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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人说着说着就有些急了，她抓着段瑞的肩膀说道：“瑞儿，当初那桑寒枝差一点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等你痊愈之后，我们说不定还能在这件事上面做文章！”
“反正裴将军已经死了，桑寒枝只是一个寡妇，寡妇再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她若要再嫁，那必定会带上整个将军府的家底……”段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兴奋，“那可是将军府啊，家财万贯，是几辈子都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段夫人表情激动，言辞激烈，原来她从来就没有熄灭对桑寒枝的算计之心。
她之前不敢对桑寒枝造次，不过是因为桑寒枝的手段比她厉害得多，她自知在桑寒枝手里讨不着什么好处罢了。
可如今桑明珠与段瑞成亲，她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心头事。
但为了长远的谋划，她还得想办法为段瑞铺路。
她自己不过是个深宅妇人，手里既没钱财二没权势，就只能把心思放在外人身上，
桑寒枝，就是她挑选好的垫脚石。
“儿啊，你模样本就不差，等你养好了伤，养好了身子……”段夫人几乎有些神经质地喃喃着，“娘就为你造势，为你铺路，娘一定会将你送上青云端，让你光耀段家的门楣！”
听着段夫人慷慨激昂的话语，看着段夫人几乎发狂的面容，段瑞张了张嘴，平静地说道：“娘，你疯了吗？”
段瑞是为情所伤，一遇到桑明珠就会发疯，可是他又不是傻子，在这些事情上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而且……
他回忆起自己之前见桑寒枝的时候，那位将军夫人看向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像是一潭死水。
那样的人，岂是他想攀附就能攀附的？
更何况……
“依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可能再有辉煌？”段瑞声音艰涩地说着。
“那又怎么样？”段夫人死死地抓着段瑞的肩膀，“娘说你能你就能！娘如今只能依靠你了，你的肩上还扛着段家的兴衰荣辱啊！”
“娘！”段瑞听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别做梦了？”
他已经残废了，能再站起来的希望无比渺茫，他只想就这么拉着桑明珠沉沦堕落！
只听得“啪”的一声，竟然是段夫人给了他一个巴掌。
可是动手过后，段夫人却又无比悔恨，她含着泪水抚摸着段瑞的脸，哭着说道：“瑞儿，段家只有你了，我也只能指望你了啊，难道你就如此忍心，让娘百年之后也无颜去面见列祖列宗吗？”
段瑞没有吭声，他已经身在泥潭，还如何能飞黄腾达呢？
“要不然……”段夫人忽得又说道，“不然你就留个孩子，不管是让桑明珠生还是让别的女人生……我们段家的香火不能断啊！”
此话一出，段夫人越发觉得有道理。
“没错，没错，我们段家还是得有香火才行，你正值壮年，只要好好治疗，肯定会有孩子的！”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样子让段瑞觉得心里发毛。
“娘！”段瑞再次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可是张嘴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段夫人已经有了打算，她为了段家，为了段瑞已经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如今她又帮段瑞将桑明珠弄到了手，算下来，段瑞也应该能够重整旗鼓了。
所以，段夫人又想继续推着段瑞往前走。
“瑞儿……”段夫人说着，“娘为了你，豁出去了那么多，你就不能也为了娘……光宗耀祖吗？”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段瑞咬着牙道，“外面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现在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旦我露面，必定会遭人耻笑！”
“胡说！”段夫人言辞激烈道，“谁敢笑话你？等你的腿痊愈了，等你的身子养好了，娘便帮你四处奔走筹谋……若是能再攀附上桑寒枝，那就相当于是攀附上了将军府……”
“瑞儿，咱们还有希望啊！”深更半夜的，段夫人还没睡呢，居然就已经做起了美梦。
从前段瑞一蹶不振的时候，她只想着能让段瑞有活下去的希望就好了，只要帮着段瑞娶了桑明珠就好了。
可是当她完成这些事情之后，她又想着，自己都已经做到了如此地步，她用要再做些什么，让段家重振门楣才行……
在段夫人的打算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段瑞痊愈之后，再攀附上桑寒枝的关系，好踩着将军府的势力青云直上。
如果不成，那就得让段瑞与人生下儿子，也算是延续香火。
她儿子没做到的事情，她的孙儿未必不能做饭啊！
“娘……”段瑞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手段，他咬了咬牙，颓丧道，“你明明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段瑞的声音很轻，却又像是藏着几分癫狂。
段夫人一听这话便如遭雷击，她懵了一瞬，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了什么。
“我的儿啊！”段夫人哭嚎了一声，但是很快，她就咬牙切齿地说道，“娘如今只盼着你能尽快好起来，娘一定会为你找来最好的大夫为你诊治！”
“娘手里还有钱财……”段夫人说着脸色一变，又骂道，“可恨桑鸿那个老匹夫，为了充面子居然让人抬了好些空箱子来。不仅他自己丢了脸，就连我们段家也被人耻笑！”
不过还好她之前就在桑鸿手里讹来了几千两银子，就目前而言也够用了！
“瑞儿，你只管好好养伤就是。”段夫人下定了决心说道，“你想要的娘都帮你做到了，如今你也该为娘想想了！”
段瑞盯着她没有说话。
外面夜色深沉，他就像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的塑像一般。
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个残废，所以只愿意呆在阴沟里，他不愿意出去露面，不愿意去面对外面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可是……
他又看了看段夫人，许久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娘，如果我的腿能痊愈的话……那就试试吧。”
反正不是还有桑寒枝做靠山吗？如果真的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他当然也不想放弃。
“好，好！”段夫人差点喜极而泣，“这才是娘的好儿子！桑家从前有诸多对不起我们的地方，如今我们利用桑家的人，那也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明明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段夫人却异想天开，如此笃定她有利用桑寒枝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