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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马背让南安皖不适地蹙了蹙眉。
撕裂的伤口再出晕染出血迹。
如意心下大骇,摊手去查看南安皖的伤口。
触手却是热烘烘一团,他的身体在发高热。
而且不知道烧了多久。
如意心急如焚。
师父会不会就这样挂掉?
只得把马鞭一次次高高扬起。
雪骢吃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这一通拼命跑下来,将将在入夜前回到了客栈。
好在天色暗极。
如意抱着南安皖快速跃起,从窗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刻镇子上的人人纷纷望着远处迸发的火红的‘妖怪’议论纷纷。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高大的汉子进了客栈。
如意南安皖安置在床上,忙唤了青衣红菱打水来。
青衣红菱看见自家小姐这模样,原本乌鸦鸦的黑发整整齐齐梳成双丫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发型完全被毁不说,头发散乱披在肩上,还有部分头发不知道去向。
两个丫鬟大惊失色。
头发对于大家的姑娘来说比命还珍贵啊!
她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当下也顾不得哭,急急忙忙要给如意收拾好。
这要是被人撞见了,小姐是活还是不活了?
如意这会子挂心南安皖的伤势,哪有时间关心发型,对于两个丫头围着她七嘴八舌的问题自然无心回答。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收拾呢,叫你们打水来可不就是要好好收拾收拾,赶紧去给我备些好吃食,姑娘我饿坏了!”
如意急急赶了两个丫头出门。
这才照了照镜子,看见自己有一撮没一撮的头发失笑。
什么时候没得她也全然没留意。
再说这点子头发算什么,留着命在就是阿弥陀佛了。
不在意的往后拢了拢。
端了水过来,解开南安皖的衣裳,挨着挨着擦起来。
先做降温处理。
再找大夫。
撕开南安皖胸口的衣衫,翻滚的血肉,泡的又白又腻,散发出烂肉的臭味。
显然这些肉都坏死腐烂了。
再看背上、腹部,伤口不计其数,不过都是些不致命的小伤。
只需要上些药,再将养着时日,就没有大碍了。
只这胸口的伤却极其严重。
若是持续高热,人受得住受不住还两说。
若烧坏了脑子,救回来也只是傻蛋一个。
还得被世人嘲笑欺负。
师父这样高洁的人怎么能忍受自己活得跟蝼蚁一样?
与其这样,不如给他一刀的痛快。
转瞬的时间,如意想了许多。
她没有可以商量的对象,只得自己拿主意。
而且事关便宜师父的性命。
南安皖如同失去生命的破布娃娃,任由如意摆弄。
流水把老头子往屋里一扔,转身敲响了如意的房间。
如意把南安皖的身子遮起来,散了散脸上的热气。
这才淡定的开了门。
定是今儿在火山脚下呆了太久,才会这般热。
“你去寻上好的金疮药来,他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而且不能请大夫……”
如意干哑着嗓子道。
一出声,自己都被惊呆了。
定是今天失水过多,她口干舌燥,又缺水,才会如此。
一定是的。
那样一副满身伤痕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
前世三十岁的熟女,怎会被这样一幅身体诱惑?
如意摇摇头。
“为何不能请大夫?”
流水不解。
“现在镇子上鱼龙混杂,他这模样出挑,我们不能给任何别人浑水摸鱼的机会,到底是谁伤了他还没查出来呢!”
“是,还是姑奶奶想得周到!”
流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危险固然有。倒是有他们四个在,任谁也休想再伤了自家爷。
可既然姑奶奶这样说,流水只得点点头。
“那要怎么办才好?爷伤的这般厉害……”
流水忧心忡忡。
总不能因为不敢就医,眼看着他烧坏身体吧。
“我自有办法,你照着我的吩咐就做就成了。”
如意没有解释。
只怕得知了自己的想法,任谁都不肯让自己医治。
她虽然是这里唯一的主子,但是可不代表南安皖另外三个亲信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好,小的知道,这就去办,额……姑奶奶,您是不是病了,您
脸色有些不好,要不要请个大夫?”
流水有些惭愧,若不是为了寻自家爷,姑奶奶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头发胡乱拢在一起,衣裳到处可见破洞。
还有些黄黄的东西抹在额头。
向来讲究的姑奶奶变成这样一副样子,流水低下头不好多看。
“……不用,不用,去买药,快些回来!”
如意故作淡定摇摇头。
她真的很明显吗?为什么流水都能看出来问题。
打发了流水,如意这才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
果真脸红如熟透的苹果。
某人强大的心理早就忽略掉自己乱七八糟的形象了。
用了冷帕子抹了抹,降了降温度,这才感觉好些。
把门锁上,取出包里一个小包裹。
里面装的是前世的各种精巧便利的东西。
比如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一把和手术刀极其相似的刀片程光瓦亮。
这是她沿路收集的好东西。
无意间听闻这一家打出来的东西,天下间都是首屈一指。
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
前世见惯了西医的见效速度,她可忍受不了慢吞吞喝上几个疗程的中药。
上下打量着,果真不错,虽然花费甚巨,这价值就是千金她也愿意。
如意喃喃自语道:“给我自己准备的东西,倒便宜你了……”
在烛火上细心烧了,又在烈酒里泡了片刻。
准备好止血的各种药,洗干净手,这才坐在南安皖身边。
仔细查看了伤口。
箭伤伤及了肺腑,感染导致了高热。
伤口处理好以后还得吃些调理内里的药剂,然后慢慢将养着,少说也得两个月以后才能走动,这真是麻烦的事呢。
南安皖如今的状况已经容不得耽搁片刻。
再说她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
比起那些一来就说准备后事的土大夫,这一刻她更相信自己。
南安皖这条命是她拼尽全力才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她怎么能允许别人妄下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