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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坚嘴巴很紧, 抵死不肯开口。
面对刘涵玉带着愤怒的威胁, 他笑了起来, 带着得逞后的快感，“我不会告诉你是谁的, 你永远别想为你的家族和废太子翻案。”
刘涵玉一个巴掌甩在常坚的脸上。
常坚被打的头偏到了一侧，却笑的越发高兴起来。那‘桀桀’的笑声，听起来十分欠揍。
刘涵玉更生气了, 扬起胳膊又想再扇一巴掌。
张氏抓住她胳膊阻拦道：“他打定了注意不愿说, 你就算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也没有用。”
刘涵玉甩开张氏的手，“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还讨好他不成！？”
常坚挑了下眉头，笑道，“可以，你们都给我跪下, 对我磕三个响头, 也许我就告诉你们是谁！否则，你们就只有能到新帝继位了。”
贾赦愤愤, “如果不是揍不到，我都想要揍他了。”
张氏却很平静, 看着常坚, 缓缓道：“你似乎很确定, 你背后的主子能够登上皇位。”
“当然。”常坚语气十分笃定, 眼中闪烁着光芒, “只有他能够成为新帝, 否则, 我怎会将所有的一切压在他身上。而你们这些庸人，在新帝继位前，永远不会猜想到他是谁。”
貅宝原本正在猜想是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听完后却有了新的想法，“是除了三皇子和五皇子以外的皇子吧。”
常坚表情几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但貅宝还是注意到了，并因此更加确定。
果然还是那句老话，坏人话多容易坏事。
林如海和陈为霖久不在京城，对于朝中皇子间的倾轧不甚清楚，只听说三皇子和五皇子是如今的大热门，故疑惑的问道：“除了这二位皇子外，还有哪位皇子在争抢皇位？”
贾赦摸摸胡须，“以前七皇子倒起了心思。不过还没来得及掀起水花就被三皇子和五皇子打压了下去。别看三皇子和五皇子平日里斗得不可开交，但若有别的皇子想要出头，他二人就会拧成一股绳子。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哪个皇子有能力跟他们一较高峰……”
“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貅宝提醒众人，“三皇子和五皇子斗得这般厉害，势必会两败俱伤，即使有一方赢了，也会元气大伤，这时候正是渔翁得利的好时候。而且你们这些当父亲的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们的儿子为了家里的继承权，斗得你死我活，你们会有什么想法？如果这时候出现个不争不抢的儿子，你们是不是会倍感欣慰？”
贾赦试想了下若贾瑚还活着，贾琏同他争抢爵位，自己这个当爹的肯定会伤心死。
陈为霖心有戚戚的点头，“如果我儿子敢为了争家产斗得你死我活，我肯定一巴掌呼死他们，然后把家产留给不争的那个。”
同理，皇帝再高高在上，也是当爹的人。儿子斗得你死我活，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只是他既是父又是君，且首先是君，一举一动都会引来诸多猜想。普通人家，儿子打就打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如过眼云烟；但放在皇帝身上，大家伙甚至那位被打的皇子都会认为这是失了皇宠的信号，估计不等他人作贱，皇子自己就会郁郁而终了。所以，皇帝其实很不好当，连像平常人家那样教训子女都不行，只能默默的看着自己儿子间互相倾轧，唯恐做了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
林如海虽说没有儿子，但却心领神会的道：“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就该考虑，有哪些皇子在众人眼中最不可能登上皇位。”
“七皇子？”贾赦猜测道，“他已经被三皇子和五皇子打压下去了，大家伙肯定不会认为他能坐上龙椅。”
“不可能是他。”貅宝一口否定，“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即使已经构不成威胁，三皇子与五皇子也会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会允许他有掀风浪的机会。而且废太子死的时候七皇子才多大年纪。如果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三皇子和五皇子估计早就赴废太子的后尘了。”
林如海点头附和，“没错，从年纪上看，七皇子以及他之后的皇子都不可能。剩下的也就只有大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了。”
贾赦忙道：“这个我肯定比你们了解的多。大皇子虽是长子，但却是宫女所出，而且资质平庸，书念的十分不好，同我半斤八两，为圣上不喜。可能因为如此，大皇子总是畏畏缩缩的，不晓得他身份的人准想不到他是位皇子。平日里他也深居简出，一般时候大家几乎想不起有他这么个人。”
“而四皇子的娘是兰嫔，不算受宠，母家也不显，四皇子虽说如今在朝中领着差事，但因为他‘丁是丁卯是卯’、不懂得变通也不给人留情面的性子，得罪了许多朝臣。但他依然照章办事，别人刚说两句他就把圣上抬出来，直叫人恨的牙痒痒的。不仅如此，四皇子还信佛，每到时候都会去寺庙吃斋念佛。”
“六皇子的母家倒强大些，但六皇子这人嘛，倒也不能说不是块读书的料，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认真读过，读书时要么走神要么逃课，成绩连大皇子还不如，而且自小就喜欢玩斗蛐蛐之类的玩物丧志的东西，圣上不知骂了他多少回，但六皇子依然我行我素。后来圣上也就不管了。如今分府后，六皇子在外面更是跟玩的不亦乐乎，好男风又宠幸戏子，早已流传出来不少桃色消息。”
贾赦说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所以你们觉得他三人中，谁最有可能？”
众人对视一眼。
貅宝于是道：“大家似乎都已经有了想法，不如一起伸出手指说说自己认为的对象？”
众人点点头，随即伸出手，都是四根手指头竖了起来。
貅宝笑道：“看来大家想的都一样。”
只有贾赦最懵，“为什么不可能是大皇子和六皇子？”
林如海笑道：“大舅兄，一心向佛的人性子都会比较平和，清心寡欲。但四皇子的性格却完全相反。以他的行事风格，很难相信他是信佛之人。”
陈为霖点头，“而且三皇子和五皇子如果都在争夺皇位中落败，这三位皇子中，最有可能得圣上青睐的便是四皇子。若大皇子的性子真如你说的那般，肯定容易被人拿捏住，担不起此大任。六皇子若登上皇位，很可能成为昏君。只有四皇子，心性坚定，政事也做的不错。得罪了许多朝臣，圣上却依旧让他参与朝事，想来对他的办事能力应该很满意。说不定，被三皇子与五皇子伤透心的圣上，已经把四皇子当做继任者，暗中培养了。”
貅宝踢踢常坚，“我们说的对么？”
“不是。你们都猜错了。”常坚冷笑，“我的主子分明是大皇子。大皇子只是表面平庸，但实际上才智过人。况且大皇子为长子，在太子没了之后本就应该大皇子继承皇位。”
听完，貅宝转身对其他人道：“确定了，是四皇子。”她又瞥了常坚一眼，“如果真是大皇子的话，你现在说的肯定是我们猜的没错。也正因为我们猜对了，所以你才推到了大皇子的身上。”
“不错不错。”贾赦猛点头，“这点伎俩就想骗我们，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当我们跟你一样蠢吗？”
常坚咬着后牙槽，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你确实是个蠢的。”貅宝继续打击，“因为废太子不重用你，对你不甚信任，你就背叛他，你觉得你那背后的主子敢用你这种人吗？即便刘涵玉不杀死你，你早晚也会被灭口。到时候你死了，更显得你蠢。”
常坚重新被押了下去，继续做苦力赎罪。
众人此时表情都轻松了不少。只要知道陷害废太子的幕后之人是谁，一切就都好操作了。虽说想要绊倒一个隐藏的如此之深的皇子有些困难，但总比两眼摸黑要强上许多。
事后，贾赦还有些担心，问貅宝，万一猜错了怎么办，那岂不是会冤枉四皇子放过真正的幕后之人 。
貅宝用看傻子眼神看贾赦，“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直接窥探常坚的记忆。我自然是确定过了，才敢说出来。”
贾赦愣了一下，“既然你都窥探过了，你还让我们猜来猜去做什么，直接跟我们说就是了。”
貅宝伸出食指摇了摇，“一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二来嘛……如此才能显得出我智慧过人。”
“……靠作弊吗？”
貅宝翻了个白眼。
从废太子的事件可以看出来，四皇子惯常会的是借刀杀人。比如他想要废太子死，使的就是三皇子和五皇子这两把刀。不过三皇子和五皇子也真够笨的，怎么就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呢？
貅宝琢磨着，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所指的新帝，应该就是这四皇子。否则也不会在太上皇刚一死，就立马收拾甄家和贾史薛王四大家族。就这隐忍功夫，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