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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日,阿良来寻展昭,说破庙里又有乞儿毫无预兆地失踪。阿良还打听到别处也有乞儿失踪,失踪的都是青壮年,显然是有人隐藏在暗处作案。
然而,猜不透作案动机,只能推断失踪之人目前大概没有性命之忧。此事在乞儿中传开,大家纷纷离了原先的落脚地,另寻别处安身。
包大人几个想不通是如何作案的,白日里乞儿在人多热闹之处活动,晚上聚在破庙,如何才能接二连三无声无息地将大活人拐走?
宋青时也听闻了此事,搁现代人口失踪很可能被拉去噶腰子或是电信诈骗,这个时候却不可能。失踪的都是青壮年,也不可能被卖去烟花之地。
那怎么回事?
这两日也没怎么见着展昭,他恐怕忙的脚不沾地。想到他的叮嘱,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天真了,以为自己不惹事就没事。
这时候可没有铺天盖地的监控,实施犯罪可不要太容易,杀人抛尸逃逸的并非没有。几个乞儿别说失踪,就是死了都没人在意。
要不是遇到包大人,只怕报官都无人搭理。
心里不由记挂起展昭,他不遇到危险吧?听说他武功很好,对付人贩子应该绰绰有余吧?
听着张婶几个讨论案子,说着说着扯到了从前的玄案,各种诡异引得她频频侧目,自己没听错吧?
张婶笑道:“包大人能辨阴阳,不仅能替活人主持公道,就是阴魂申冤也能查办。乌盆案就是替阴魂申冤!”
乌盆案宋青时知道,还以为是电视剧胡编乱造的,原来是真的吗?
正说着话,沈芊羽的奶娘忽然过来。
自打王府安排了人过来侍候,沈芊羽在客院开了小灶,只借着地方住着,不同开封府里杂务有牵扯。
这会儿过来为何事?
奶娘是来寻宋青时的,“姑娘,世子过来了,小姐让我来问问可有点心,劳烦捡一碟送去,世子有些话想同姑娘说。”
张婶几个年岁大见过的事也多,开封府里往来的权贵不少,什么样的人都有,一听奶娘这话便知道有事。
赵世子莫不是起了旁的心思?
宫中什么点心没有?赵世子每回来都点名要吃宋时做的点心,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会做点心的厨娘很多,像宋青时这般年轻漂亮的却少见。
在旁人眼里宋青时和展大人是铁板钉钉的事,可一道圣旨否了姻缘,眼下关系不远不近且没名没份。若是有点什么,展大人也不好出头。
宋青时前些日子托沈芊羽将玉佩退回去之后,赵世子后来再打赏,不论是什么她都婉拒了。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不过几块点心罢了。
赵世子搁现代那是豪富二代,自己是面包店的面包师。富二代会因为面包店的蛋糕好吃,给面包师打赏爱马仕包包吗?
她才不是傻白甜恋爱脑。
笑着对奶娘道:“真不巧,今日的点心还未做好,让你白跑一趟。”
有也说没有,自己一个孤女安分守己平安度日才是实在,妄图攀富贵往往没有好下场。富贵生活她又不是没过过,穿越前自己也是富二代,什么好的没享受过?
如今到了这里是苦了些,然而有些根本的东西不能动摇。
奶娘一愣,一时间无从分辨她话里的真假,很快便又道:“王府里的几位主子尤为喜欢姑娘做的点心,不知稍候可有?世子想带一些回去孝敬长辈。”
得赵世子青睐怕是没几个姑娘能无动于衷,她一个孤女在厨房做点心能有什么前途?若是能跟了世子,或是跟了小姐陪嫁,不说荣华富贵,至少不用受累,往后只需侍候几位主子即可。
宋青时打定主意不同赵世子牵扯,却也不好太驳他的面子,笑着道:“今日做黄金千层卷,不过是卷了咸蛋黄的馒头,还望不嫌弃。”
她也不好只做包大人一人的点心,也得做些供应食堂。且包大人在吃食上不挑嘴,也不喜太过精巧费时,很是平和俭朴。
奶娘脸上不显,心里有些嘀咕,这宋姑娘当真没眼色。不过也看出来她是当真无意攀附贵,如此也好,她是真心把小姐当朋友往来。
奶娘笑说稍后再过来,回去复命。
沈芊羽听了很是得意,她就说青时跟那些妄图攀高枝的姑娘不同。
“大哥,你那些心思收了吧,省得再见尴尬。”
都已经有妻有妾了,还惦记着旁的姑娘,她最是看不上这样的男人!她会流落穷乡僻壤还不是因为王府中妻妾之争?明知这般家宅不宁,半点不懂吸取教训!
青时托她归还玉佩时她吃惊之余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大哥也太不讲究了,竟对自己的朋友起了那种心思。
赵世子抿了一口茶,不以为意道:“她一个孤女若是能进王府,是她的福气。手艺不错,模样也水灵,又正好是你的朋友。若不然福气哪里能落她身上?”
放下茶盏,接着道:“既然她不愿意,那便罢了,横竖不过是做点心添个趣罢了。倒是你自幼在外头长大,半点不知深宅大院里的门道。往后嫁人若有这么一个有手艺又水灵的陪嫁,许多事就方便了。”
沈芊羽立刻就恼火起来,“大哥说得什么话?青时不过是伤了头不记得事,是不是孤女还另说!且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做什么要给我陪嫁?”
她是不懂深宅大院的门道,可这些日子也瞧了不少。瞧着光鲜亮丽,内里不知道藏着多少龌龊!反倒不如寻常庄户人家过得和美。
“我就知道你这般想!行吧,是我失言,只是......”
“没有只是!”沈芊羽恼得起身,“大哥,你也是不得闲的人,早些回去吧!王府里那位不是婚期在即吗?怎么说也当了十几年的兄妹,理当多照应照应。
王府里的那位千金虽是假的,得的宠却是真的。她心中倒没太多想法,当亲闺女精心养了十几年,说不是就不是了?没有血缘也还有亲情。
当初偷梁换柱,那位也是身不由己。
横竖自己现在不缺吃穿,比在乡下时候过得好了千万倍,还有什么不知足?待那位风光大嫁了她再回去也好,省得见面尴尬。
赵世子哑然,这个找回来的妹妹说话直来直去半点不懂拐弯,好在为人爽朗,不像府里那位,事发之后便演上了,也就母妃心软上套。
亏得沈芊羽大度不计较,在开封府住了大半年一句怨言没有,偶尔回王府遇着那位也客客气气,挑不出错来。
说她大大咧咧吧,实则藏了心思。这世上谁不为自己谋划呢?
罢了,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能依着她的全依着她吧。
送走赵世子,奶娘叹了口气,苦心劝道:“小姐,老婆子斗胆说句实话,以宋姑娘的身份,若是能进王府,确实是造化。”
沈芊羽知道奶娘对自己没有二心,可这话她却不爱听。
“什么造化?将朋友送去给兄长做妾还是为她好?展昭能善罢甘休?你瞧不出展昭对青时上心?又不是以正妻之礼八抬大轿娶进门,我何苦得罪人?”
她虽跟展不对付,却敬佩他为人。青时同他在一起或许辛苦,却能得他全心全意。她平日都是往严重了说,什么女人独自扛下家中所有。
以展昭的俸禄,家中请两个人帮忙打理收拾不是什么难事,青时受不了什么累,最多偶尔为他提心吊胆。
人哪有事事如意的?都要取舍。
宋青时一直没等到沈芊羽的奶娘过来取点心,她也不留,全端去了食堂。黄金千层卷做起来简单,大伙都能尝道,赞不绝口。
张婶忙着手里的活,偷空看了一圈,叹气:“这一忙起来就不见展大人,他中午也没来吃饭。”
宋青时也瞧了一圈,确实没见着展昭。其实展昭若是来,不用她可疑寻,他自会来同她说话。
案子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
说来人也怪,平日恼他说话不着边际,总是哄自己。恼他心里装着白月光还来自己眼前招惹,可两日没见着又有些挂心。
瞧见王朝和马汉,有心想问又有些拉不下脸。好在记挂展昭的人多,张婶替她问了。
“这两日怎么不见展大人?再忙也要吃饭啊。”
马汉道:“可不是吗,我们劝也劝不动。”
瞧了眼假装忙碌的宋青时,“宋姑娘,你也劝劝展大人。昨晚巡逻他被七八个黑衣人围袭受了伤,今日还带着伤四处找线索。
宋青时猛地抬头:“展大人受伤了?”
张婶也面露关切,“伤得如何?可要紧?”
王朝道:“伤了胳膊,他自己半点不当回事!这会儿还在包大人书房议事,今日怕又要错过饭点了。”
张婶叹气,展大人就是这般不顾身子。
“青时,你给展大人送些饭菜去,受了伤还饿肚子怎么成?”
宋青时有些恍惚,听了这话默默点头,不一会儿手里就被塞了食盒,被催着给展昭送去。
她来的巧,展昭刚回来,她后脚就到了。
“青时?”展昭颇为意外,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前两日还将他赶出门,门差点拍在他脸上。
宋青时不大自在地打量他,瞧瞧去也瞧不出异样来,真的受伤了?
将食盒往前递了递,“张让我给你送饭。”
展昭接了过去,“有劳了。”
宋青时手里一空,更不自在了,东西送到是不是该告辞?咬咬唇,“案子有眉目了吗?”
“有些线索了。”展昭提着食盒往花厅去。
她跟在他身后,“听说......你昨晚被七八个人围袭,受伤了?”
展昭回头,姑娘别扭地眼神飘忽。能得她关心,受点伤何妨?笑道:“一点皮肉伤罢了。”
宋青时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袭击你的是什么人?”
武功再好也经不住七八个人同时上吧?今晚要是十来个人同时上呢?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昨晚围袭他的黑衣人包得严实,只露出眼睛,实难看出是什么人。交手之中对方似乎浑然无痛觉,他明明伤了好几个人却不见他们露出半点颓势,反倒是自己一个不被伤了胳膊。
以为要缠斗许久,黑衣人却在一阵哨声之后突然撤了。
这些他不想同她说,省得她担心。
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恐怕是冲着我来的。”
宋青时倒吸一口凉气,“是江湖上的仇人寻上门?”
“不像江湖上的作风。”展昭还是摇头,再次叮嘱:“你和谷雨出门都要小心些。”
宋青时抿抿唇,这回没有反驳他,顿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伤了哪只胳膊?严重吗?”
“无妨的,莫要担心。”他想遮掩过去,同她说这些作何?徒增担心罢了。
“既然无妨怎么不能瞧?”
“真的无妨,两日便好了。”
“我瞧瞧!”
“公孙现在替我上了药,无大碍。”
“我不能瞧瞧吗?”
展昭盯着姑娘眼里的坚持,叹了口气,软声讨饶:“真的无妨,只是皮肉伤。”
瞧了她心里又要难受,伤都伤了何必让她担心?
宋青时忽觉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来,自己不配关心他吗?自作多情了吗?瞧都不能瞧一眼。
红唇抿紧,眼帘垂了下去。
“那......那......”关心的话咽了回去,“那我先回去了。”
姑娘脚下才动,展昭眼疾手快地将人扯住。叹着气:“不是不让你瞧,是不想你担心。可你若这么走了,我心里又舍不得。”
扯着她手臂的手往下滑,握住她的手,低声自嘲:“我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贪你的牵挂。”
宋青时对上他的眼,刚毅眉目间是毫不遮掩的情愫,浓得化不开,勾着她的眼要望进她心里。
他一笑:“姑娘多与我拉扯几句,纵纵我的私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