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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一块玉片从沈樱的衣服中滑出,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消失不见。
压制许久的灵气突然放出,引得隐身在黑暗中的张正淳也注意到了她。
面具上的蜘蛛伸出一条白腿指了指沈樱的方向:
“老弟,你看那个女的。好像也很能打的样子,我们今天是不是有点危险了?”张正罡问道。
“怕什么。只要还在我的地盘,来再多的人都没有用,何况眼前这个已经疯了。”张正淳面对解悠气势逼人的灵气狂潮毫不在意。
“是我的地盘。”张正罡纠正道。
两人正聊着天,潜龙勿用再度袭来,张正淳的“身体”又一次被轰成碎片。
一只金色龙头探进了碎片落下的地方,发现又是幻象后,发出一声怒吼。
解悠的手从龙背后伸出,按住了龙头,金龙乖顺收声,顺着手臂盘旋回了主人的体内。
解悠站在碎片之上,看着碎片慢慢消失。他的灵气仿佛无穷无尽,即使像刚才一样不间断地使用潜龙勿用,也不见有任何疲态。
只是距离失控的地步更近了。
“给我出来,受死!”解悠吼道。
遍寻不到敌人本体的解悠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身上盘绕的金龙同时向着四面八方射出。
不远处,沈樱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守灵玉的碎片,上面还有残余的剑气。
那是用来封禁灵气的剑气,和万剑山剑阵同质同源。
沈樱的目光注视着地面。
在剑气的压制下,玉片下方的地面一度恢复了本来的景象。那里原本是一块蓝色的地毯,但是当沈樱拿起守灵玉之后,黑暗就像是投入水杯的墨汁,将地毯重新染成了黑色。
也就是说……
“这里不是梦境。”
如果是梦境的话,由于守灵玉的存在,沈樱应该会直接醒过来,看到不一样的场景。即使是张正淳的梦境影响力更强,她也会梦到自己“醒”了过来,因为这才符合她对守灵玉的认知。
“在这里只有张正淳是梦,他把梦和真实融合了。”
沈樱知道张正淳一直在研究如何让梦境投射到现实世界,并且控制人的自主意识,做到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很简单。
“所以和眼前这些张正淳战斗没有用,要找到本体才能打败他。”
沈樱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解悠说的。
但是回应她的,是七八条金龙同时飞扑而来。
沈樱左移了半步,又收回了脚。这些金龙是解悠发泄的怒意,没有刻意针对沈樱,躲开很简单,但是她的身后是苏响。
沈樱张开手掌:“剑,起。”
剑气从脚下钻出,绕着苏响和沈樱转了一周,挡下了解悠的攻击。
解悠那边又一次找到了“张正淳”。
“潜龙!勿用!”
龙气飞过,张正淳粉碎。
然而用不了两秒钟,一个“新”的张正淳又出现了。
“来啊,继续。”张正淳对着解悠勾了勾食指。
解悠的潜龙阵蕴含了大量灵气,每一次击碎幻象之后,四散的灵气都会融入到这个空间中。解悠释放出的怒意和囚室所需的悔意极为接近,此举给囚室补充了大量的灵气,可谓是正中张正淳的下怀。
而且,张正淳的计划还不止如此。
又是一条龙透体而过,正在破碎中的张正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继续。”
然后化为无形,消失不见。
沈樱摊开手,灵气涌入了黑暗,穿透了囚室的界限,直接连上了万剑山的剑阵。
她计划先将苏响从梦境中解救出来,这就需要借助剑阵的剑气--可以阻隔灵气运转的封禁之剑气。
张正淳依托万剑山剑阵,建造了他的空间,困住了他们三人。而沈樱现在要在这个囚室之中再建出一个小型的剑阵,然后用封禁之剑气切断影响苏响梦境的灵气来源。只有这样才能让苏响的精神不受任何伤害,自行从梦中苏醒过来。
她在山上练得是万剑山的万技之本--人剑合一,虽然没有大功告成,但对万剑山的本源剑气烂熟于心,驱使自家剑阵、借用剑气这种事情自然是驾轻就熟,几乎不需要花费一分力气。
厚木酒店之中,囚室所在的电梯正好停在普通人入住的四层,沈樱一动手,整个楼层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地震啦!”
一时间,整个楼层的房门纷纷打开,各色人都冲了出来。有衣着整齐抱着小孩的,有穿着大裤衩子的端着一桶泡面的,有洗澡到了一半裹条浴巾就冲出来的,有两个人光着身子裹着同一张床单的。
有男有女,有男女。
除了少数脑子不灵光猛按电梯的人以外,大家都惊叫着奔向楼梯。
这时,他们发现了更可怕的一幕。
房顶、墙壁、扶手、地面、壁画、垃圾桶,酒店里能看到的事物开始迅速老化、褪色,甚至是破碎,似乎库藏了千年的宝物遇到空气氧化了一样。
在恐慌的人流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
“小雨!你跑哪去了!小雨!我的孩子走丢了,谁看见我的孩子了?求求你们让我过去,谁看见我的孩子了!小雨!”
一位年轻的母亲发了疯似的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走丢的孩子。
旁人一开始没有留意,但仅仅过了片刻,寻找孩子的声音就消失了。那位年轻的母亲也不见了。
接着,大家也陷入了恐慌--周围的人竟然开始陆陆续续地消失了。
“这是什么鬼酒店!”
“放我回去!”
“我要报警!”
在无人察觉的地方,这些褪去的色彩拧成了一条彩线,其中的一端刺穿虚空,进入了张正淳的囚室之中。
酒店顶楼的经理办公室内,一位穿着西装的银发老人正懒洋洋地坐在监控器前,看着消失的人群。
他的脚下躺着一具万剑山弟子的干尸,胸口留着一个大洞,尸体里的血液已被抽干。
老人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品了一口红色的液体,腥涩,粘稠。
那不是红酒,是人类的鲜血。
“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血液的刺激下,老人身体发热,鼻尖冒出了滴滴汗珠。他单手解开衬衫纽扣,露出了胸口上的洞。
洞内长着一颗人头,梁永义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