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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霆在和姜邛通话。
姜邛终于找到了那名出租车司机，但是对方坚称自己收了封口费，绝对不会透露半点。
姜邛使用钞能力也不管用，对方说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姜邛问是什么原则。
出租车司机说，欠债人的共情原则。
姜邛吐血。
最后，姜邛把钞能力换了一个角度用。
他让人把出租车司机控制在后座，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行车记录仪和车内监控拆了。
二者都有密码，姜邛带回公司让一个程序员破解。
现在他就站在这程序员后面，情绪不太高的看着电脑屏幕：“因为角度问题，那个老人看得比较清楚，他的女儿几乎没有露脸，就算露脸，因为她的装束，也看不清她的五官。不过老人的正脸还算清晰，应该很快能找到他的身份。”
顾墨霆道：“都发过来。”
“是。”
顿了顿，姜邛又道：“夫人刚才发消息给我，问您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顾墨霆道：“除了疗养院相关，其他你都可以说。”
“……她还问，您回海城后，有没有去苏小姐母女的坟上看过。”
顾墨霆沉默，眼睛望向窗外。
已经过了那几辆大巴车所在的空地，现在窗外无人烟，长风扫掠，群山金卷，秋意灿烂至死，轰轰烈烈，狂舞天地间。
过去许久，顾墨霆缓缓道：“蒋紫菲，没死。”
姜邛很轻地道：“那，苏小姐呢。”
顾墨霆再度沉默。
几年纠缠心头的痛意重现，是一块岁月残忍刻下的伤口，经年不见疤痕痊愈，顾墨霆也不愿它痊愈。
他望着那些秋景，黑眸深刻且安静，目光在悠长迷茫后，忽然变得坚定清湛。
但他依然不敢说出答案，不论什么样的答案，他都不敢。
怕自欺欺人，怕意满空欢，怕一场竹篮打水，怕遮眼云烟拂尽后，是一座空落落的荒败墓茔。
顾墨霆忽然自嘲一笑，唇角挂着淡淡讥讽：“都说说的比做的容易，怎么我发现，做事简单，说出口反而很难。”
姜邛笑笑：“顾总，您放心，我这边绝对会把能查的都查出来。对了，诸丽珍小姐那边，听说她失联一天了。”
顾墨霆道：“三天后她家老太太大寿，她不敢失联多久。”
“唉，难搞。”
顾墨霆看了下时间，道：“小桃等下要出院，我给庄健打个电话。”
“嗯。”
结束通话，顾墨霆这才看到周臣柏发来的语音消息。
赏金两个字没头没脑。
顾墨霆回复：“赏金？”
等了一阵，周臣柏没回。
顾墨霆切换页面。
*
周臣柏在车里很激动。
诸凭曦的赏金他不感兴趣，但他爱玩。
司机把车子开得飞快，周臣柏一边往那条公路瞅，一边在研究手机地图，估算等下能在哪个路口劫道。
手机忽然窜出一个陌生来电。
周臣柏看也不看，直接挂断。
没多久，这陌生来电又响起。
周臣柏烦死，挂断，拉黑。
过去几分钟，又一个陌生来电响起，跟刚才的尾号不同。
“你妈的！”
周臣柏接起来：“谁啊！”
诸丽珍：“你爸的！周臣柏，你干嘛！！！”
周臣柏哈哈大笑：“是你啊，诸丽珍，怎么座机打来的。”
因为她现在在表弟开的电竞酒店里上跳下窜。
诸丽珍怒道：“周臣柏我警告你，别再追了！不然我锁定你的手机号码！”
“锁定？什么意思？”
“就是，我要biubiubiu的，给你发射了！”
“发射……啥？”
“哼！我给你示范一遍！！”
说完，诸丽珍挂断电话。
然后，她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狂敲。
没多久，周臣柏的手机响起一堆注册短信验证码。
紧跟着，世界各地的虚拟来电狂暴炸起。
“靠！！”周臣柏拿着手机怒斥。
诸丽珍今天就是闲的，她开房进来后，除了跟苏秋雨保持联络，已经把邵珊珊的手机快干废了。
周臣柏折腾半天，死机了。
拔出手机卡重启，他开启拦截模式后才插卡联网，而后火冒三丈地对司机道：“开快点！冲上去就创死她！气死我了！！我今天不把她丢湖里喂鱼，我跟诸丽珍姓诸！”
诸丽珍发完后给周臣柏打电话，没有一个打通的。
换了几个房间，座机全部打不通。
她这才反应过来，周臣柏拦截陌生来电了。
诸丽珍只能用手机打，周臣柏接起来就道：“诸丽珍，我要创死你，求饶都没用了，挂了！”
诸丽珍一惊：“完了！！”
她赶紧拨打苏秋雨的号码。
苏秋雨连着蓝牙耳机，头盔有效的抵挡了风声。
一接起来，苏秋雨便问：“他走了吗。”
“小雨，快跑，我好像弄巧成拙了！邵珊珊那边的成功让我忘乎所以，我想威胁周臣柏，给他也露一手的，结果我火上浇油了！我差点忘记周臣柏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二世祖！”
苏秋雨低声道：“糟了。”
她转头张望，后面的路已经开过来很长很长，开回去还要爬上坡。
而她前面八百米处，有个可爱的充电桩在跟她招手。
忽然，苏秋雨道：“珍珍，这辆车有定位对不对。”
“啊，对！你赶紧弃车跑路！等风头过了，我们去救车！”
“好，”苏秋雨又望了圈，“珍珍，你帮我找个能停车，又能跑路的，我这边一边是湖，一边是山脚，下车了也不好走。”
“嗯，等我！！别挂。”
诸丽珍打字飞快，把这一片地图放大放大放大，终于让她找到一片山坡小林。
“小雨，你骑出那条路口后，朝东北方向骑一百米左右就下车，你往右手边的小树林里跑，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
“好。”
“先不聊了，你保存手机电量！”
说完，诸丽珍快速挂断。
挂断之后，周臣柏的电话打入进来。
诸丽珍想也不想，秒接起来秒怂：“周臣柏我错了，我是狗，我猪狗不如。”
周臣柏的声音异常冷静：“诸丽珍，你是座机给我打的，还换了好几个座机，所以，现在骑车的那个女人，是谁？”
“……”
“小偷？”说完，周臣柏道，“不可能，如果是小偷，你干嘛护着她，不让我跟？”
诸丽珍暗骂他大爷的，这人智商怎么忽然在线了。
“啊！！”周臣柏倒吸一口气，“该不会是……”
诸丽珍好紧张：“该不会是什么。”
周臣柏的眼睛来回转，几十秒后：“没想好下文，先把气氛烘托到位。”
“滚！！！”
“没关系，我上去拦一下就知道了，你给我等着！”
周臣柏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