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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屿摇摇头，不置可否。
此时温屿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既有感激也有愧疚。
他知道王老师对他的付出，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因此而忘记自己的原则。
一开始，温朵带他去王老师那里，王老师并不是很喜欢他。
可是没几天，王老师居然破天荒地给他买了早饭。
放学后，还带着他出去吃饭，饭桌上，两个人说了很多话。
从那以后，王老师就像是他的亲人一样关心他，照顾他。
后来，还带着他去教工食堂吃饭，连自己的饭卡都给他。
每次出国或者去外地，都会给他带礼物。这些年，王老师对他的付出不是假的。
温屿知道这一切，也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过去王老师对他的好，而把自己今天为何而来的事情忘记。
温屿摇摇头，深吸一口气。
也搬来一把椅子坐下，认真地看着王老师的眼睛。
“王老师，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非常感激你。
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坦诚相待，如果是误会，我们解开就好，但是……”
话还没说完，王老师已经把话接了过去。
“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种蛊虫我已经研究很多年了。
无论是医还是药，都是一把双刃剑。
医学虽然能够挽救生命，但也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王老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对医学兴趣浓厚，医术也非常厉害。
我的孩子，我的学生，能有所成就我特别高兴。
哪怕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对我质问，我也无法，或者说不能反驳你。”
他默默地记下了王老师的话，可是不等他说话，王老师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温屿啊，我知道我做的时候不对。
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
我能研究出来那些蛊虫，我就有信心把人治好！
你瞧这些年，那些中蛊的人一直被控制得非常好！
温屿，老师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
温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王老师的声音话。
“王老师……我……我可以帮你照顾好你的儿子，但是，我不能帮你……害人……
他们都是无辜的，如果只是为了钱，什么样的人方式都可以挣钱！
倪叔叔不是说你要开医药公司吗？到时候可以把钱作为基金转给你儿子。”
王老师一怔，眼里迸射出一抹希望。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帮我隐瞒这件事？”
“王老师，事已至此，我不能帮你隐瞒。
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警察。
你是党员，是医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做的这一切，对他们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你知道吗，昨天我打开病人的腹腔，他的内脏都被啃食得差不多了！
还有在林远县警局里，你的两个信徒，全都是因为没有吃到食物，竟然吞了他们的内脏！
两具尸体我去看过，薄得像纸一样！
王老师，医者仁心！你做了几十年的医生，难道不心疼嘛！”
王老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抬头，面露凶狠。
是那种温医生从没见过的样子。
“温屿，你是要和我翻脸嘛？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就如此忘恩负义？”
王老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和威胁。
这些年，温屿还是第一次见到王老师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温屿感到有些难受，毕竟王老师一直对他那么好。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王老师，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有任何话可说。”
温屿尽量保持语气平和，“您还是去自首吧！
然后把名单拿出来，我来帮他们解蛊毒。”
王老师显然对温屿非常不满。
他瞪着温屿，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双手死死握住拳头，内心似乎在做无尽的挣扎。
“小温啊！有你这样的医生，对我们来说真是有幸。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只要睡一会就可以……”
王老师说着，忽然扬起手，可温屿就像知道他们的动作一样，在王老师手还没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攥住了他的手腕。
王老师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温屿反应如此迅速。
温屿手劲很大，王老师挣扎半天，依旧不能挣脱他的桎梏。
温屿平和的声音从发他的头顶传来。
“王老师，你误会了。
我不是在和你作对，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你好。
你儿子已经这样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你让他花着这样挣来的钱给他看病，你说他会安心吗！”
有一瞬间，王老师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被抽空了一样。
他想这样吗？
他不想！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最初的时候，他也和温屿一样，对生命充满敬畏！
愿意为医学奉献自己的一生！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一个如活死人一样的孩子！
他的余生都为了他的孩子活着，如果让他选，那他的儿子肯定排在第一位！
王老师看着温屿，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我们也是师徒一场，我可以把信徒的名单给你，放我走吧！我还有孩子！
你也是孩子，你也有父母，你……能理解我吗？”
温屿摇摇头。
其实王老师说到这的时候他已经心软了。
但是他不能！
“王老师。”温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王老师的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无奈，他知道温屿的性子。
他不能强求温屿做任何事情。
两个人相视对坐，许久，门外才传来敲门声。
“你报警了？”
王老师的声音很淡然，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一刻。
温屿站起身来，把手机拿出来对着王老师。
手机上还在通话，他们刚才说的一切都被警方记录下来。
王老师自嘲地笑了一声，但看着温屿依旧温柔。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是我？”
“味道，你身上，有黄纸上的香味。”
温屿没有再看他，而是站起来面色沉重地打开实验室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