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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顿时愣住，黎九明反手夺过我手里的铁棍，想先下手为强。
怎料那白巴说道：“去吧，我们不拦你。”
黎九明勉强停手，皱起眉头，那眼神似乎在问你们搞什么名堂。
白巴说道：“我要的是佛经，而它已经到手了。”
说着一摆手，身后走出来一个人。
居然是仓央拉姆，她手里正捧着我之前交给霍劫的大黑天佛咒。
不用多说，我也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白巴说道：“告诉他，你是谁的人，是谁把你抚养成人。”
仓央拉姆说道：“我是白巴达赖的徒弟，自始至终都是。”
我顿时明白过来，我们在雪域中遇到的仓央一家是假的，一个手无寸铁的游牧人家族，如何在危机重重的昔日里拉生存那么多年。
真正的仓央一家早就没了。
我最后问了一句。
“他们怎么样了，是生，是死？”
仓央拉姆扭过头去，并不说话。
白巴对黎九明说道：“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丹朱格桑的徒弟，甚至和他有仇，这佛经与你无关。
所以，做你要做的事吧，只要不妨碍到密宗就行。”
黎九明沉默片刻，又回头看了看我和臭鱼，仍然决定去“西天”找段雪柔。
“等等，这东西是密宗的法器，你得留下。”
黎九明随手把密宗铁棍扔给了白巴，如此，我们连最后的筹码也没有了。
我和臭鱼背靠着背，决定殊死一战，可随后白巴并没有下令动手。
反而是朝着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他走。
我和臭鱼心里清楚这是耗子进了猫窝，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也不怕他们再耍什么花招。
我们跟着他们进入一处佛殿，其后面有一扇暗门。
暗门之中，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石梯。
坡度很陡，而且下面一片幽暗，一眼看不出有多深。
白巴和三个掌诗达赖打着火把走在最前面，我们紧随其后。
也不知道向下走了多久，周围的气温开始升高，两人都热得大汗淋漓，不禁一件件地脱下外衣。
终于，下面透出一道红光，似乎是走到底了。
石梯的尽头是一处很大的地下洞窟，整体呈一个穹顶的圆形，顶上垂着许多黑紫色的龙石，比水晶还要漂亮。
而这洞窟的正中，有一个巨大圆形洞口，垂直向下，一眼望去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黑洞之中有一些白色的烟气，呈漩涡状飘散上来，这就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神秘黑洞一样了。
我恍然望向身后，顿时明白过来。
周围龙石折射了洞穴里的光，使得这里的景象海市蜃楼般投射出去。
那日我们挖开龙石山丘，看到的那个黑洞就是从这里投射出去的影像。
但我还是不明白这黑洞到底是什么，白巴把我们带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这时白巴拍了拍手，将很多黑色的葫芦扔进洞里，随之黑洞里的气顿时汹涌起来。
白巴说道：“陈天难，我给你一个机会，待会儿九头蛇现身之时，由你来猜他的真身，猜对了，我就放了他们。”
这时几个密宗和尚押着霍劫、小破烂和苏一叶三人走了出来。
“要是猜错了，你们都一起去献祭九头蛇吧。”
我听得疑惑，什么九头蛇？
白巴似乎在试图启动某种献祭的仪式，就着这功夫，他向我详说了九头蛇。
原来九头蛇就是吐蕃人口中的龙象法王，之前我们看到的法王神像是一个手持权杖的男人，背后有一个类似于孔雀屏的东西。
其实那并非孔雀屏，而是法王的九个脑袋，没错，龙象法王有九个头，所以又叫九头蛇。
传言九头蛇掌控着时间轮回盘，转动那轮回盘，可随意逆转乾坤，改变因果，甚至让时间倒流。
九头蛇的九个脑袋只有一个是真的，凡人要是遇见，可获得一次猜选其真身的机会。
要是猜对了，便可让九头蛇实现他一个愿望，无论是改变因果还是让时间倒流，都没问题。
可要是猜错了，九头蛇便会取走他的眼睛，同时带走他的灵魂。
之后此人仍然可以过完一生，但死后再无轮回，相当于是万劫不复。
吐蕃高原，曾有一个信奉轮回的部落，叫做拜蛇部落，其成员则被称之为拜蛇人。
几千年前，一个拜蛇人偶然从泥土中挖到一尊龙象法王的石像。
受到石像的指引，他来到这个地下洞窟，知道了九头蛇和轮回的事情。
他按照法王石像的引导，将一百个刚满月的婴孩，丢入黑洞以作献祭，成功召唤出了九头蛇。
他想好了宏大的愿望，要让拜蛇人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种族。
可是九头选其一，他猜错了。
这拜蛇人不但没能如愿，还被九头蛇夺走了眼睛和灵魂。
此后更多的拜蛇人知道了这个事儿，为了野心，纷纷效仿，召唤九头蛇，向其许愿。
可就没有一个猜对的。
就因为这个该死的献祭仪式，许多拜蛇人不惜把自己的亲人孩子丢下去献祭，他们相信只要猜对一次，一次就够了。
只要成功许愿，那些永世不得超生的族人都能回来。
拜蛇人越陷越深，但后来一直未能猜中九头蛇的真身，就这样，他们的种族灭亡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向九头蛇许愿，从某种角度上说，拜蛇人是一个极为优秀的种族，他们的血统独一无二。
后世，只有一些修为颇高的密宗僧人，才能达到向九头蛇许愿的最低标准。
当然，另一个条件则是祭品，刚才那些葫芦里装的便是龙象信徒收集的婴孩的亡魂。
这也是需要法王庇护，吐蕃牧民得定期献上满月孩子的原因。
拜蛇人一族给后世之辈留下了血的教训，但这就像是赌博一样，都说害人害己碰不得，但终究还是有人会去追寻那种刺激。
在此之后，向九头蛇许愿的人一直就没停过，却也一直没有成功的。
这其中最著名的一位，恐怕就是吐蕃王朝的末代赞普，朗达玛了。
他试图以九头蛇的力量逆转衰落的王朝，依然是以失败告终。
再说当代这些龙象信徒，其实并非什么邪恶的外部势力，就是出自密宗内部。
当年有个密宗高僧，在修行上遇到困惑，多年难以解惑。
偶然接触到拜蛇人的轮回宗思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这里，试图通过九头蛇解开心中疑惑。
后果不用多说，这高僧失败了，被九头蛇夺走了眼睛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