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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荤素不忌, 府里面乌烟瘴气,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柳湘莲娶了尤三姐, 跟贾珍做了连襟, 只怕会被不少人暗地里嘲笑。
柳湘莲好面子,心里面肯定堵得慌, 本来对尤三姐没什么感情, 此时肯定会怪她害自己丢了脸面。而尤三姐又是性子刚强的,绝不会凭白受这冤枉气, 长此以往, 二人还没培养出夫妻情分, 就先变成仇人了。
貅宝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救得却不是尤家母女 , 而是有可能被她们祸害的人。比如张华,虽然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但尤二姐如此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他,日后二人又如何能过好日子, 还是别祸害他了。
“想嫁给琏儿, 可以啊, 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尤二姐和尤老娘闻言一喜,“太太请问。”
貅宝看着尤二姐, 说道:“若那张华娶不到你就要自杀的话, 你会嫁给他吗?”
尤二姐和尤老娘同时一愣。
尤三姐皱眉, 不满道:“你那是什么问题?”
貅宝回道:“很正常的问题。就跟尤二姑娘不能嫁给琏儿就要自杀, 所以琏儿得娶了她是一个意思。既然你们都是这样的想法, 那么尤二姑娘是不是应该嫁给张华呢?毕竟尤二姑娘不嫁的话,张华就要死了。”
尤三姐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了。而尤二姐和尤老娘也哑口无言。
半晌,貅宝笑了起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有句话我放这了,尤二姑娘想死尽管去死,琏儿是绝对不会娶你的。毕竟不能开了这先例。否则其她姑娘都学你似的寻死觅活,那妃子岂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
尤三姐一听就火了,又要叫骂起来。
貅宝却懒得理会她们,直接叫人将她们母女三人拖走。
非亲非故的,她已经在她们身上浪费够长时间了,若再继续‘教育’她们,简直对不起贾赦等人这些年孝敬给她的那些珠宝。至于尤二姐尤三姐能不能想通就不关她的事情了。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若她们还一条胡同走到黑,那就只能愿她们早死早投胎,来世再嫁给良人了。
尤夫人急忙追上来,送貅宝出门的同时跟她道声歉。虽然她也厌极了尤二姐和尤三姐,但她们毕竟是她的娘家人,她根本没法子置身事外。
貅宝倒没有怪罪尤夫人,只叫她和秦可卿商量下,派人去张家那里一趟,告诉张华目前的情况。张华若愿意娶尤二姐,那她们就不管了,让他们自己跟尤老娘掰扯去。若张华不愿意,那她们就给他些银子,算做取消婚约的补偿。其实这事儿叫尤夫人自己处理也可以,但貅宝猜测张华背后有秦可卿的影子,若秦可卿不松口,张华肯定没法按着自己的心意选择。
当然,尤家母女三人是不能继续留在府里了。尤三姐实在太过嚣张,连尤夫人都能无所顾忌的打骂,再留她在府里,府里还不得被她弄的鸡飞狗跳。
贾赦正在府里等消息,听貅宝简单的一说,也觉得尤家母女三人不能再继续留在府里。他倒不是因为尤三姐把尤夫人打了,而是不愿意尤二姐死在贾府里,怕‘脏’了他们的地儿。
贾珍已经被贾赦打怕了,贾赦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表现出一丁点舍不得尤二姐尤三姐的模样。不仅如此,贾赦还给贾珍下了死命令,一个月最多只给她们十两银子的用度,一文钱都不许多给,省得尤三姐一边花钱如流水,一边又骂他们贾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貅宝虽然没再继续关注尤家母女三人,但却知道她们搬出贾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若贾珍还跟以前似的供养她们也就罢了,可一个月十两银子,都不够她们打个水漂的。其实十两银子对于一般人家已经足够了,那些家里面穷的,一年估计都用不了几两银子。可偏偏尤家母女三人已经在侯府住了许久日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让她们过以前的日子,那还不得难受死。就拿尤三姐来说,以前天天挑拣穿吃,金银珠宝哪个都要,鸡鸭鱼肉想吃哪个就吃哪个,若不趁心,直接全扔了;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缎新整,全用剪子铰碎了……如今,除非再攀上高枝,否则日后再难过上这样的日子。不过,也许人家就想过清贫的日子,毕竟不需要再被贾珍骚扰。
不管别家,王熙凤知道貅宝和张氏立下‘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后喜极而泣,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并且信誓旦旦的表示,她一定会保养好身体,争取完成三年抱两、五年抱三的高额目标,为侯府的子嗣兴盛做出巨大的贡献。
不怪乎她如此高兴。如今她年轻还好,等她老了,总不能再跟年轻姑娘争风吃醋,不许贾琏纳妾。可一纳妾,许多问题便出来了。别看她地位看似稳如泰山,卫子夫能想到她临到老了会栽到钩弋夫人手上?而这条家规直接从根本上为她解决了后患,王熙凤简直比捡了座金山还要高兴。
张氏倒很淡定,叫王熙凤不需要有太大的负担。生一个两个都无所谓,只要能生个儿子就行,毕竟家里是有侯位要继承的。
王熙凤哪里肯依。公婆已经做了如此大的让步,她一定要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他们。
相对的,贾琏却是晴天霹雳,表面上看不出来,内心里却是如丧考妣。
贾赦安慰的拍拍贾琏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同时表示了自己的爱莫能助。他已经帮他争取了,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这规矩既已定下,就再没有更改的可能。贾琏只好化悲伤于愤怒,待贾蓉伤快好的时候又跑去揍了他一顿。若不是这货胡乱做媒,他哪会有这无妄之灾。他坚信,如果没有尤二姐这个事情,貅宝和张氏根本没想到立这规矩。
纳妾已经彻底没了希望,贾琏于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仕途上,竟比以前还要勤快许多,倒让户部尚书觉得他孺子可教,加大了培养力度。
这日,张氏跟贾赦从外面做客回来,跟貅宝八卦道:“夫人可知道今年的探花郎是谁?”
貅宝哪会知道这个,含糊说道:“听说年轻,长的也不错,游街的时候,姑娘们的花几乎都冲他砸过去了。”
没有办法,状元陈昊原带着面具看不清楚长相,榜眼又是个相貌平平还成过亲的中年男子,就只探花一个年轻、相貌英俊还没娶过媳妇的,姑娘们的花除了砸给他,似乎也没有人可砸了。
“他姓夏。”张氏神秘兮兮的说道。
貅宝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
张氏又提醒道:“你还记得两三年前那对元姐儿有兴趣的夏夫人吗?当时那位夏夫人一直夸奖元姐儿,咱们还猜测她有让元姐儿做儿媳妇的意思,不过王氏嫌弃她家身份低,始终冷着脸。后来夏夫人就没再表现出这意思了,这事儿也不了了之。”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无关紧要,貅宝记得不太清楚。不过她将张氏前后的话联系在一起,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莫非,这位夏探花就是夏夫人的儿子?”
“可不是?”张氏拍手道,“夏探花正是这位夏夫人的小儿子,那时候夏夫人就是想给他聘的元姐儿。你说可不可惜,如果王氏没嫌弃人家,跟那夏夫人多些来往,把这婚事给做成了,元姐儿现在可就是探花娘子了。”
“今儿宴席上,夫人没去,所以没有瞧见,可有不少夫人都在跟夏夫人找话说。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氏如果知道她差一点就做了探花郎的岳母,不晓得会不会呕死过去。”
呕肯定会呕的。就好比自己不要的东西,有一天却突然成了抢手货,可是自己却没有了争抢的资格,这心里面的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除非元春嫁的人比探花郎厉害,王夫人才会觉得,自己当年的选择没有错。
想到这,貅宝突然想起了一遭事,对张氏道:“提起元姐儿倒又叫我想起来了,元姐儿究竟嫁到了哪户人家,怎么倒现在都没有个音讯的?”
张氏愣了愣,“你别说,算起来元姐儿出嫁竟已经有一年多了 。”
貅宝点点头,“若是嫁的远一时之间无法回京,那也应该有个信件回来。虽说咱们和二房分了家,但元姐儿跟老太太一向亲厚,起码也应该跟老太太通个信报个平安才对。老太太又最喜欢唠叨这些事情,若得了消息,肯定要跟人说一嘴。可咱们许久都没有听过元姐儿的消息,莫非元姐儿一直没有传消息回来?”
张氏沉思片刻,“确实挺叫人纳闷的。真要说起来的话,咱们好像都不知道元姐儿嫁去了哪里,又嫁给了什么人……”
张氏迟疑了下,“元姐儿……她真的出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