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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时越想越气,越气脚步越快,心中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展昭昨晚过去之后迟迟未归,她还觉得奇怪,哪有那么多话可叙,原来是沈山意挟恩图报不成把自己气得病发。
这种事展昭怎么可能答应?
正常人又怎么有脸提出这种要求?男人死绝了吗?非要上赶着给人当小老婆!
展昭只字未对自己提,是不想她知道了烦心吧?
叹了一口气放缓脚步,早上他还没事人一样陪自己练剑。他那样的心性,被救命恩人这般为难心里该多难受?
她可以疾言厉色斥责沈盈月的无理请求,展昭呢?怕是为难又自责。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为难他?
不由心疼他的难处。
脚下一转往外头去,不知道展昭这会儿在哪,她想见他。
在街上闲溜达一圈也没找着人,这时候找他说事似乎也不妥,他还要上班呢。揣着心事慢吞吞地往回去,眼下还是要想办法让沈山意先看病喝药。
想了想,拐进铺子买了些蜜饯。不论他喝不喝药,她先把能做的做了。都说老人像孩子,不喝药那是因为药苦,才不是因为展昭不肯娶沈盈月。
哼!别想坏展昭名声!
下午她要跟展昭一道过去探望,堵死他们的嘴!
回到小院,看看天色,差不多该做午饭了。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思做饭,可也不能因为这些破事不吃饭。为这些人饿肚子不值得!
待展昭回来,两碗面条刚好出锅。
手擀面上点缀着几根绿油油青菜,铺了半边卤肉,一个荷包蛋,还有一些用辣椒炒过的酸菜。
卖相相当好。
展昭莞尔,这姑娘虽不擅厨艺,然而但凡做了必然做得精致。
忙了一上午正好也饿了。
宋青时瞧着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心说他可真能藏事。不想坏了吃饭的心情,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待吃过饭,她才道:“我早晨去给沈姑娘送枇杷,听说沈前辈身体抱恙。”
展昭一怔,目光炯炯盯着她,眉心渐渐刻出皱痕。
“你知道了?”
他知道不可能?住,沈山意抱恙的消息迟早会传到她耳中,一旦她过去探望便瞒不住。他只想能拖一时是一时,没想到这么快。
宋青时红唇一咬,恼怒又委屈,眼睛水蒙蒙的,“他们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
“我拒了!”展昭立即道,想到沈盈月荒唐的提议,忙追问:“盈月可对你说了什么?”
她肩膀一缩,垂首别过脸,“她......我......拒了她的请求......”
话落,小心翼翼看向他,“夫君......你,你不会怪我吧?要是让你为难......”
“拒了就好!”展昭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应下那些荒唐。
若是应下,他报了救命之恩又如何?宋青时难道该被辜负吗?沈盈月没了沈山意是孤女,难道宋青时离了自己不是孤女?
沈盈月再不济在山中还有几间茅屋,还有他照拂。
宋青时离了自己连个落脚安身之处都没有,茫茫天地,不知前路在哪,亦没有退路。她还这般娇,这不成那不成,离了他如何活命?
她是他结发妻,他如何能弃她不顾?
宋青时听他这么说,露出安心的笑来,她就知道展昭不是糊涂的人。
“我们一道过去探望沈前辈,我买了些蜜饯,沈前辈定是怕苦才不想喝药。”
展昭闻言心中微动,平日瞧她娇憨,也不是全然没有心眼。沈山意那般闹,迟早要传开,若是推说嫌药苦,虽漏洞百出,也比逼婚不成以性命要挟来得强。
二人来到客院,公孙先生和包大人也在,苦口婆心地劝沈山意。
沈山意铁了心逼迫展昭,谁说都不好使。
见宋青时和展昭并肩而来,面色愈发沉。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皆在心中叹气,看来是没瞒住宋青时。
沈盈月瞧着二人,委屈涌上来,他们怎么能那么狠心?她都给他们下跪了!
宋青时瞄了眼沈盈月委委屈屈的红眼圈的模样,心里也是不舒坦,抢她夫君不成还委屈上了?不要脸!
面上却状似瞧不出师徒二人心思,捧着蜜饯上前,“沈前辈,听说你嫌药苦不愿喝,公孙先生开的药方虽苦,效果却好。我给你带了蜜饯来,多含两个蜜饯便不苦了。”
沈盈月一愣,她在说什么?
沈山意也是一愣,这丫头倒是脑子活,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带偏。
宋青时仿佛没瞧见他脸色,将蜜饯往他面前送,“沈前辈,病中胃口不好,吃点甜的能开怀,你吃一个甜甜嘴。”
她才不管这般是不是太过自来熟,自己年岁和沈盈月差不多,孙女辈的姑娘讨好长辈并无不妥。
这些事她可以做,展昭却不成。
夫妻一体,她讨巧了,展昭自然也讨巧。
公孙先生面色微松,笑道:“青时说得是,吃点酸甜蜜饯开胃。胃口好,身体才能好起来。”
沈山意就是要逼展昭应下婚事,半点不领情。
“丫头,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卖乖。展昭欠我一条命,我让他以平妻之礼娶盈月进门,算不得过分吧?”
宋青时面不改色,装着懵懂,“沈前辈,你是沈姑娘亲师父,怎么舍得坑害她,让她给人当小妾?二手男人多脏啊!”
展昭:“......”
包大人:“......“
公孙先生:“..
沈盈月脸红了红,继而无语。她……………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二手......男人……………脏……………
沈山意也面露尴尬,这丫头怎么口无遮拦?他活了七十多岁脸皮难道还比一个小丫头薄?
哼了一声。
“若要这么说,当初展昭被我救下,昏迷月余,还不是我们师徒二人照顾?给他擦身子也是难免的。”
展昭顿时尴尬,昏迷时候的事他不知道,说不准沈盈月帮自己擦拭过,这他说不清......真是越扯越乱,青时不会介意吧?
宋青时心里冷哼,老登是想说沈盈月看了展昭身子,算肌肤之亲?这算什么?不过是女护士罢了。
妇科男医生,男科女医生又不是没有。
眨眨眼,“前辈,医者眼中无男女。你和沈姑娘照顾展大人那是救死扶伤,是医者仁心,我若有半点肮脏的念头都是对你们不敬。”
包大人暗暗点头,这姑娘瞧着娇,实则半点不软,句句在理,步步不让。
沈山意脸沉了下来,这丫头看着娇娇弱弱,没想到这么伶牙俐齿。火气上来,手一挥将她捧在眼前的蜜饯打翻。
宋青时惊呼一声,险些被打到。
“青时!”展昭疾步上前将她护住。
见他护妻,沈山意怒从心来,“展昭,你不答应娶盈月,我便不喝药,死在开封府!”
展昭将宋青时护在身后,眼里纠结浓得化不开。宋青时也恼火,想说什么却被展昭紧紧扯着胳膊。
沈盈月再也受不了这种屈辱,自己就这般不堪吗?被人一拒再拒,扑到沈山意床前,“师父,我不嫁!你别为难展大哥了!你这般就是勉强他应下,旁人又如何看我?”
沈山意一怔,忽然泄了力气,颓然靠回枕头上,虚弱地摆摆手,“我累了,想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