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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呢!别说本身职责了,哪怕人情世故呢,你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小白。”
祝卿安叹气:“我这没事,你去帮主公吧。”
白子垣愤愤回头:“我才不受你的骗!”
他还记得上次在白沙岛,被小漂亮骗的多惨,这次他坚决不会听他的话!管小漂亮怎么说,他就不走,就守在他身边!
祝卿安:……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那若我拿你的绣球……同你换呢?”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那颗红绣球,也不是故意去拿的,是刚才正好路过,又心念一动,感觉会用得着,现在果然。
白子垣登时气的跳脚:“我就说我的绣球怎么找不到了!原是被你偷走了!那我上回找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不是就看着我着急呢!”
祝卿安摸了下鼻子,目光躲闪。
白子垣更气:“我告诉你不行!换不了!只一个绣球哪里够,除非你叫爹!”
祝卿安干脆极了:“义父。”
白子垣:……
祝卿安低声哄:“去吧,快点的,我这回是真没事,你看,小白虎在呢,我师父和师兄们都在,我能出什么意外?”
白子垣狠狠瞪着他:“看好我的绣球!”
高处屋顶,冯留英抄着手,看着小白龙一骑绝尘,冲向敌人,忍不住叹气。
同是在命师手上吃过亏的人,他真的很懂白子垣心情,就像当初,祝卿安不也成功骗过了他和齐束?命师的事,只要命师自己不愿意,谁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小白龙有点急了,你的观察呢,哪边有危险,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啊!
“铮——”
忽有琵琶响,琴弦抡指扫过,琴音明亮高亢,描述的是沙场对阵,从列营点将,倒走队埋伏……
是了,这琴曲,正是《十面埋伏》!
阁楼之上,有一女子抱着琵琶,低眉垂首,轻捻慢拢,正是桃娘。
白子垣听到琴声,心间一动,看到桃娘,战意更胜!
桃娘答应给他弹曲子听,而今听到了,他又怎会辜负她的提醒!
要战,漂亮的打,小心的打,赢的好看,也不可以受伤!
他与萧无咎在战场不知配合过多少次,根本不必说话,有时甚至连眼神都不用有,只看对方冲出去的方向,接下来的动作,就知道该怎样做。
他们也的确在赢,一步一步赢,西平侯的人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慢,西平侯也被萧无咎伤到了,马上就能擒住!
可西平侯,竟也有阎国师的虫子。
千钧一发之际,萧无咎撞上那些虫子的时候,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撞开了萧无咎,手中刀刃扎进了西平侯胸膛——
“敢伤我的人,我必手刃之!”
西平侯登时口吐鲜血,但濒死之际,他手里的刀,同时也扎进了齐束小腹:“你觉得,你就赢了么?”
齐束当然没赢,他也倒在了地上。
萧无咎紧紧按住他伤处:“你这是……何苦。”
齐束声音虚弱,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我不是……为了你。”
萧无咎没说话。
“先前我胸口的伤……没人知道,只你知……”齐束笑了,“你知道,我活不了的……我这条烂命……没什么紧要,我那个家族,你也最好都杀了,以后……统一天下,繁荣永昌,你也算对得起我。”
他眉间终年挤成川字,今日突然舒展,想要释然一切。
“给我找处坟茔吧,哪里都行,只要不在蕲州。”
他闭上了眼睛。
一切发生的太快,祝卿安都没看清,他跑过来时,齐束已经没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种了母子蛊,”萧无咎把齐束放平,大手拂过他的眼睛,“血祭凶绝,最无可解的那种,好像是十一二岁被种上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去年受伤才发现,已积重难返,无方可救。”
去年,受伤……
祝卿安想起来,那是他刚刚到定城的时候,齐束掳过他一回,那时这人身上就有隐伤,原来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母子蛊,最残忍凶戾,是他的养母,一直在控制他么?
他不想被控制了,也看到了死期,所以这一年多越来越疯,越爱搅弄风云,可胸中豪情又放不下,遂一直倍受折磨,今日做这个选择……是看不惯西平侯的虫子,还是……早就认可了萧无咎?
远处屋顶,冯留英放下酒肉,擦手起身,为以往的对手,也是伙伴,默哀。
百姓们看着这一幕发生,今天的丽都,发生了很多事。
有人慈悲温暖,有人慷慨激昂,有人悍勇无畏,有人视死如归……
可所有一切,都在推着中州侯往前走,他是所有人认可的主公,所有人都愿意为他赴死,为他倾尽心力,乃至性命。
连蕲州侯,这个一直以来的对手都是。
中州……
丽都百姓这一年来,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所有地方都很苦,唯有中州似方沃土,在那里的人,不管百姓还是流民,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心往一处聚,劲往一处使,有人说定城如今,比丽都都还要热闹繁华……这简直是奇迹。
中州侯从来不曾标榜自己什么,可这么多人,都愿意追随他,投奔他,辅佐他——
日出东方,灿烂耀金,萧无咎眉眼沐着旭日金光,威严湟湟。
“吼——”
白虎仰天长啸,似为其增威。
或许这……就是天命所归?
他们苦了太久太久了,就盼着有朝一日明主出现,带领大家重新走向盛世安平,繁荣昌盛。
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句:“请中州侯入主皇城!”
“请我主入主皇城!”
“请我主入主皇城!”
一声出,声声众,所有人簇拥着萧无咎,往皇城方向走。
郑夫人看着这一幕,泪如雨下。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萧无咎是桑姐姐的儿子。
自十五岁那年别后,她再未见过姐姐,只知她模样,不知她去处,那人心竟那么狠,从未捎过只言半语,只在数年前,她收到一封由商队掌柜寄来的陈年旧信,才知她已不在人世。
她连她是否有家,有没有寻个好男人嫁了,可有一男半女承欢膝下,过得开不开心,坟茔何处,所有一切,都不知道,连香烛拜祭都寻不到方向,只能在寺里点一盏长明灯。
原来她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和她当年一样出色。
姐姐,这世间一切,终归会如你我所愿,山河壮美,海晏河清,人人的家都很温暖,孩子们会好好长大,连山风都会温柔,一如当年,你替我拭过眼泪的手。
所有人簇拥着萧无咎往前走,所有未尽之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