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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庭嗓音很淡：“人最好不要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是要我不要肖想顾知州，还是在指他自己？
我垂下眼帘，道：“类似的话，你前两天已经说过了。”
沈如庭斜了我一眼，“说过，但你似乎没记住。”
“我也说过，我只把知州当哥哥，沈总似乎也没有记住。”我抬眸看他，“沈总，你这么贬低我，是想说什么？
“我跟顾知州如何，你在乎吗？”
沈如庭垂眸和我对视，神容矜贵疏离，“你觉得我会在乎？”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
他只是喜欢贬低我罢了。
因为两年前的那次醉酒，他觉得是我有意设计，利用沈老爷子才嫁进了沈家。
自进了沈家的门，他就从来没有给过我正眼。
曾经那个将我护在身后的少年，在他身上的最后一点影子也彻底消失。
见我不再说话，许是觉得打击我没什么意思，沈如庭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重新进入名利场同人寒暄。
我收拾好情绪跟在他身侧，提醒他周围人的身份。
沈如庭记忆力很好，但参加宴会的来宾众多，他基本不会花时间全部记住，便只能由我来记住所有人的身份，在他有需要时低声提醒。
我跟着他在宴厅应酬了一圈，宴会结束时，我稍稍松了口气，一晚上挺直的背膀直到此刻才敢松懈下来。
彭先生亲自送我和他出门，彭小姐跟在他身边，愁容满面的模样，似乎今晚和她的心上人聊得并不愉快。
沈如庭今晚叫了司机来接，我把他送到停车场，就走到路边准备自己打车回去。
刚到路边，一辆红旗就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那张清隽俊逸的脸。
顾知州侧头看我，道：“在等车吗？我送你回去吧。”
我犹豫了一下，“会不会不顺路？”
顾知州道：“顺路。我租的房子就在你住的公寓附近。”
闻言，我没再推辞，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坐稳后，顾知州便让代驾发动了汽车。
汽车上路，我想起宴会上发生的事，随口问顾知州：“今晚彭氏的那位千金跟你搭讪，结果如何了？”
顾知州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还给了我：“你觉得呢？”
我思忖片刻，道：“我觉得他和你很般配。”
虽然沈如庭今晚说的话不好听，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没错。
彭小姐年轻貌美，顾知州年轻有为。
两人郎才女貌，确实般配。
顾知州眸光微黯，道：“但我觉得不配。”
我转头看向他，“你不喜欢她？”
“嗯。”
“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认真回忆了一下，印象中顾知州似乎并没有谈过女友。
又或者他在大学谈了，只是我不知道。
毕竟他大学在外省读，毕业后一个月可能也只跟我联系两三次。
虽然见面后我和他还像小时候一样亲近，但没见面的那段时间彼此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们都还是不清楚。
顾知州侧眸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眸子散着星星点点的柔意。
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答我的问题，我的手里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是沈如庭的电话。
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不知又要让我做什么。
电话接通，便听沈如庭道：“南丰路，过来接我。”
说完这句，便又挂断了电话。
很有他一贯的作风。
我放下手机，对顾知州道：“我靠边下车吧。”
顾知州问：“他又叫你做什么？”
“他让我过去接他。”
顾知州向来情绪稳定，此时却也忍不住蹙眉，“他经常这么晚了还使唤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同样的事似乎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而且都还都被顾知州碰上了。
我道：“以前偶尔，最近比较频繁。”
顾知州薄唇紧绷成一条线，但这毕竟是我的工作，他到底是不好多说什么，最终还是让代驾把车靠边，放我下去。
他的车开走后，我打车去了沈如庭说的位置。
到了地方，就见沈如庭的车停在路边。
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沈如庭靠在副驾驶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开口道：“上车。”
我坐进驾驶位，问：“司机走了吗？”
“他家里有事。”
沈如庭回答得言简意赅，似乎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
我问：“去哪儿？回云上名邸吗？”
“去晓晓那儿。”
现在是晚上十点。
沈如庭去找白晓做什么，成年人都懂。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顿了顿，哑声回应：“好。”
车子在路上行驶二十分钟，才终于抵达公寓。
我和白晓住对门，便和沈如庭一起上了电梯。
他身高腿长，走在我前面，率先在白晓公寓门口停下，熟练地输入密码。
看来他经常过来。
我正要收回视线，就见他在密码锁上输入了几个熟悉的数字。
好像是“0526”。
没记错的话，沈如庭住宅的密码也是这个。
直觉告诉我，这应该是白晓的生日。
他对白晓上心到这种地步，连大门密码都用白晓的生日。
我收回视线，用钥匙打开房门进了自己家。
直到进了门，我这才想起自己今晚没有喝过一杯酒，也并没有在宴会上遇到纪云舒。
思及此，我心头有种怪异的感觉。
纪云舒是有事没来，还是我没遇上她？
不过没碰面也好，否则白天我才在医院顶撞了她，再碰见只怕又少不了麻烦。
我换了鞋，坐下看了会儿书，才进卧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刚吹完头发，我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依旧是沈如庭的来电。
他让我送医药箱到对面去。
至于这医药箱的用处，不好说。
沈如庭外表高冷禁欲，实际却十分重欲。
以前我跟着他的时候，时常被他弄得红肿，需要涂药，因而家里也备得有药。
从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足够他和白晓做全套了。
我心口一阵沉闷，从厨房的柜子里找到医药箱，我便提着出去敲响了对面的门。
不一会儿，房门就开了。
一身灰色休闲服的沈如庭从门内走出，休闲裤下包裹的一双腿又长又直。
头发微微湿润着，似乎刚洗完澡。
他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胸口，又不着痕迹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