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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情势所迫
见到李妈妈的时候，心中各自疑惑。
想李妈妈在老夫人身边也算是个人物，却想不到会是大夫人安插在老夫人身边的人。
老夫人的院子里滴水不漏，大夫人曾经试了很多法子也不曾渗透进去，会不会是搞错了，真是老夫人派她来叫人的？
二人心疼各自疑惑，面上却不表，只是轻声道：“妈妈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李妈妈叹息着道：“老夫人吃惯了三小姐冲泡的茶，浑身不得劲。又没有三小姐在身边解闷逗趣，愈发的没了精神起来。这会竟是整宿的睡不着，今儿实在没法了，这才遣了奴婢过来，想请三小姐过去，也好让她老夫人睡个安稳觉。”
这话一出，紫燕顿时心中有数，素锦便也心中清明。紫燕便蹙眉道：“可是三小姐这会也已经都睡下了。妈妈也知道，三小姐这些日子，脸上莫名长了东西，唯恐惊吓了老夫人，不宜见人，这才求了老夫人面漆请安。这黑灯瞎火的，若是再吓着老夫人，岂不……”
她的话不言而明，怕吓着老夫人，愈发无法入睡。
“道理是这么说，可是老夫人却也是整日的念叨着，原本白天带着五公子，精神就不济。这夜里又是整宿不睡觉，老是嚷嚷这头疼，便就是哪个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呀。这会若非奴婢没了法子，也不敢求到三小姐的跟前来的。”
紫燕眉一皱：“既然如此，素锦，去把三小姐叫起来吧，毕竟老夫人的身子要紧。”
李妈妈心中一喜，急忙道：“是，是，劳烦素锦姑娘了。”
紫燕厌烦看到她那样的神情，忽而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你这笨手笨脚的，也伺候不好小姐。”
她说着，便转身进了房间，素锦见此便也停住了脚步，只站在不远处看着李妈妈。
李妈妈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只觉得她的眼睛似乎穿透了她的灵魂，将她的行为看了个透。可待她细看，却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素锦正低着头，看着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惊惶惊恐，唯恐漏了心思，只是一面等着一面暗暗心焦，却又不敢表现，顿时便觉得很是煎熬。
若非……若非她有把柄被大夫人拿捏住，她还真是不耐烦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但没有保障，一旦失败还逃不开被主子责罚的下场。
再说紫燕进了内室，故意提高声音道：“小姐，小姐醒醒，老夫人的头疼症又犯了，想叫小姐过去缓解缓解。”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木锦婳坐在一旁的梳妆台前，声音里带着一种将醒未醒的暗哑，却又突然受到惊吓一般。
紫燕叹息道：“是呢，说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李妈妈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求了过来。”
“那还不快些扶我起来梳妆？”木锦婳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丝毫不怀疑。
屋外的李妈妈听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只要三小姐信了就好，只要她信了，出了这个院子，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木锦婳很快便穿戴齐整出现在李妈妈的跟前，看着她急道：“妈妈走吧。”
李妈妈突然便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她的心口一惊，看了看四周，想着这夜风真是诡异。
她暗自啐了口，想着自己这是听命行事，是万不得已的，将心底的感觉压了下去。
原来人常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是极对的。只是她这也是情势所迫，没办法的事情。若非是她的宝贝儿子跟着大公子在祠堂里暗无天日，她也不愿做这些肮脏的事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非是怕他一辈子就这样随着大公子出不来，她也不愿冒这个险。
那位可说了，若是她不做，一定会让他很快的死在里面。
那可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面前。
所以，她也是被逼走投无路的。这一次，若是不能让三小姐彻底倒下，那么他日她一家自也逃不过她的魔爪。
所以，要做就做绝，决不能姑息养奸。
这样一想，她的心中才轻快了点，面上露出得体的笑容。
收整了心情，李妈妈这才笑着道：“是是，三小姐走吧。”
可到底是无冤无仇的，她这样也算是十分歹毒了。又见木锦婳月光下的目光却如炬般看过来，李妈妈的心里突然便开始打鼓起来。
她慌忙低下了头，唯恐泄露了心思。
这位三小姐，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她提着灯笼，与另一个婆子在前头带路，原本也是有专门带路的丫鬟。可是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惊动太多的人，以免到时牵扯不清。
是以，今夜，是她亲自掌灯。
她提着灯走在最起码，一路上谁也没做声，静蔼的夜色中，分外显得沉郁。
很快便来到了福熙院，这是去老夫人的必经之路。
许是疑心生暗鬼，越是接近福熙院李妈妈的内心便跳的越是快。
偏生她又不敢回头去看，唯恐被人看出什么，只是极力的压抑着。
气氛有些沉重，令人喘不过气来。
可她越是压抑，就愈发的觉得处处透着诡异，便连远处廊檐下挂着的灯笼被风这么一吹，也变得有些飘飘荡荡。那影影绰绰差点灯影，顿时叫人生了些摄人心魄的感觉来。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就好似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一样。
素锦见她如此不免喊道：“妈妈这是在怕什么？怎的走得这样的快？三小姐快跟不上了，这黑漆漆的，若是跌倒可怎么办。”
李妈妈不得已，只得停了下来。只她的一颗心却跳的比刚才的还厉害，都快到嗓子眼了。
她稳了稳心绪，想着大夫人说的那些话，想着若是不这样她的儿子便一辈子不见天日，心中这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没谁都是天生做坏事的，只是被人所迫，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等将来三小姐落魄时，她最多等将来多烧几柱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