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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怎么办，要退吗？进洞里去吗？”焦笙问殷错。
殷错摇头，但是没给有建设性的意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马哥已经在身边挖垃圾，准备再将自己埋进去，焦笙心里权衡着，变臭和面对怪物，哪一个自己更能接受。
片刻，他有了选择，拿出了自己的手电筒。
焦笙的手电筒一直都没有拿出来用，为了节省电池，现在不得不拿出来。
两个手电筒的光叠加起来，依稀就可以看清楚那趴着的东西的一个大概的轮廓，有点像是蜥蜴或者咸水鳄，但是他身上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将它包裹住。
“好家伙，是垃圾堆成精啊。”
殷错的手电筒继续朝那个方向，而焦笙将手电筒的光移到了刚刚闪着莹莹绿光的地方。
那绿光已经不闪了，绿光在隆起来的垃圾堆里，或许是里面的某个电子垃圾回光返照，亮了一下。
此刻，让焦笙没有想到的是，殷错的手电筒突然就暗了。
难道手电筒没电了？不应该啊，说好续航六小时呢，而且还有可更换的电池。
然而焦笙立刻意识到，手电筒不是没有电，是殷错关掉了手电筒。
因为，下一瞬，殷错就朝那个黑色的垃圾精冲了过去，他后脚借力蹬了一下岩壁，整个人像是一只大猫似得，跃了过去。
身边的马哥惊讶得合不上嘴：“这位帅哥什么路子！？”
殷错直接摸到了那个趴着的怪物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刀具的他，几乎瞬间就砍了上去。
焦笙差点也喊出声来，这人这么勇，路子这么野的吗？！
还有，那把西瓜刀原先是放在哪里的啊？
因为很黑，他的动作太快，几乎看不清他到底用了什么动作，就与那怪物缠斗起来，但是焦笙知道，有和兽类搏斗经验的人，会第一时间去刺对方的眼睛。
焦笙很紧张地去看殷错和怪物的搏斗，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还是勉强知道局势，竟然是殷错占了上风。
就在他们精神都去关注殷错那边的时候，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却不敢去用手电筒的亮度寻找声音来源，他需要给殷错光线。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那堆隆起啦的垃圾堆里，慢慢地爬了出来。
焦笙一下就懵住了，这是怪物还是鬼，然后就想，自己身上有没有武器。
在这之前，焦笙身上如果说有可以用来搏斗的凶器，那只有勉勉勉勉勉……强的指甲刀套装，如果怪物又有长指甲，他可以帮忙修剪一下……
所以他掏遍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就在那东西似乎要靠近的时候，焦笙终于在背包里摸到了王神给配的一把瑞士**。
但是他还是慢了，他们距离并不远，焦笙拿出刀子抬头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到了他们的前面。
马哥已经把自己埋起来，所以焦笙抬头的时候，黑影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焦笙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心跳是停止的，几乎做不出任何举动和反应，直到焦笙看到面对自己的是一张脸。
那是一张沾满污泥的脸，依稀看得见五官，焦笙甚至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
这至少是个活着的东西！
紧跟着，他手上的手电筒被这个黑影一下打掉，然后感到小腿突然一阵剧痛，被一脚踢在半月板上。
”操！！”他当时就跪坐了下去，踢到麻筋儿，骨头还疼，整个人疼得蜷缩了起来。
这时候焦笙才能确认，这个人就是个大活人！！刚刚那绿光肯定是他身上的电子产品亮了。
而就在这几秒的时间，焦笙知道了对方的目的，自己的装备！
他跪坐下去后，这个黑影又补了一脚在他的脚踝上，让他此刻完全站不起来，跟着就来掏他身上的装备，将他的背包从他身上扯下去。
焦笙忍着痛伸手去阻止，又被对方踹了一脚，这一脚让他后脑磕岩壁上，脑袋嗡嗡地，一下子没了意识，不过也就几秒就恢复了过来。
远处和怪物缠斗的殷错又无暇顾及这边，焦笙就眼看着这个黑泥人要抢走他的东西，往小洞口里钻去，大喊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刻，一道寒光就从焦笙的前面闪过，一把西瓜刀直接飞了过去，直直黑泥人飞去。
黑泥人似乎也有两下子，居然让他险险的避开了，但应该是伤到了一点点的脖颈，因为他大骂了一声什么英文，捂着脖子，朝洞里钻去。
殷错这一下，是直击要害，攻击方式太狠辣，如果击中，那对方肯定一击致命，因为那把水果刀已经插入岩石当中。
这一攻击，直接焦笙这个三好青年被震心跳怦怦，他对殷错的看法已经刷新，竟然产生了些许的恐惧。
幸好殷错是他这边的人，否则焦笙觉得自己绝对避不开，可能当场被送走。
那黑泥人也是有点身手的，否则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察觉到有刀飞来，再要在段时间内避开，没有过人的反应力是完全做不到的。
很快，那人消失在洞里。
空白了几秒后，焦笙才想起，这一边变故让殷错没有了西瓜刀，就要去拔那个西瓜刀，无奈用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有将他从石头缝里扒出来。
这刀至少没入了十公分，而且他一只腿剧痛，没有了受力点，更难拔了。
殷错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缠斗的怪物，往他这边跑来，要往洞里追去。
焦笙的背包里有补充能量的一些食物、水，以及医疗用品、工具包，通俗点来说，焦笙就是个三级包。
这个黑泥人竟然能准确地猜到这点，并且埋伏这么久，究竟是什么身份。
焦笙也想跟着的他爬入黑洞，黑洞离地面大概半米高，不到两米的高度，他攀爬的时候才注意到，他膝盖还好，但是踝关节被踢错位了，爬东西有点力不从心。
“可以拉我一下吗？那只垃圾精呢？”
殷错回过头来，两手穿过他的腋下，直接将他了拎上去，说：“还没死，但重伤了。”
焦笙回头看了一眼埋在下面的马哥，对他说：“你就这里埋着吧，那玩意似乎不会到这洞边上来，白天你找个机会出，等我们找到王神也会回来找你汇合。”
马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估计我劝二位别去，你们也不会听，我刚刚又记起来一点，我就记得下面很暗……”
暗？这个洞有不暗的地方吗？
“虽然这个记忆没什么用，但还是多谢。”说完焦笙转身进了洞。
进洞之前，焦笙是被吹得几乎睁不开眼，但是进了洞之后，竟然一点风都没有，里面的空气很稳定，实在是奇观。
焦笙一瘸一拐的，走不快，走了一段殷错就发现了，转头回来，让他坐下。
坐下后焦笙脱掉鞋子，原本被水尸抓过的痕迹已经淡了，但是现在肿起来一个大包。
殷错的手竟然很凉，明明打斗了那么久，被他握住脚踝后，焦笙不可避免地抖了抖。
他的手掌收尾摸索了一下焦笙的脚踝，似乎在寻找正骨的位置，他一边弄，一边问：“你看到刚刚那人的脸了吗？”
焦笙摇摇头：“太黑了，他脸上还有泥土，只知道比我高点，很瘦。”
殷错点头，手电筒刚好照在焦笙的脚踝上，殷错的手很轻易就能将焦笙的脚腕环住。
“怕不怕疼。”
焦笙一愣，刚刚殷错狠辣的手段吓住了他，这会突然显得这么近人情，他倒是觉得有点更害怕了。
他隐藏住自己的害怕，不想在人前露短。
“不怕。”
殷错稍微抬眼看了焦笙一眼，显然不信。焦笙这才记起，这是除了那天在自己小区门口外，殷错第一次正眼瞧自己。
“自己用手捂住嘴。”
殷错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焦笙觉得是命令的语气，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拒绝，只能顺从地去做。
紧跟着脚踝一阵剧痛，焦笙就知道为什么了，是要防止他发出巨大的声音，引来什么。
殷错从自己背包翻出一个简易的膏药，紧紧地在他的脚踝上崩了一圈，用手指压实。
“多谢。”
殷错起身，焦笙抬头去看他。
“你这样走，效率太慢。”
焦笙听他这话，有点害怕，他不想被单独留下来，那他就得回去和马哥一起玩泥巴。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有点害怕眼前的人，又更害怕没有这个人。
我还没给自己找个理由，殷错半蹲了下来，做出要背他的姿势，说：“上来。”
焦笙惊讶，立刻扶着墙壁站起来趴上去。
这个人力气超乎常人，从徒手掰开车后盖开始，焦笙就知道，所以趴在他背上，他依旧走路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一倍。
焦笙被殷错背着走了很长的一段，手电筒一直照着地面，洞口变得有些窄，但是令人有些奇怪的是，他们的可见范围却越来越少。
手电筒的灯光也越来越微弱。
“手电筒坏了？”焦笙去看手电筒的电量，没问题啊，难道是又要坏了？
继续往前走，手电筒越来越暗，直到走了将近十分钟，手电筒几乎只能照亮他们脚底的一块地儿。
他们想等到手电筒彻底坏了再换另外一个，继续走了几米，手电筒完全黑了下来。
一片漆黑，焦笙去掏背上的包拿手电筒，却发现这个手电筒也不顶用了。
这不可能啊，刚刚还好好的，也没有泡水。
他突然回忆到了什么，他们从上面甬道一直往下走的时候，蜡烛的光范围也很小，甚至于越来越小，因为变化很微弱他们没有察觉，其实想一下最初和最后，还是有变化的。
难道在这里，所有的光源都无法点亮？
他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说不怕黑是假的，这种情况下，焦笙都快要被吓死，他紧紧圈住殷错的脖颈，心跳的极快。
告诉殷错这个情况，殷错表示自己也知道。
“还往前走吗？”焦笙说。
殷错还没有回答，前面突然响起一阵哨声，三长一短，有点像是某种鸽子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他们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他们来之前买的救生哨，每个人都挂在脖子上。
每一种救生哨的音色都不同，用来辨别是不是自己人。
所以这个哨声，是王神！
殷错立刻不废话，背着焦笙往前跑去，他一只手碰着墙壁，在黑暗中竟然毫无犹豫地穿行。
普通人即使碰着墙壁，也几乎不可能用这种速度奔跑在黑暗中。
后来他才知道，殷错是能听得出哨子的方向，必须快，否则可能让判断出来的方向变得错乱。
一直紧紧缠住殷错的焦笙，突然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他用手抓了抓殷错的肩膀，凑在他耳旁，声音颤抖。
他说：“我……我觉得后面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