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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没有洗漱就出门去了。
岚心抓了面包和牛奶跟了出去，坐上车后拉着周游把早饭吃了。
现在不吃早饭，一会儿肯定会被气饱而吃不下东西。
“你也去？”周游发现岚心带了平时用的包，“商场还没开门……”
“走吧，”岚心也顾不上那么多，系上安全带就示意他开车过去。
病房里，周母坐在病床上，搂着沈瑶，好像母鸡护着小鸡。
这边柳小雅带来的人憨憨地站在病床不远处，低垂着头，很像是来道歉的。
“伯母，五万块钱最多了，你这一开口就要二十万，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的，”柳小雅劝着周母，完全就是偏向施暴者那边，“当初也是喝醉了酒才造成大错的，我们实在是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小胡他年轻气盛，又喝醉了酒，把持不住的。”
“外婆……”沈瑶示意周母出面说话。
周母又朝周游看过来，“阿游……”
“你们谈，”周游语气平淡无波，仿佛一个看客。
岚心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因为沈瑶和周母的主意太大了，昨天说了赔偿今天就叫柳小雅来了。
现在叫他出面，拿他当什么了？
“伯母，咱就甭谈什么谈不谈了，我就这么和你说好了，这个欠条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柳小雅打开随声携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借款单出来。
“这张借据，是伯母找我借的，”她继续说着，脸上已经没了之前来时的客气，“这笔钱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还？利息算算看，到现在应该要给我多少？”
说到欠条，周母的脸上多了丝尴尬的笑容，“小雅，这个欠条就不要混在一起说了吧？”
“伯母，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是我想要发生的，既然事情发生在我的家里，我必须要担起一部分责任，小胡家里穷，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补偿你们，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是这个意思，就两万块，另外算上这张欠条，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真是好大的口气。
从二十万到两万，这种落差是沈瑶完全接受不了的，“小雅阿姨，这欠条本来就是不作数的，你怎么拿这个出来了？”
“什么叫不作数？”柳小雅起身来回踱步，每一次高跟鞋的脚步声都像是咄咄逼人的声音，“有手指印，有签名，有借条所具备法律效应的所有元素，你们还想赖账了？”
“可是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
“瑶瑶，”周母紧张地打断沈瑶的话，目光掠过周游，又看向了别处，“别说了，让你小舅说。”
“妈，你别护着她，让她说，”周游似乎越来越明白其中深意，好像有一个答案渐渐浮出水面，慢慢地成为他想寻找的东西。
沈瑶挺身跪了起来，不像之前那样瑟瑟缩缩，“小舅，是这样的，是她出的注意，说是拿这张欠条去学校找你，让你出丑，然后没有了工作，你就能知道没钱的烦恼，然后她就可以趁虚而入地拆散你和小舅妈的。”
话音落下，病房里的气氛冷得好像封了层冰霜。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所以你就答应了，和她计算我，让我丢了工作？”周游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好似千金雪霜涌进病房。
岚心听到沈瑶喊她‘小舅妈’，面上便是掩饰不住的不削。
现在知道喊她‘小舅妈’了？早当初干嘛去了。
她还针不稀罕这个‘小舅妈’的称呼。
“小舅……”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周游双拳紧握，双颊紧绷，完全处于一种隐忍克制的边缘。
沈瑶缩了脖子，这才知道事情的利害关系，不过她又马上摆手道，“小舅，主意是她出的……”
手指指向柳小雅，接着又道，“欠条虽然写着外婆的名字，可那是我签的，就是手指印也是我印的，你看，我还是个孩子，应该不用还……不是的，我们本来也没拿她的钱。”
一番解释下来，就好像一把利剑刺入周游的心。
这一切，你骗我，我算计你，最终结果还是周游最受伤。
岚心心疼他，又无能为力，这是他的家人，她能说什么？
“沈瑶，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机可真深呐，居然搞出这么一张废纸给我？”柳小雅也没有想到自己算计周游的同时，也被沈瑶摆了一道，气恼得将那张欠条撕了粉碎，扔在了地上，然后丢下两万块钱，带着那男人走掉了。
“喂，就这么点……”沈瑶想从病床上下来，被上去的周游甩了一个耳光。
“小舅！”
周游第一次动手打人，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外甥女，他在学校里的名声全部因为她的算计被毁，让他没脸回去上班。
“阿游……”周母恍恍然，这才明白整件事情的严重性似地，“你别打瑶瑶了，要怪就怪我吧。”
周游看着满脸灰败的周母，眼圈红了，“妈，你们害死我了，知道吗？”
他从未有过这样痛苦的时候，那些解释真相的话语就好像一把钝刀子，一点点地割着他的肉，矬着他的骨，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中。
“阿游，妈给你跪下了，”忽然，周母跪在了周游的面前，仰头吼道，“妈也是被蒙蔽了的呀，那个女人这么会做戏，妈哪里知道她会这样啊？阿游，妈对不起你，你要是怪妈的话，妈就……就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周游仰着头依然控制不住地落了泪，擦了去之后，拉周母起来。
可周母楞是不愿意起身，“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周游垂眸看着她，双膝弯去，也给她跪下了，自嘲道，“妈，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大家都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这样整来整去的？”
“儿子，对不起，妈以后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周母伸出三指，保证道，“妈再也不干涉你们的生活了，只求你原谅妈，好不好？”
见周游没有点头答应，她又砖头看向岚心，“岚心，妈求求你帮妈说几句好话，妈也是被骗了才会做那些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