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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从溪水中出来,肌肤如玉一般,触手冰凉,不多时,暖意沁入掌心,怀中娇躯雪嫩如酪,令陆云起全身血液沸腾。
他的大掌粗粝,有习武练就的厚茧,此刻贴着她的后背,微微的糙涩感,有些膈人,令她颤栗。
洛芙后知后觉,垂首瞧见自己的身子,霎时天旋地转,差点没昏厥过去。
如雪一般洁白的肌肤贴着他霁青色的衣衫,一深一白,对比分明。
洛芙粉面羞红,手上才动了动,陆云起就慌张地放开了她,迅速背过身去。
陆云起仰头,鼻腔里热流奔涌,他抬手用衣袖掩住鼻子,再慢一点儿,就要在她面前出糗了。
他胸膛起伏,缓缓调整呼吸,可心跳急速,那一片隆起的雪峰般般刻印在脑海中,一时间,鼻血似决堤的河流,奔流不息。
洛芙惊慌失措,见他背过身去,忙去拿衣衫来穿,手脚都发了颤,哪里顾得上陆云起的异样。
不多时,洛芙穿好了衣裳。
陆云起头也不回,往马车走去,自车厢里拿过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冷水,终于稍稍扑灭些心火。
他背着火光,倒水洗了几把脸,转身对洛芙道:“我去马车后换一身衣裳,方才弄湿了。”
洛芙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蹙起了眉,他方才洗完澡后,好像没有去溪边,怎会弄湿衣裳?又脑补是自己身上的水珠将他衣裳打湿,才缓和些的脸上,又漫上红云。
陆云起换了衣裳回到溪畔,一人尴尬,一人羞赧,都默契地没提方才的事。
天边最后一丝红霞也淡下去了,星月相继登场,嵌在暗蓝色的天空中,闪耀清晖。
陆云起问:“累不累?想不想睡了?”
洛芙目光犹疑地往地上草堆看去,一时不敢躺下去,怕又有蛇。
陆云起看出她的不安,暗恼自己又带她露宿野外,以前便算了,而今他明晰自己的心意,定要护她周全的。
“我将马车里的被褥铺开,你今夜在车厢里睡。”陆云起道。
洛芙摇头道:“不要。”
车厢狭小,只能睡她一人,如今她万般依赖他,让她独自睡在车厢里,她更害怕。
陆云起无奈,只好将被褥拿出来,铺在靠火的草堆边。
“我睡你在外面。”陆云起道。
洛芙这才小心地躺下来,两人间隔一臂的距离,侧身面对着彼此。
陆云起双目轻,体内默默调息。
洛芙望着他,咬唇往他身边靠近些,再靠近些,直到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冷竹香,才安然闭上眼。
她的小动作,陆云起都知道,待她呼吸变匀,他才睁开眼,发现两人间的距离只有半臂,望着她安恬的睡颜,勾唇无声笑了,她真是......教他没有一点儿办法。
第二日,晨光熹微,陆云起先醒来,发现她竟躺在自己怀中,脸贴着他的胸膛,手脚还霸道地攀着他。
温香软玉在怀,特别又是在早上,简直要命!
陆云起呼吸微沉,身体往后撤了撤,而洛芙却不自觉贴上来,就是要缠着他。
陆云起眸中闪过火焰,阖目调息,良久后,睁开眼,偷偷在她额上轻而又轻地吻了一下。
他侧躺着,轻轻将她的手从腰间拿开,而后半撑起身体,再将她修长的腿也拿开,做完这些事,背上已然出了一层细汗。
洛芙又睡了半个时辰,一睁开眼没看到陆云起,心下一慌,急急坐起,看到他在火堆边,烹茶烤馕。
陆云起见洛芙醒了,起身向她走去,温声道:“你醒了。”
溪流汨汨,风过树梢,旭日在他身后缓缓升起,他整个人被晨光笼罩,眉宇轩轩,琼姿皎皎。
洛芙心中软成一片,柔声道:“陆公子,晨安。”
陆云起凝着她,“唤我行之。”
霎时,心跳漏了半拍,洛芙粉面含羞,垂眸小小声唤道:“行之。”
陆云起浅笑,“来这边喝茶。”
两人又行了几日,陆云起在前头赶车,回身对车厢里的洛芙道:“明日应是能到扬州了。”
天气炎热,车帘敞开着,洛芙坐在软榻上,应道:“不急,你慢些。”
陆云起微微一笑,他们在绿影间穿行,明亮的光斑从头顶掠过,忽明忽灭。
这日傍晚,两人行至天水县,寻了县里最好的客栈,开房洗簌后,下楼就餐。
外边的位置已被人占了,两人遂在大堂靠楼梯边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家常菜色,随意用膳后,陆云起问道:“可要出去走走?”
洛芙点头,天还未黑透,正好走走消食。
才走到客栈门外,却见一带刀男子迎面向陆云起而来,欣喜喊道:“陆兄。”
陆云起抬眸一瞧,面上亦现出一抹笑来,“程兄,可真巧了。”
那姓程的男子,名唤程朝,亦是江湖人,他长得五大三粗,半张脸都是络腮胡子,此时见着陆云起甚为高兴,哈哈大笑道:“你在这里做甚?是不是去武当?我正好无事,陪你一同过去瞧瞧。”
陆云起道:“我回京,你往哪里去?”
“诶,怎不去武当了,五月里的时候你不是说......”
洛芙好奇地望着两人,陆云起长臂揽过程朝肩头,道:“程兄,咱们到里面说话。
程朝笑笑,随陆云起往客栈里走,这才发现他身侧的洛芙,打眼瞧去,一时目眩神迷,怔在原地。
陆云起瞧他失魂一般,眉梢微挑,手上用力拍了拍程朝的肩,口气微冷,唤了声:“程兄。”
程朝回神,目光掠向陆云起,歉声道:“这位是......”
陆云起不答,只是转眸看向洛芙,道:“芙儿,你先回房去。”
洛芙微微颔首,向程朝福了一礼,而后往楼上客房走去。
程朝望着洛芙的背影,转身一拳砸向陆云起,笑道:“好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婚的,也不叫我去观礼。”
陆云起抬手接住他拳头,一径往客栈里带,“程兄打从哪里来?五月里我们分别时,你说北上......
两人在方才楼梯边的位置坐下,重开酒席,对饮畅谈。
洛芙在楼上客房里呆坐着等陆云起,可他迟迟不回,心下不宁,干脆出去寻他。
才行至楼梯间,便听到他和那程公子的说话声,心下舒了一口气,转身想回房,却听到那程公子略带酒意道:“难怪你小子守身如玉,你母亲给你定下这等美人儿,确实值得你苦苦等她长大,如何,现下心满意足了吧......你小子……………”
蓦地,洛芙耳中轰鸣,面色霎时就白了,原来,他母亲给他定了亲,他在等她长大。
那他,又将自己当作什么了!
却听陆云起没有反对,愉悦道:“程兄,莫说旁的,来,喝酒,喝酒…………”
洛芙瞬时红了眼,心痛得厉害,拖着无力的身子扶住板壁,艰难回了房。
半个时辰后,陆云起回房,见洛芙侧身朝里躺在床上,以为她睡了,便上前轻手轻脚替她盖上薄被。
刚要转身,却见洛芙将薄被掀开,陆云起一愣,道:“你没睡啊,抱歉,被他拖着多喝了几杯,你可是闷了?”
陆云起凝着她的背影,缓了几息,见她不答,心下怔忪,她怎么了?生气自己冷落了她?
“怎么了?现在还要不要出去......”
不待陆云起说完,洛芙坐起身,冷漠道:“明日到扬州后,我自己回京,不用你管。”
陆云起心上一跳,莫名道:“怎么了?”
洛芙下了床,趿鞋走到窗边,转身面对陆云起,面孔紧绷着,斥道:“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洛芙双眸哭得殷红,恨自己被他所骗,又羞耻自己的身子竟然被他看了,回房后,她已然想通了,他既然定了亲,又来招惹她,定是打着让她做妾的心思。
她绝不与人为妾,即使自己再喜欢他,也不行!
陆云起眉头深锁,愈发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
洛芙冷哼,他可装得够像的,想到这一路上,他各种温柔以待,泪水便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看她哭了,陆云起慌得不行,大步来到她身前,抬手为她拭泪,却被她挥手打开。
他怔了怔,心中念头起起伏伏,思忖着她说到了扬州就各走各的,以为她要去寻前头定亲的未婚夫,心上一痛,声音也冷了下来。
“今日你给我说清楚,也好教我死得明明白白。”
在他冷冽的目光中,洛芙偏过脸去,贝齿死咬住唇,就是不说话。
陆云起抬手,在她的挣扎下,扳过她的身子面向自己,沉声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还想嫁给扬州那位?我不准,芙儿,我不准你嫁给别人。”
洛芙听闻,气得用力挣开他,扬手便甩了他一耳光,“你无耻!”
陆云起被打得火大,他长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有人敢打他的脸,攥住洛芙的手腕,怒道:“行,我怎么无耻了,你说!”
他自认为,这一路上对她极为尊重。
洛芙手腕被他攥得生疼,见他仍装傻充愣,恨恨道:“你自己定了亲,还来招惹我,你将我当成什么了!是外室,还是小妾!”
陆云起一愣,瞬息明白了关撬,“方才程兄的话,你都听到了。”
“怎么,我听到了让你不高兴了,我告诉你陆云起,我绝不当小......”
妾字被淹没在唇齿间,洛芙鹿眸大睁,唇上柔软温热,带着些微的酒气,向她席卷而来。
洛芙气急,抬手推他,却被他紧紧拥着,口中只能发出“呜呜”地抗议声。
片刻后,陆云起松开她,捉住她再次挥来的手,弯唇轻笑,“好芙儿,别打了,你有事问我就成,何必自己生闷气。”
洛芙神情一顿,蓄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连被他亲薄了,都来不及生气。
陆云起抱她坐到椅子里,俯身凝着她,声如温玉道:“你真是冤枉死我了,那些都是我随口胡诌的,我这些江湖朋友,总爱去些声色之地,我便推说家里已经定了亲,不与他们胡来。”
“你说,你这一巴掌,我挨得冤不冤。”
后面这一句,几乎是贴在她耳廓上说的,洛芙脸红心跳,方才那股子气怒,在他的解释下荡然无存。
然而此时被他问住了,却不好意思承认,只强作冷脸,偏过脑袋,撅唇哼道:“我才不信。”
陆云起双手捧过她的脸,目光灼灼地攥着她,“等你到京中就信了,母亲若知我肯成亲,不知高兴成什么样。而现在,你打了我,该如何补偿?”
洛芙心上砰砰狂跳,脸上也烧得厉害,垂首推他胸膛,却蓦地被他俯身吻住。
两人都是初次,洛芙有些抗拒,却被他扣着后脑,不许她退。
唇瓣相贴,温柔缱绻,呼吸交缠间,陆云起渐渐不满足于这轻浅的碰触,他想要更多,却不得章法,只绵绵吻她,待她受不住地轻溢一声,他舌尖闯进去,尝到她的香甜,顿觉天地明朗。
烛火摇曳中,两人长久相拥,洛芙口中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全身气力都被他吸走,呜咽声中,陆云起松开她,洛芙气喘吁吁,还没回过神,他又吻上来。
如此反复,待陆云起尝够了,才堪堪放过她。
唇上热烫,洛芙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垂首埋进他胸膛里,再不肯抬头。
陆云起拥着她,胸腔起伏,发出阵阵轻笑,震得洛芙更紧地环抱住他,恼道:“不许笑!”
“好,我不笑。”陆云起俯身,又去亲她精致的耳廓,唇舌吮吻间,他叹息,“芙儿,你都不知,我有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