言着一身银色盔甲踏马而来。
    下马后由将士领进一座军帐内。
    “你来做什么?”账内,朱煜见了来人,抛了手中的兵书怒声道。
    一身盔甲的苏妙言行个军礼,“妙言知道此战皇上必要攻下陈国都城,否则是不肯回梁宫的。妙言乃定国将军府千金,自小同父亲习武,虽不愿见到两国开战,但嫁予梁国便是梁国之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助皇上一臂之力。”
    朱煜御驾亲征那日,苏妙言想起当年爹爹曾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若两国日后交战,你占哪一方?”
    当时年少,一心扑在情爱上,满眼皆是风花雪月,哪里想那么多,可终有一天,爹爹的话应验了。她这才明白当初爹娘为何一万个不愿意她嫁入梁国。
    两国交战,该如何选择呢?一方是至亲,一方乃至爱。手心手背割开哪个,都是疼。
    她本想着干脆缩在梁宫当只鸵鸟算了,可自从朱煜离开后,她没有一日安宁过,只怕夫君有任何闪失。
    煎熬了几日,她决心不再当缩头的鸵鸟,手心手背定有一个要鲜血淋漓,既已嫁入梁宫认命便罢,一如当年不谙世事的少女,这一回她同样选择了朱煜。
    朱煜死,她陪葬;若陈国败,也好保将军府阖府平安。
    她换上戎装,快马加鞭赶到战场。
    不料只换来朱煜冷哼一声,“马上滚回去。”
    苏妙言暗自咬牙,忍了。这些年来,朱煜待她一向凉薄,几乎没有过好脸色。
    朱煜对她如此态度,是有缘由的。
    当年木槿儿怀有龙嗣,是被炒在风口浪尖上的风云话题,朝野皆知。故而,当木槿儿小产,朱煜也毫不费劲的知道此事。
    晓得此事没甚可疑,可疑的是木槿儿小产的第三日,远在梁国的朱煜便知晓了。
    如此速度,定是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朱煜在陈国安插了多少探子,有多少是为军国大事,又有多少是为了木槿儿。
    苏妙言不敢猜。
    木槿儿小产,身在梁宫的朱煜鞭长莫及,那几日她眼见着他整日焦躁,寝食难安。她亲手熬制的金银花雪菊羹被他一股脑打碎,见谁都是一副暴君的模样,吓煞梁宫众人。
    木槿儿因何小产,小产之后又过得如何,凡是对方任何一点消息,朱煜都想知道,全然忘了自己乃梁国之主的身份,朱煜派去的探子久未消息,心急如焚的他就去寻了一直再暗中辅佐自己的高人——余尘道长,拜托道长帮忙探查此事。
    岂料余尘道长脸不红气不喘的将此事和盘托出。
    那三日红是她苏妙言求的,落胎茶也正是余尘道长昔年所藏,道长言,是他恩师所赠。
    得了三日红后,苏妙言便趁着同梁君去陈国朝贺,为木槿儿献上了那落胎茶。
    当年她远嫁梁国,满满一颗情窦初开的心全扑在朱煜身上,起初他待她不错,可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对,明明那么深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又像透过她的身体落在一个她无法企及的远方。
    后来,她一番打听,甚至去了布谷别院,自众人口中得知紫薇天女也就是后被送予陈宫的槿妃娘娘同朱煜的诸多过往,又在朱煜的寝宫看到木槿儿的画像,她自嘲一笑,原来自己竟是个替代品。
    话本子里惯写的那个梗,最俗烂的那个替代品。
    怪不得陈宫一众佳丽,独独选了她。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朱煜在得知陈国槿妃有孕之后,整日愁眉不展,食不下咽。。
    得知真相的苏妙言心绪复杂。被命运玩弄的不甘让她总想做点什么,无关对错。
    她想到除去槿妃腹中孩儿。
    她心里明白,其实朱煜最不想见到木槿儿有孕,只怕木槿儿诞下陈国皇子后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最终形同陌路,更甚至视如仇敌。
    他在等敌国的那个妃子,他再等一场破镜重圆。尽管两人同床异梦,但她是最了解他的一个。
    她向余尘讨三日红时,异常坦荡道:“妙言此去,不过是去做皇上心中最想却最不忍心做的事,请道长成全。”
    余尘道长最后成全了她,葬送了木槿儿腹中胎儿。
    朱煜得知木槿儿小产背后的阴谋后,一面怒不可揭一面暗自里有些庆幸。
    槿儿不曾为陈帝诞下皇儿再好不过,免得终有一日将她夺回来时,她心有牵绊。
    暗地高兴归高兴,但终归害得木槿儿丢了腹中孩子,一面是自己的恩师,怒气不好撒在恩师头上,倒霉的苏妙言便承担了朱煜的一腔怒气,自此之后朱煜再没给过她任何恩宠。
    连往日落在她脸上的那道虚晃的并不属于她的深情目光也懒得再施予她。
    而这些年,她是怎样熬过来的,唯有梁宫那冰冷的宫檐阶梯知晓,她又是怎样于绝望中揣着一颗卑微的心等他归来,唯有燃烬成灰的夜灯及窗外明月知晓。
    如今,她做出如此决绝的态度,弃了生养她的国土选择同朱煜并肩而战,对方回给他的又是什么。5200 .5200.
    嗤之以鼻,漠然置之。
    联想到这些年的境地,一时悲从中来,苏妙言鼓足勇气道出一直压抑在心头的话,“妙言心里清楚,这些年来不过是木槿儿的替身。即使这样,能陪伴在皇上身边,妙言已觉开心。皇上可以为木槿儿不顾生死,妙言也可以为皇上甘心下地狱。”
    朱煜冰冷的眸底映着两簇烛火,烛光微微跳动,为双眸染上些许暖意,垂眸,错开烛光,又恢复一贯的冷冽,“马上滚回去。”
    苏妙言在一阵悲痛中转身,绝望离去。
    两国边境这一战,持续了一个多月,战况愈发紧张。
    ——
    陈国,无忧宫内。
    沁儿在打理当年安和郡主送来的众多礼物时,发现一只装有玉翠镯的锦盒底端藏匿着一封信。
    此信是定国将军苏成远写给女儿苏妙言的一封家属。信中除了寒暄一些家常,竟还有定国将军打算投敌叛国与梁国里应外合,找寻时机将陈帝弑杀的机密之事。
    木槿儿有些慌乱,不知这封信怎会落在此锦盒中。是定国将军将信放于此盒中捎给安和郡主,而安和郡主未曾查看,就将这娘家送来的礼盒转送给她,还是这就本是梁国的反间计,想借此机会除去战功赫赫的定国将军,为梁国日后攻打陈国扫清最大障碍。
    兹事体大,木槿儿不敢断言,只将此信秘密藏好,精心打听着关于边界两国的战事情况。
    陈国连连战败的消息传遍后宫,尤其定国将军出师不利,甚至有次护驾不周险些丢了陈帝性命这一传闻传得最为凶猛。
    木槿儿再也按捺不住,日日梦中惊醒,生怕景灏出个三长两短。终于,她将那封信呈于太后。
    普惠太后辅佐两代皇帝,算是个老谋深算工于心计的政治家阴谋家。对于木槿儿呈上的信函不是没有怀疑,但事关皇帝性命,便八百里加急传召皇帝回宫商议要事。
    那头,太后的秘旨还未到边境,这头将军府已经被太后派出的皇家暗卫查了个底朝天。
    果真,在将军府的暗格中,发现定国将军苏成远与梁国皇帝朱煜的多封来信。信中皆是筹划助梁灭陈的机密大事。
    太后惊怒,以通敌叛国之罪将定国将军府查封,诛灭九族的告示贴得人尽皆知。
    甚至,一手呈出密信的木槿儿也忍不住心悸。
    景灏得了太后秘旨,返归都城,埋伏于城门口的百名暗卫将皇帝身后一脸莫名的苏成远擒于马下。
    突发此等大事,景灏来不及回宫,就去了刑部亲自参与审查苏成远投敌叛国的大案。
    经刑部审查,秘信上的字迹却是苏成远及朱煜亲笔。证据确凿,再加上苏成远的女儿已嫁予梁国朱煜为妃这一层微妙关系,这让一直信任苏将军的景灏也产生怀疑。
    尽管,苏成远死不承认通信之事。
    太后担心夜长梦多,多生枝节,再皇帝犹豫之时,果断下了懿旨,将定国将军府一百零一口全部诛杀于临安城西市口。
    此旨一下,举国震惊。定国将军府一百零一口皆缚手跪在断头台上。
    苏成远大喊冤枉。
    木槿儿思及将军府的惨案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毕竟那封密信是她亲自交给太后的。不知为何,心里诚惶难安得厉害,便立在临安城西市口的城墙上观望。
    时辰将至,行刑的危及关头,人群中走来一位两鬓略白的清瘦道士,说是与将军乃故交,容他同将军当面道别一番。
    主监斩官一听,当即愣了。
    叛国乃株连大罪,此人竟自称苏成远的故交,若是故交,不赶紧躲远点以免被牵连反而上赶着来送行,甚是诡异。
    监斩官下了监斩台走到道士身边,仔细打量对方片刻,终不敢轻下定论,刚要吩咐属下将此事报予上级,那道士嘴里飘出一股似有若无的白气,直被对方吸进心肺。
    只见监斩官双目空虚转回监斩台,竟下了准许道士同苏成远道别的命令。
    余尘道长走到苏成远面前,蹲下低声道:“苏将军一定不记得贫道,不过没关系,贫道此次来是为了告知苏将军一件事。”
    跪在刑场的苏成远一身凌冽之气,抬首,眼前是陌生道士诡笑的一张嘴脸。
    “听闻苏将军多年前曾丢过一个女儿唤作苏妙槿,苏妙槿胸口上有朵木槿花状的胎记。恰好槿妃娘娘的胸口上也有一朵木槿花。更巧,苏将军与梁国国君的密信意外落到槿妃娘娘手中,苏府叛国投敌的大罪正是槿妃娘娘一手揭发。哦,不,确切的说是你的女儿一手将你们整个将军府送上断头台。不知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将全家送上黄泉之路的滋味如何?”
    苏成远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你是谁……槿妃娘娘……是……是我的女……女儿?”
    “嘘。”余尘道长做个噤声手势,望一眼高高城墙楼上那道清丽的身影,“苏将军,你的女儿来为你送终了。”言罢,甩着长袖步入人群,瞬间没了踪迹。
    主斩官清醒过来,眼看时辰已到,当即仍了斩首令牌。
    一百零一把快刀整齐一致扬起来,刀锋凌冽之光刺得台下之人睁不开眼。
    立于城墙上的木槿儿不忍的别过头去。
    “槿……槿……”此乃苏成远人头落地之前,一直反复重复的字。
    手起刀落,西市口血流成河,浇灌着路边的木槿花树。
    一百零一颗脑袋落地后,眼前突然出现戏本子里所描绘的关于忠良被害含冤而死的异象,顿时整个临安城狂风肆虐大雨倾盆。
    一只血红妖冶的蝴蝶自浑浊灰暗的天空飞来,直飞向高高的城墙,飞到木槿儿眼前,最终没入她的额间。
    当血蝴蝶完全没入木槿儿额间时,木槿儿骤然睁大眼睛,像是突然陷入极其可怕的梦魇般。
    她一动不如,宛如死尸般钉在高高的城墙上。
    木槿儿醒来后,如同植物人般不吃不喝不动。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房屋中虚无一点。
    景灏以为木槿儿因看了被杀头的画面而被惊吓到。在太医诊治无一丝好转的情况下,请了一众神婆道士围着无忧宫作法。
    三日法事做下来,木槿儿依然保持着方醒来的痴呆姿势。似乎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第七日,当躺在软榻上如死尸一样的木槿儿听到丫鬟道城中的木槿花一夜之间全部凋零,又一夜之间开满枝头的诡异之事后,微微转动眼皮,缓缓起身。
    沁儿哭着扑到塌前,“小姐,小姐你终于有活人的反应了,奴婢这就去请皇上,这些天可把皇帝急坏了……”
    衣角被牵住,沁儿回过头来,木槿儿松开对方的衣襟,苍白的唇微微张开。
    “我是定国将府苏成远的嫡女,三岁前,我生长在那里。父亲教习我书法,母亲为我们熬木槿花粥,将军府明堂内挂着一张金色豹皮,父亲很是喜爱,府院中种着大片木槿花树,母亲很是喜爱。我有一个乖巧的妹妹,名唤苏妙言,我们全家都很喜爱……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沁儿惊愕地捂住嘴巴。
    “将军府一百零一口,全部因我而死。“木槿儿一字一顿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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