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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意的父亲没想到妻子的心思居然也有细腻到这么一个地步。所以当妻子将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后，他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这件事情他真的是已经不想再提了，也不敢提了。
毕竟这个问题，他还不想没清楚要不要坦白，一旦坦白，他最怕的就是这么多年维护的感情失衡了，生活的状态一下子被颠覆了。
至少现在他还没决定要去冒这样一个风险。
“你想太多了。”楚江意的父亲直接就避开了妻子的问题。
可是楚江意的母亲还是从丈夫的眼里看到了闪躲，即使那是一瞬间过去的一个闪躲眼神，可是她心里就已经更加笃定自己所怀疑的这个事情是确定的了。
他一定是有什么在隐瞒自己什么。
不过楚江意的 母亲知道现在这样直接逼问他一定是没有什么结果的，所以她便继续埋下头，嘤嘤哭着。
看着妻子又开始委屈巴巴地哭着，楚江意的父亲就心疼不已，抱着她的手都不敢太重，就怕弄疼她。
“嗳，你怎么还哭呢，心里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吧，如果是我的错的话，我认错就是了。”楚江意的父亲拉低姿态说道。
楚江意的母亲其实也不是真的哭，现在心里一个劲好奇丈夫到底在隐瞒自己是什么事情，哪有那种心情去糟糕去哭呢？
但是为了不让丈夫发现，她便一直低着头不理会丈夫，也不管他怎么说，她就是对他不问不顾。
楚江意的父亲无可奈何地拍拍她的一抽一抽的肩头，“行行行，你是在怨我早上的态度是吗？我都说了，早上真的不是故意要那样的，当然也不是因为不爱你了。”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很少说什么‘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但是偶尔的甜言蜜语还是必备的，这样是为了维持爱情的新鲜感。
“你爱我的话，那么你怎么会那样对我呢，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楚江意的母亲气嘟嘟地说道，说完还不忘用力地吸吸鼻子，只是说脸依然还是没有抬起来。
“我爱你，就是因为爱你，才会那样生气。”楚江意的父亲被她的激将法给刺激到了，所以才会失控说了出来。
这可不就是被楚江意的母亲给逮住了话柄了呗，于是这下子她就抬起头来，然后然而伸手圈住了丈夫的手臂，好像生怕他会跑掉一般。
看到妻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眼泪，就是有，那也只是已经干掉的泪痕了。
“你没哭。”楚江意的父亲惊讶地问道。好像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我没哭。”楚江意的母亲调皮地吐吐舌头，依然还是像个少女一般的古灵精怪，“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在隐瞒我的。”
“我没有啊……”楚江意的父亲下意识就又想避开这个话题。
但是楚江意的母亲也已经有了话柄而信誓旦旦的，她冷笑一声说道：“你就别装了，你刚刚分明说漏嘴了。你仔细想想你刚刚说的那句话。”
仔细想想……
楚江意便真的开始仔细想想了，然后对自己刚刚的那句话进行回想，然后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 舌头了呢。
我爱你，就是因为爱你，才会那样生气！
这可不是就是自己在挖坑，然后把自己埋进去了吗？
“我的意思是……”楚江意的父亲支支吾吾，脑子快速地转着，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的理由将就过去。
“如果你爱我，那你就不能对我撒谎。如果你撒谎了，那你刚刚所说的爱我就是骗我。”楚江意的母亲凉凉地插嘴。
这话可不就是给丈夫无形的一种压力嘛。连善意的谎言也不行？
楚江意的父亲犯难了。这妻子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了，所以才知道他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这致命弱点把捏得真的是好呢。让楚江意的父亲无话可说了。
“说吧，我听着呢。”楚江意的母亲在他沉默的时候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
楚江意的父亲看着妻子满眼的期待，一如既往的好看的眼神，一如既往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样的她。
似乎一切总是没有变，似乎这么多年，她还是她，那个自己喜欢的她。可是重点的是她这么多年对他的感情呢？是增加了吗？还是一直都没有增加，一直都没减少，一直都是那样的少。
看着丈夫还是闭口不语地凝望自己，楚江意的母亲只好继续劝说道：“有些事情吧，你不说我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而这样的情况下，我就会胡思乱想，我会难受。”
胡思乱想？难受？
楚江意的父亲听到她这么一番自我剖析之后，他便内心有一种勇敢在萌芽了，于是深呼吸之后，他问道：
“你爱我吗？”
这么多年，他只对她说爱，可是从来不会去问她到底爱不爱自己。
在别人看来他们夫妻俩一定是很相爱，所以才这么多年在爱情上的势均力敌，在灵魂上的门当户对。
可是现实上他与她的身份是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上也不是势均力敌的，因为他总是自认为自己更爱她多一点，不，是很多很多点。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他的唇是微微的颤抖的。
这个小小的细节其实是被楚江意的母亲看在眼里的，其实她一直知道丈夫在介意什么，而她也一直在等他问这一句话。
没想到一等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还以为他这辈子至死都不会问，而自己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跟他表明自己的真心了。
苦涩而幸福的笑意在嘴唇上勾勒起来，她的双眼再次泛起泪光了。
然后也是颤着双唇轻声说道：“我这样的人很直接，只会跟喜欢的人一辈子。”
这句话并没有直接说‘我爱你’，可是却别‘我爱你’还有更有力量。
楚江意的父亲的眼泪笑着出来了，没说什么的，他只是抱紧了妻子了。
此时真的是无声胜有声了。
这房间内是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而没有关好的门外是内心感慨又复杂的楚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