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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昼一夜好眠。
他一起床，习惯性打量了一下周围，屋内照旧，暂无异常。
打开房门，苏昼将目光投向门外的灵田。按照记忆中的经验，只要养护得当，第二天就能看到灵药冒出的嫩尖。
可现在自家灵田上，无事发生。
“嗯？”
苏昼心下疑惑。
不应该啊，莫非是自己忽略了什么？细细回想昨天的操作，苏昼确信并无遗漏。
弯下腰捻了捻土，同样挑不出毛病。
总不能胡乱打理的弟子和杂役都能种出灵药，结果我这个灵植一脉的师兄，反倒是种都种不出来吧？
苏昼不解，正想观察下其他灵田。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怒不可竭的吼叫声还有鞭子挥舞发出的破空声。
苏昼皱了皱眉头，朝噪音方向看去。
“这么简单养护灵植的活都不会，也不知道宗门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依我看一个个还不如当化肥去！”
一处灵田旁，王长老挥舞着皮鞭，大声斥责一名身着灰袍的弟子。
尽管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那名弟子却依旧表情木讷，微微低头不做声。
其余弟子和杂役无人围观，依旧在各自负责的灵田上干活，仿佛这种事情早已是司空见惯。
苏昼走近上前，见到灵田里确实有一朵破损的血灵芝，云纹伞盖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通体稍显暗淡无光。
“叶师侄，你来的正好，给他们做个示范，教教他该怎么护养灵药。”
见到一旁的苏昼，王长老就指着破损的血灵芝。
苏昼看了看被抽的血肉模糊地杂役，又看了看那株血灵芝，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毕竟是师傅安排的活，在这蕴灵古园里后头免不了与王长老打交道，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这位师弟，血灵芝喜阴冷角落，不宜多松土……”
灰袍弟子闻言，缓缓点头，然后垂头呆在一旁不动了。
王长老听了，也不住地点头。他先是以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苏昼：
“好，很好。不愧是灵均脉主的首徒。”
而后又看向呆若木鸡的灰袍弟子，目光转为阴冷：
“你，按照叶师兄方才教你的手法，尝试一遍。”
灰袍弟子听了，依旧呆呆的，没有动手。
苏昼若有所思，这位师弟好像非常不情愿……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他们这幅呆呆的样子，可不像睡眠不足和劳动过度造成的。
王长老目光沉了沉，又是几鞭子下去，语气中带着不耐：
“怎么，依葫芦画瓢都不会吗？这次可是灵均脉主的首徒来教你，难道还有疑虑？”
闻言，灰袍弟子呆滞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缓缓蹲下身子，开始按照苏昼所述操作。
看着灰袍弟子的动作，苏昼轻声道：
“师弟，你做得很好。往后像这样打理就可以了。”
王长老见状，满意点了点头。
他对苏昼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随即转身，示意苏昼跟上脚步：
“做得不错，叶师侄。蕴灵古树东侧似乎有些灵药生长得不好，随老夫去看看吧。”
苏昼本想再和这名弟子交谈一番，但见王长老发话，只能先和他一同离开了。
两人走后，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灰袍弟子，直愣愣蹲在血灵芝旁，看向两人远去的身影。
他面前的血灵芝突然闪过一丝丝光芒，像是在吸取什么东西，而一旁的灰袍弟子气息越来越萎靡，最终竟然兀地消失在空中，只留一件灰色的道袍，搭在田埂上。
这时，一名杂役弟子慢吞吞走过来，弯下腰捡走了这件衣服。
其余人等依旧在各自忙碌，仿佛司空见惯似的，对此视而不见。
……
直到中午时分，苏昼还惦记着上午教导过的灰袍弟子。
无论是王长老还是那名弟子的态度都很奇怪。尤其是王长老，特地在灰袍弟子面前提到了他的师尊。
趁着王长老不在，正好找那位师弟聊聊。
苏昼来到上午挨骂灰袍弟子负责的灵田旁，可等了半晌也不见来人。
那名弟子不见了？苏昼一怔。
他拉扯住另一名灰袍弟子：
“这位师弟，你知道上午在此养护血灵芝那位去哪儿了吗？”
被苏昼拉住的灰袍弟子，手上一顿，呆滞地回头。随后摇摇头，示意不知。
怪哉！
王长老明确说过，看护古树期间不许出园的。
苏昼紧皱眉头。
他满心疑惑，又围着古园转了一圈。虽然没找到那名灰袍弟子，但有了些新的发现。
整個古园，只有王长老拥有独门独院。其余灰袍弟子，虽然也是单独的小木屋，但他们的木屋都聚在一起。而杂役弟子更简单，直接住在排屋大通铺。
只有自己的小木屋孤零零的独处一隅。
苏昼暗自记下布局，又回到了他的灵田。毕竟灵药种不出来，完不成任务。
“叶师兄…王长老…找你…”
苏昼刚回到自家灵田，还没检查出个所以然，一名棕色短衫的杂役弟子慢腾腾走了过来。他站在苏昼的灵田边缘便不动了，向苏昼滞声喊道。
“我知道了。”
苏昼站直身子，和这名杂役一同前往王长老的居所。
王长老在古园有一处独门独院，白墙黑瓦，清净雅致。但苏昼总觉得有一股说不上的阴冷。
进门时，王长老正在喝茶。
看到苏昼来了，吩咐杂役给苏昼也倒上一杯。
那杯茶拿在手里，不但没有新泡茶该有的温度，反倒冰凉刺骨。茶汤颜色浑浊发黑，以苏昼现有的灵药知识，竟然看不出这是何种茶叶。
苏昼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放回桌上。
王长老倒是颇为陶醉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砸咂嘴说道：
“古园要新进一名养护弟子，也是出自灵植一脉，这可是我特地要求的。想来这样，灵药护养不会再出差池了。”
王长老说话间，表情僵硬，但苏昼仍从中感受到一丝……愉悦。
“待这名新弟子入园，你要好好教导他。”
“是，王长老。”
苏昼应下，同时猜想，新来的弟子会是谁？难道是王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