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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
依莉丝脸色转瞬间阴沉了下来，死死的盯着伊兰，双手的肌肉绷紧。
要是伊兰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她估计就要掐死他了。
“都说了别生气，我真的没有恶意！”伊兰立刻起身远离依莉丝。
“那就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这其中有很复杂的缘由，说实话，我现在不能说，告诉你也没好处……”
伊兰清楚，依莉丝母亲的死是她心中最大的逆鳞。
要是他说‘我怀疑你的母亲是假死，所以需要确认一下她的长相’，依莉丝绝对会瞬间爆炸。
那天在苏伊街道的109号，依莉丝与伊兰发生了冲击性的‘重逢’。
从当时依莉丝在意识到赫莱尔早就认识伊兰时，脱口而出的那句极端失望、愤怒的‘赫莱尔，你骗我’中，可以看出她对‘欺骗’的难以忍受。
若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是假死的，那依莉丝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伊兰只能旁敲侧击。
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借口，“我只能说，我在调查威尔弗雷德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线索，牵扯到你的母亲瓦伦蒂娜皇妃，所以才想知道她的详细情况……但具体发现了什么，由于某种原因，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显然，伊兰的借口无法让依莉丝释怀，不过她也没再那么激动。
“这和我母亲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我总不能直接问你母亲长什么样子吧？”伊兰松了一口气，“那样不是很唐突吗？”
“搞得直接问好不好看就不唐突一样！”
“我不善言辞。”
伊兰厚着脸皮敷衍道。
沉默了一会儿，依莉丝带着明显不甘心的情绪问道：“真的不能说到底是什么线索吗？是不是威尔弗雷德害死我母亲证据？！”
伊兰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你是不是又想要挟我？”依莉丝深深的皱起眉头，“说吧，不管是丝袜还是内裤，只要你告诉我，随便你要几条！”
“你还真当我是恋物癖啊！”
“难道不是吗？”
“普通的丝袜、内裤什么的，单独存在是没有丝毫意义的，只有穿在美少女身上时，或者刚从她身上脱下来的那一刻才具备稀有属性！”
伊兰对依莉丝的无知感到恼火，愤慨的怒道，“你到底懂不懂啊！”
依莉丝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鄙夷漠然的视线像是箭矢，冷冷的射向伊兰。
她实事求是的总结道：“还不是恋物癖，啧、变态。”
伊兰一口老血闷在喉头。
最后只能用一句‘竖子不与为谋’作为结尾。
……
好在依莉丝终于答应了伊兰的请求。
条件就是，在伊兰觉得能说出他在调查什么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依莉丝。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直是病恹恹的样子……”
依莉丝没有直接说她母亲长什么样，而是陷入了回忆。
这份回忆对她而言，本身是甜美的，但现在回忆起来，只会带来痛苦。
伊兰没有不合时宜的打断她的回忆，静静的当着一个听众。
若不是瓦伦蒂娜皇妃生前深居简出，成为皇妃后几乎没离开过后宫，没多少人知道她的样貌，伊兰也不会冒着触怒依莉丝的危险向她询问。
至于瓦伦蒂娜成为皇妃之前所属的朱诺家，伊兰不熟。
这个家族在帝都没有势力，本家远离帝国本土。
伊兰没那个时间去联系他们。
而且朱诺家在帝都的宅邸里，也只有一些仆人与管家，他们估计没见过自家前代大小姐。
十分钟后，依莉丝断断续续的说完了她所知道的母亲，然后情绪陷入了低沉。
伊兰大概能猜到她的沉默是为什么。
回忆一个以悲伤收尾的故事，当事人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其次，依莉丝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对母亲的记忆只够她说十分钟。
去除停顿的时间，估计连六分钟都不到。
这样的事情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悲。
明明内心留下的疤痕那么深重，可最重要的记忆却在不断消逝。
这让依莉丝如何能轻易接受？
伊兰没有选择去安慰她。
这种情绪，只能由本人慢慢消解，或者撕开伤口埋在心底。
……
……
伊兰靠在椅子上，表情晦暗不明的看着这间牢房的窗户。
从依莉丝的叙述中，他提取出了瓦伦蒂娜皇妃的形象——
病美人、待人温和、脸上总是挂着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对下人很好、说话温婉和煦、非常疼爱自己的两个女儿……
最关键的是她的长相。
“红发、碧眼、身材纤瘦、身高不到一米六，自然还是纯种人类……”伊兰喃喃低语，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特征没有一个与他前天遇到的精灵相符。
伪装的样貌的可能性则是非常低。
首先，黑发精灵没必要伪装样貌；
其次，如果依莉丝的母亲有伪装，那她不可能通过天理教会的检查——赫恩帝国皇室的婚礼由天理教会主持，皇帝的婚礼更是有枢机卿圆桌成员的见证。
枢机卿圆桌每一位成员都是半神，一般的伪装不可能骗过他们的眼睛。
要是黑发精灵真的是依莉丝的母亲，那就更不可能骗过枢机卿圆桌了。
因为在那天，看到黑发精灵的第一眼，伊兰就明白了对方是半神以上的存在。
甚至极大可能是某个神灵在人间的分灵。
如此高位格的存在绝对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不可能在枢机卿圆桌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
伊兰仔细回溯了那天潜入苏生教会临时据点的经过。
从水下船坞进入后，路上的岗哨异常的严密。
但伊兰与蜜雪儿快要到达那处异空间的入口前，这些岗哨又忽然消失不见了。
而在此后，伊兰破开空间出现在溶洞的祭坛上，这些岗哨也没有任何支援的迹象。
好像他们在保护的，或者说侍奉的对象，不是苏生教会……更像是那只黑发精灵。
如此一来，黑发精灵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
“——苏生之神、生命与血肉之主。”
之前想通这一点后，伊兰即使是回想当时的情景，心跳都难免的加速。
……可恶的魔女，毁掉苏生之神的心脏？
说得那么轻松，好像是毁掉一个无关紧要的无主之物一样。
可现实是，苏生之神并没有完全陨落，而且至少还保留着半神以上的力量。
这不是骗我去送死吗？！！
伊兰心中愤愤不已。
但S-0级的超凡物品着实让他不忍割舍。
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的遛狗技巧还是有一手的，S-0级的超凡物品确实值得他冒险。
伊兰决定试一试。
看看有没有机会火中取栗，毁掉苏生之神的心脏。
只是如此一来，黑发精灵口中所说的‘女儿’到底是谁，就更需要搞清楚了。
所谓知己知彼。
这关乎到伊兰摧毁苏生之神心脏的成功率。
要是到时候自己身边的谁突然跳反，或是被控制，大呵一句‘不许伤害我的母亲！’，然后偷袭伊兰怎么办？
到时候伊兰绝对会寄掉的。
所以他必须搞清楚这个‘女儿’是谁。
伊兰将目光投向逐渐从低落情绪中挣脱出来的依莉丝。
‘女儿’难道真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