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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书？”
“是书在说话？”
在场的人，目光看向凌霜主手中的书，露出惊奇神情。
“古人有言，神物蕴灵，经千世而生慧，这竟然是真的！”
所有人看向浩然书，从惊疑不定变成贪婪。
“正气本无色，他取决于武者的内心。”左护法开口，始终秉承着正义之言。
不管那本书是不是浩然书，都必然是难得的宝物。
这种宝物……
以左护法博览群书的经验看，在正气界，宝物有德者居之。
只要他秉承正气之言，宝物自然会认可他，接纳他。
所以，现在杀凌霜主不是要紧事，关键是……那本书。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个字。
“典。”
左护法眼中闪过莫名神色。
在他看来，是这个宝物之灵在与他论道，论正义。
“正义取决于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武祖胜了，所以他是正义一方。
当初，若是域外邪魔胜了，那么……在正气界，域外邪魔就是当之无愧的太上皇，掌天命权柄。”左护法平静说着。
这些话，并不是什么真理，但最浅显，也最喜闻乐见。
回答他的是：“孝。”
“宝物之灵此话和解？孝自然也是正义中的一环。”左护法眉头一跳，心中猜测，对方是怎么知道他杀父辱继母的？
“急！”
林仪继续说道。
赛博君子六艺，一直在进化，大家庭人数越来越多，诸如“典”“孝”“赢”“麻”“批”“急”“乐”“蚌”。
左护法眯着眼：“莫非，你不认正义？”
“正义批！”林仪发出攻击。
这种满嘴正义的人，可称为“正义批”。
左护法感觉莫名其妙，但他亦感觉出，这宝物之灵不接纳他。
“看来……需得做过一场。
果然，这世间唯有武力，才能代表绝对的正义！”
话音落下，左护法左脚猛地一蹲，土石碎裂凹陷，他宛如一发炮弹冲天而起，杀向凌霜主。
这种速度，这种力道，足以擒大虫，撞毁一堵城墙。
凌霜主站在原地，便感受到浓郁的杀意。
耳边传来林仪的声音，她没有任何犹豫，高举浩气书。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
“一六既令，五行及基！”
“水荡西方！”
她念着先生所言之晦涩难懂，有些莫名的圣贤言。
和往昔不同，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中，一种浓郁的力量在乱窜。
她的精神一阵空明，全身好似洗髓伐骨一般，世界都好似变慢，变得更加清晰。
随着她的吟唱，突然之间，一道恐怖的水流从她的手中凝出。
水越来越多，刹那间将她包裹。
好似不息之江水，奔腾之瀑布。
水流在瞬息间化为冰剑。
荡水术！
这一刻，林仪没有任何隐藏，甚至吞了一枚灵石，用尽全身灵力，施展出这最强的荡水术！
“这是什么？”
“戏法吗？”
在场之人皆是武者，哪里见过这种场景。
能够凭空生水，还将水化为利剑，这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凌霜主心中的惊讶不过他们弱。
这一击，不仅耗干了她的真气，她还感觉到自己的经脉似乎碎裂，真气溢散。
这一击……真的能够对抗大宗师吗？
“雕虫小技！在我浩然正气面前，不过冰渣！”
左护法身上的黑烟蹭蹭冒。
恐怖的拳头以无匹的姿态，正面迎上了这冰柱。
在这冰柱上，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强大的浩然真气，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是花架子。
他不知道的是，林仪的攻击确实没有武者的真气，但是……它有修仙者的灵力。
可惜，灵力这种东西，不是左护法这位武者可以明白的东西。
甫一碰撞，左护法眼中露出轻蔑神色。
“我之正义，可破冰！”
在真气之下，冰柱轰然间炸裂破碎。
这不出乎他的预料。
没有真气的攻击，这冰柱就是冰渣。
然而下一息，他突然露出惊骇神色。
只见冰柱化为冰渣，又瞬间化为水滴，化为水雾，直挺挺浇他一身。
这水滴和水雾，似乎无孔不入，从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他的眼球，他的皮肤侵入。
好似水蛭，好似纳米机器人一般扎入他的身体。
一旦进入身体，就化身最凶狠的毒蜂，用尾针对他的身体狠狠一刺。
“不！”
肌肉被穿刺，心脏被穿刺，血管被穿刺，脑浆被穿刺……
这种痛苦，比万蚁噬身还痛，何以能忍受？
左护法痛得横冲直撞，手撕裂自己的肌肤，将皮掀开，想要将痛苦之源撕开。
“啊不！”
可是，还不等他有更多的动作，他的心脏、脑浆便以被水洞穿，直挺挺躺在原地。
大宗师，死！
看到这惊悚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噗。”凌霜主一口鲜血从嘴角吐出，这才让众人从震惊中醒来。
“快杀了她，她是强弩之末！”
“那本书，一定要抢过来！”
在他们看来，强大的是书。
凌霜主借书施展这一击，已如风中残烛，根本无力再战。
现在，正是抢书的好时机。
“先生……”凌霜主想要说话，却用不上气力，断断续续。
林仪的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
“若是相信我的话，紧紧抓着我，跳入朱雀炎中。”
刚才这一手，亏空了他全身的灵力。
现在的他，虚弱得很。
而凌霜主因为承借灵力出手，也亏空严重，比他还虚弱。
还如何战？
再逗留，唯有一死。
跳悬崖才有一线生机。
在正气界，他的气运昌盛，跳入悬崖，有机会存活。
当然，若是死了，林仪也没办法。
只能怪运气不好。
“好。”凌霜主深深看了眼浩然书。
有先生陪伴，死在朱雀炎中，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没有任何犹豫，她紧紧抓着浩然书，把它放在胸前，一跃而下。
悬崖之上，只见一道黄裳身影翩然坠入朱雀炎中。
“不，我的书！”冀娘一脸痛苦神色，看着深不见底的朱雀炎，却不敢跟随下去。
大宗师跳入朱雀炎都得死。
下方是绝地，根本没有人可以进入其中。
那种浓郁的火焰和岩浆，足以焚烧掉世间的一切。
“她死了……宝物也没了。”无常使面色阴沉。
左护法死在了这，他该如何回去交差。
与此同时，半日后，朱雀炎中，一位黄裙女子醒来。
神情从迷蒙中变得清明，她往怀里一看：“先生？”
她心陡然一凉。
原本的浩然书，只剩下薄薄的一页，被她攥在手中，还没有一片秋叶大。
“先生……”
她喊了一句，心中悲痛。
她明白，定然是最后对大宗师出手，先生……耗尽了所有的灵韵，最终从这世间寂灭。
她想的其实也差不多。
林仪确实耗尽了灵韵，但他是堪比充电宝的修仙者，还能再充电，没死。
寂静炽热的朱雀炎，凌霜主的裙摆被烧毁，露出稚嫩的肌肤。
感受着浓郁的热气，她艰难起身：“先生……我会找到假的浩然书，为你续命！”
她这样想着，身影越拖越长。
与此同时，角落之中，一道紫色的圆球，不断闪烁微弱紫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