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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雨中大战后的第八日,风水阵里的元参终于醒了。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暮行云。
暮行云立刻坐到床边:“你醒了?感觉如何,哪里难受?”
元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人,好漂亮的脸,好迷人的眼睛,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自己,心都能怦怦跳。
“你……一直守着我?”
决定用那个符篆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大概率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没想到上天垂怜,他还能看到这个人,元参真的很开心。
暮行云见他眼神都直了,更着急:“问你话呢,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给你叫大夫!”
“我就是大夫,”元参握住他的手,眉眼里笑意化开,“你忘了?”
叫谁都没用,他本人就是此间最好的大夫,别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只他自己明白,用了符篆,替运换身,必遭反噬,能把他从阎王殿里捞回来的,必也不是一般人。
只是他现在没精力问,只赖着暮行云:“暮大人亲我一下?我保证立刻就能起来。”
暮行云:……
想把人甩开,又怕人被他甩死过去,人刚醒来,还虚弱着呢。
元参立刻得寸进尺:“我亲你也行,你头低些……”
暮行云面无表情甩开了他的手。
元参低低笑了,手碰到枕边:“这是……”
暮行云眼疾手快去拿自己的玉佩:“我的东西,方才不小心掉在了这里,不是给你的。”
元参笑意更深:“原来是给我的啊……定情信物么?”
他才不会让暮行云拿走玉佩,仗着自己’虚弱‘,拽着玉佩不放,暮行云怕他受伤,只能松手。
暮行云没拿回东西,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干脆闭口不言,木着脸生自己的气。
元参端详那玉佩:“双鱼戏水,团团圆圆,玉质这般油润细腻,看着有些年头了,不会是传家的东西吧?你父母留给你,将来准备给儿媳妇的?”
暮行云见他又说对了,抿紧了嘴,一言不发。
元参察言观色,更不可能还回去了:“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他还立刻把这玉佩塞进了怀里,贴肉藏着,杜绝暮行云抢回去的可能,若想拿回去,就得扒开他衣服,或者,手伸进来……
那样,他岂不是更有理由耍赖了?
在不要脸这条赛道上,元参可谓一骑绝尘,让人大开眼界。
暮行云这般气质高华的人,都被他气的咬了牙:“你到底有没有事!说话!”
“哎哟……头怎么这么晕,口也有点渴,也不知有没有好心人能扶我一把,给口水喝……”元参虚弱的理直气壮。
暮行云:……
他还能怎么样,只能认命扶这赖皮坐起来,给人倒水!
元参喝水也不老实,没骨头似的靠在暮行云肩上,还怕滑下去,伸手搂住暮行云的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暮行云,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
暮行云提醒自己,都是装的,这狗东西蹬鼻子上脸呢!
可毕竟这人受伤虚弱是为了他,他实在狠不下心虐待。
元参占够了便宜,休息了一会儿,缓过点神,终于找回点良心,问暮行云:“是谁救的我?”
符篆反噬,可不是一般人能挽得回的,而且他现在,已经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房间里的气场,看不大懂,但定然是布了风水阵。
暮行云:“祝卿安。”
元参讶然:“那个很厉害的命师?”
“嗯,是他。”
暮行云同他简单说了下良县现状,当天的仗是怎么打的,中州军怎么来的,这几日都做了什么,祝卿安因何出现,怎么救的他……
“……中州侯有明君之象,祝卿安也是世间大才,我们有此机缘得救,该要去谢他。”
“是该去道谢。”元参立刻捉住暮行云的手,“大人扶我去。”
暮行云却拒绝了,抽出自己的手:“恐怕不行。”
“为什么?”
“祝卿安的师兄来寻他了,这几日他都会很忙。”
“师兄?他们山门何处,师承何人?”
“不太清楚,”暮行云回想这两日听到的传言,“据说早年一直生活在山上,云雾缭绕,星河浩渺,四月底会吃槐花坨子,八月会观星,祝卿安幼时有离魂症,记忆残缺,想不起过往,也认不出这位师兄,但他很喜欢师父,喜欢听师父念书,吃师父做的饼,这位找来的师兄,据说是他的白月光,一直很依恋……”
元参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师兄弟,师父……怎么跟他的经历这么像?
不可能啊,师父只踢了他一个人下山——
不对,还有一个。
元参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这个找来自称师兄的人,叫什么名字?”
暮行云:“蔡管,听说是个铃医。”
元参立刻炸毛了,站起来就往外冲——
“被逐出山门的狗东西,他也配!”
“还铃医,老子把他跺成零件!”
第87章
临街茶楼,阳光大好。
短短时日,良县已然修复的有模有样,房屋整洁,街道干净,来来去去的百姓脚步虽然匆忙,脸上却不乏笑容,充满对未来的期许。
二楼临窗雅座,祝卿安赴蔡管的约,与他坐赏街景,闲聊品茗。
聊的,就是纸条的事。
不得不说,蔡管还蛮会吊胃口,祝卿安忍住不问,他就不主动开口。
祝卿安倒不是不敢问,心理战嘛,比的就是谁怯场,谁着急,他有萧无咎的中州军,有萧无咎的绝对信任,怕什么,不立刻追问,只是想看看蔡管对这个倚仗,到底有多自信。
现在看,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他心下有了计较,便如对方所料,率先提起:“那张纸条,你真的知道?”
蔡管微微一笑,很是满意:“我看到了。”
祝卿安:“你看到了给我塞的人?是谁?”
蔡管却摇头:“我看到你经行人群后,衣袖有些不对劲,似多了一个东西,但那一刻路过的人很多,具体是谁,我不确定。”
不确定?
不确定就敢来套路我?
祝卿安挑眉。
“但可以查,”蔡管偏头,看向祝卿安的眼神满是关切,“卿卿是不是担心中州侯知晓,担心中州军得了线索?师兄可以帮你,师兄虽不知具体是谁塞给你的,但师兄略有些过目不忘的本领,那些人,都能认出来,一个一个排查……所以卿卿,你可需要?”
所以杀手锏是这个?
看到了,是见证者,还过目不忘,可以悄悄帮查……这恐怕不是帮忙,是威胁吧?
祝卿安持盏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