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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桑文杰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时候,桑寒枝瞧见段家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两个小厮正在门缝里偷看呢。
而桑寒枝也不惧任何人偷看,这桑文杰在大街上对她羞辱谩骂,自己这个做姐姐的,怎么管教他都是应该的。
好一会儿,桑文杰终于受不了了,他不敢再骂,转而哀求了起来。
“长姐,我错了长姐,你就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嗷嗷叫着,与方才嚣张跋扈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还以为真是个硬骨头的,不曾想,也是一样的软脚虾。”桑寒枝冷嗤着,她没有让仲毅停手,而是说道,“留他一条性命便可,给他好好长长记性。”
“是,属下明白!”仲毅的拳头挥得虎虎生风,仿佛每一拳头都带着万钧之重。
桑文杰被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嗷嗷嗷”地哀嚎着。
听着他的叫声,桑寒枝勾了勾唇,转身便走。
她这个弟弟,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她对着浓重的夜色开口。
“属下在。”一个护卫悄然出现。
“让人去调查一下桑文杰在鹤鸣学宫里的事情。”桑寒枝吩咐着,“尽快吧,桑文杰满嘴的污言秽语,我可不相信他又在鹤鸣学宫里好好念书。”
“是,属下遵命。”护卫拱了拱手,又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夜色。
这些人都是桑寒枝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她如今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寡妇,当然得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月光如水,桑寒枝悠哉悠哉地溜达回了将军府。
而她当街让人揍了桑文杰的事情也在一夜之间被传得沸沸扬扬。
第二日清晨,晨光微熹,桑寒枝刚刚用完早膳,芝月便匆匆来禀报说道:“夫人,查到了。小少爷他在鹤鸣学宫里纯粹就是得过且过,他既不认真念书,也不喜欢研学。时常与一群纨绔子弟混在一起饮酒作乐,荒废学业。”
“而且这两个月以来,桑大人也被各种琐事绊住了手脚,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时不时就过问小少爷的学业。所以小少爷在这两个月里成天游手好闲,成绩下滑得厉害。”芝月将手里的几张纸递给了桑寒枝,这上面记录的全都是桑文杰在鹤鸣学宫里的所作所为。
桑寒枝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枉费了桑鸿对他的培养。”她轻声呢喃,脸上带着轻慢之色,“不过这样也好,桑文杰越是废物,对我而言就越是有利。”
她将芝月手里的东西接过,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连兰月急匆匆跑了进来。
兰月虽然着急,可脸上的表情却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夫人,桑大人带着小少爷来要说法了!”
其实兰月更想说那两个是来讨打的,只是身为下人,她到底没敢胡说八道。
“好啊,那就会会他们去。”桑寒枝微微一笑,“有人上门讨打,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不多时,桑寒枝就见到了桑鸿以及脑袋上缠着绷带,脸上青青紫紫,脑袋也几乎肿成了猪头的桑文杰。
一看到桑文杰这副凄惨的样子,桑寒枝就没忍住掩唇笑了笑,“文杰这是怎么了,这才刚刚回府,不会就是惹了什么人吧?”
听到这话,桑文杰立刻瞪大了双眼,只是可惜他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不管怎么瞪,都只能睁开一条缝。
“你别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明明知道就是你打的我!”桑文杰大着舌头说道。
桑鸿也狠狠皱眉,呵斥桑寒枝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文杰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是独苗苗,是你以后的依靠,你怎么能如此对他?”
桑寒枝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我怎么对他了?分明是桑文杰在段府门口对我肆意辱骂在先,我不过是路过,哪里知道是谁打了他?若桑大人觉得我有嫌疑,那么不是就去官府辩一辩,看看这是非对错究竟如何。”
桑鸿被桑寒枝这一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脸色涨红,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你怎么会不知道?动手的难道不是你的人?”
“夜色太深,看不清。”桑寒枝语气薄凉,“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当时情况危险,我不也是担心那贼人会叫我一块儿打吗?所以才先一步离开了,谁知道桑文杰会被打成这副模样?”
“说起来,会不会是他自己招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桑寒枝笑着把锅给甩了回去。
她拒不承认昨晚上她让人动手打了桑文杰,而桑文杰当时被麻袋套着脑袋,也根本就没看到动手的究竟是谁。
所以如果桑寒枝死不承认的话,他似乎也毫无办法。
而桑鸿也明白这一点,他暗暗地看了桑文杰一眼,桑文杰立刻说道:“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招惹什么人?明明是你因为我骂了你两句,所以就……”
“瞧瞧,你不是也承认了吗?是你辱骂我在先。”桑寒枝面露寒意,对桑鸿说道,“桑大人,如果你管教不好自己儿子的话,那么,有的是人帮你管教,你说是不是?”
桑鸿被这番话给怼得脸色铁青,他几乎是硬着头皮说道:“文杰再怎么不对,他也是你的弟弟,你就不能念及一点手足之情?”
说着,桑鸿忽然放缓了语气,“寒枝啊,你和文杰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弟,如今你多帮帮文杰,来日,待文杰功成名就,他便是你的依靠。”
闻言,桑寒枝眼皮子微抬,在这件事上,她以为自己早就和桑鸿说清楚了。
“桑大人恐怕是老糊涂了吧,我如今有诰命在身,皇上便是我的靠山。至于这桑文杰,难不成他还能与皇上去比一比吗?”
若说是依靠,现在应当是桑鸿和桑文杰死皮赖脸地巴着她才是。
而桑鸿自然不敢说桑文杰比皇帝还厉害,他见桑寒枝油盐不进却是无能为力。
因为他也知道,现在的桑寒枝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由他指手画脚的小废物了。
眼下,桑寒枝既是将军夫人,又是三品诰命,哪怕是自己,也不能把桑寒枝怎么样。
“你就非得这样子吗?”桑鸿打起了感情牌,“我们一家人家和万事兴多好,只要你尽心竭力地帮帮你弟弟……”
“我可以帮他去和林月柔团聚,这个提议怎么样?”桑寒枝面色寒冷如霜,“或者,我也可以顺手把你也送下去。”
“你放肆!”桑鸿顿时被气了个仰倒,林月柔已经死了,这个逆女这么说,不就是想要他们的命吗?
于是桑鸿火冒三丈,“好,好,既然你油盐不进,以后便不要怪我心狠!”
对于这话,桑寒枝不置一词,因为桑鸿对她从来都是心狠的,从来就没有半点心软。
所以如今她听了这话后,心里也并没有半点波澜。
反倒是桑鸿心中不安,他如今几乎快被逼上了绝路,他的仕途不顺,妻离女散,现在就连最有身份的一个女儿都与他反目成仇。
他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桑文杰身上,所以,他势必要把桑文杰培养成才,让他撑起桑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