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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媳妇欢天喜地去烧菜做饭。
“老头子，这就不走啦？”
赵氏小心翼翼看着玉老爷子的脸色。
“……唉……”老爷子长叹一声不吱声。
思虑良久，老爷子站起身出了门。
“老头子？去哪呢？”赵氏急急追上去问道。
玉老爷子头也不回，转眼就消失在风雪里。
赵氏跺跺脚，忙追了上去。
玉老爷子顶着风雪穿过村子往如意家去。
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脚步印似是透着无限的惆怅。
赵氏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栽了好几个跟头。
挣扎着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继续追上去。
远远就看见玉老爷子跪在老三家的院子里。
赵氏一拍大腿，连滚带爬奔了过去。
“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赵氏使出吃奶的劲想把玉老爷子扯起来。
奈何玉老爷子仍旧一动不动。
这大冷的天气，着了寒可如何是好？
杨氏在窗子里看见院子里的情形，忙伸手捅了捅玉老四。
玉老四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玉老爷子跪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个人影出来劝说。
“……”赵氏心疼的直跺脚！
忙又顶着大雪赶回家，把正吃饭的俩儿子叫来。
兄弟俩在屋里吃饭，天寒地冻出了门，灌了一肚子冷风，一路沉着脸跟在赵氏身后！
赵氏有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玉老爷子咬着牙，全身直哆嗦，一层薄薄的冬衣丝毫抵御不了刺骨的寒风。
如意透过窗子往外看，玉老爷子身上已经附了一层浅浅的白色，好一出苦肉计！
转首看着老人家依旧恣意的喝着小酒，如意扯了扯嘴角，浅浅的笑意荡漾在唇边。
玉老四担忧的看着自家老爹佝偻着背脊在雪地里颤抖。
三哥一副没看见的模样让他很着急。
可他劝不了三哥，老爹是所作所为让他这个儿子都咋舌，让他面上无光无地自容，他没脸面对三哥，更没有脸面去求三哥父子俩。
好在远远看见大哥二哥过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玉老大看见自家老爹跪在老三家的院子里，大惊失色！
这样的天气在雪地里冻着可是会落下病根的，爹好端端的跪着干嘛？
两兄弟急急上前一边扶玉老爹起来一边对老三破口大骂！
这个不孝的东西，自家老爹跪在院子里，他居然不闻不问？
他也不怕天打雷劈？不怕折了夭寿？
“赶紧把那心思龌龊之人从这院子里抬出去！别脏了这地！就算你跪死也休想得到原谅！”
老人家听不得那两个对着自己儿子骂的那般难听，推门出去。
“老三，爹爹幼时常教导我们说人必须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也付出了代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也到了该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回去好好养养，你总得养好了精神才能承受得住对不对？”
老人家自动忽略了那兄弟二人的破口大骂，凑近玉老爷子耳边道。
玉老爷子祈求的看着打小疼自己的哥哥，那会儿自己做错什么事情，都是二哥帮他背黑锅，他只希望二哥放他一马。
“还有，别想着逃跑，你以为我就一个人么？”老人家温柔的嗓音却似地狱的催命符，将玉老爷子最后的希望都打破了。
“二哥，我错了，求求你，再原谅我一次！”玉老爷子自知无力与他对抗，只希望自己道歉告饶能让他心软。
“你错了？你以为我还是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年纪么？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你以为你轻飘飘一句我错了，你就能抹杀你做的错事吗？”老人家丝毫不动怒，依旧温声细语道，但是这声音里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哥，你是我二哥，我是你弟弟，我真的知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玉老爷子乞求的看着老人家，软软的告饶。
“在你偷换了我儿的时候，我就不是你二哥了，还有，你也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当着你这些儿孙的面，给自己留点尊严！”老人家挣开玉老爷子握着的手臂，甩手就进了屋。
玉老爷子眼里的希望瞬间破灭，眼神涣散晕倒在雪地里。
老大老二惊呼一声，忙抬了玉老爷子养家赶，玉老四担忧惊惧，忙出了门去给老爹请大夫。
至晚间天黑，玉老四才踏着风雪进了屋。
玉老爹抱着如愿如锦的手紧了紧，抬头看了一眼老四，遂又低下头去。
老四叹了一口气，回了屋子。
一夜无话，玉家众人心思各异，在黑夜里睁着眼不肯睡去。
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对于未来和过去都有了很多不同的想法。
玉老爷子醒过来是在深夜里，
肺里似是挤着一块石头，咳也咳不出的压迫感让他生出几许窒息。
他现在已经无力挣扎，老二是铁了心要弄死他，更何况老大呢？
老大是家中嫡子，母亲出自世家大族，从小对他管束严格，行为举止都颇有世家子弟的影子，对于自己这个庶弟从来都不会假以辞色，连搭理都带着敷衍，后来嫡母过世，他更加恨自己和姨娘，看自己的眼神如同刀子。
想到那些过往，玉老爷子僵硬的身子抖了抖。
最疼惜他的二哥都不会再心软了，没有人会再帮他。
这一劫在最初换下老三后就埋下了伏笔，他再也逃脱不了了。
玉老爷子盯着黑洞洞的屋顶发愣，族里会怎么处置他呢？
他的儿孙以后又会过怎样的生活呢？
想想年轻那会儿，自己是玉家金尊玉贵的三少爷，因为姨娘得宠，自己的日子过得比嫡子还要舒坦，嫡子要被老爹打骂，而自己永远是老爹手心里的宝。
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弟俩挨揍还会很得意，嫡子又如何？还不如自己这个庶子。
就算被骂娼妓生的儿子又怎样？他的日子比得过正牌夫人儿子的生活。
刘氏那会儿是府城里最美貌的女子，虽然出生不正，但是胜在漂亮，多少人盯着刘氏，还是老爹心疼自己，舍了一大笔银钱才把刘氏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