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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这根手指漆黑如墨，灰色的指甲里夹着污垢，让人能立刻犯上强迫症。
焦笙摸摸地王神那边移，因为地方小，他挪的姿势有些艰难，浑身都紧绷，大气不敢喘一声。
他用口型骂街：我特么想给这货剪指甲！
除了这根手指，焦笙挪的过程中，闻到了一股很大的腥味，从石缝外传来。
**堆积的石缝口冰不牢固，焦笙移动的同时，又伸进来一根手指，直接戳到了焦笙的脖颈，被划到的地方，一下子就黑了。
王神指了指他的脖子，用口型和他说了一句。
他也立刻感觉到脖子那地方开始发痒起来，然后感到有液体滑落。
操！
王神一下子就给他拉了过去，拿出随身的消毒巾给他按在伤口上，消毒液瞬间让焦笙伤口刺痛，他嘶哈嘶哈了好几声。
他本来就是痛感体质，痛的感觉会比平常人放大，小时候经常被体检的阿姨说娇气，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易感体质罢了。
焦笙只觉得倒霉，平白比别人多受不少苦头。
石头被碾动的声音传来，那手又伸进了一根手指，焦笙因为脖子疼，气不打一处来，刚好劲儿也被吓过头了，他干了一件让王神都觉得“你小子有点东西”的事儿。
他掏出了自己的指甲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擦一声，剪断了一根指甲。
王神目瞪口呆，对焦笙只竖起大拇指。
他剪完第一根，又捡了第二根，却没注意第三根手指突然从已经松动石头碎块的封里插了进来。
结果他手背就划了一道，立刻开始渗血。
“这样太慢了，看小爷我的！”王神将焦笙拉了回来，直接用他的刺刀削断了那根指甲。
他怎么会没想到呢！直接用刀多好啊，他非要用什么指甲钳。
大概是为了尊重他身上之前唯一“杀伤性武器”，至少让它亮个相。
“等等，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怪物的手指头削了？”王神又削了一根伸进来的指甲后，才反应过来。
焦笙恶心地皱了眉头：“太血腥了，我做不到。”
石头碎块一旦被打破原来的张力，到达临界点后，就会瞬间崩塌，
碎石块在第五根手指挤进来后，瞬间散开，掉落一地。
焦笙透过大石块与缝隙的夹角，看到了那个东西的脸，准确来说，应该没有脸。
模模糊糊像是用泥土捏出来的五官，上面没有鼻孔、嘴巴和眼睛，毛发全都掉光，皮肤发黑发灰，更像是一张猩猩的脸。
有一种效应叫做恐怖谷效应。
说是，人类会喜欢模仿自己的生物，比如狗狗学人类站立，猫猫睡觉的时候像是婴儿，仿生ai机器人模拟人类行动。
但是当这种相似达到一个很高的值时，就会产生恐怖谷效应，从喜爱转变成恐惧。
比如大眼睛过分拟人的玩偶，人类表情的木偶，能剧面具等，你就会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心里就会越想越发毛。
焦笙后脑勺冒了一堆冷汗，头皮像是炸开似得，浑身被恶心得麻了，王神倒是还好，刺刀横在身前。
直接削断了对方两根手指头，那怪物嘶吼起来，虽然他没有嘴，但是那尖锐的声音实在刺耳。
王神大喊：“不好，他在召唤同类。”
“这是个什么玩意？太恶心了！看得我想吐！”
王神拿石块把前面的路堵上，焦笙抱起一块垫在后面的巨石，就往那怪物脸上砸去。
那怪物没防备，一下子被他砸后退了几步，整个身体先陷入黑暗中，噗通一声，掉入了黑水湖中。
王神松了一口气：“快把石缝堵住！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但特别像是某一种神仆。”
“什么？”焦笙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丑东西是神仆？那神的审美观实在不敢恭维啊！”
“当然不是真神啦！我是听人说过，某个古籍里记载过，有奇人曾经从一个险地带回了一部书籍，这书当时被称作无字天书，上面就有写神仆的方法，我听说极为残忍，而且分为很多种，每一种原料都不一样。”
焦笙听了直翻白眼：“你也说了，是无字天书，怎么能看出上面写东西了。”
王神立刻说：“不懂就不要瞎说。无字天书是一种统称，古传，是天上降临来的神书的意思。”
“那我看这些东西恶心巴拉，邪恶无比，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所谓的神仆，肯定是失败品，或者有人想模仿。”
王神觉得有理，他说那本古籍，早就失传不知道多少年，留下来的只言片语被设计这里的人强行学习，制造这些恶心的生物。”
他们紧跟着听到了很多的脚步声，听得两人头皮发麻，开始捡大块的石头往外堆去。
但是里面的十块显然是不够用的，焦笙心一横，想去把外面的石块捡回来。
刚拾起来，王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操，快出去，这后面也有东西！”
焦笙一转头，就看到王神脑袋湿淋淋的，像是刚刚被他家以前养的金毛舔过似得，再仔细一看，整个人就恶心得发毛。
那石缝往里，有更小的裂痕，裂缝里伸出一条灰绿色的石头，上面有一粒一粒舌苔，挂着一些不明丝状物体。
“我以后再也不吃绿舌头了！”
焦笙一下子就反胃了，说：“太特么恶心了，你给我闭嘴！”
王神一下子就跳过蹲着捡石头的焦笙，跃到外面的岩台上，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那舌头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出不来。
但是他还没站定，只是喘口气定神，一抬头，对上了被前一个怪物呼唤来的同类打了一个照面，面对了面。
焦笙替王神恶心，觉得要是自己，肯定能吓得抽抽过去。
幸好王神身经百战，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反应很快，手里的**就刺了过去。
他体力根不上，只能灵活避开，然后再削掉对方一些肉，暂时势均力敌。
焦笙抱起刚刚捡到的大石头，对着王神大喊：“头偏开！”
王神刚反应过来，焦笙扔过去的巨石就砸了过去，幸好角度恰巧，擦过王神的脑袋，直接将那个怪物胸腔砸得凹进去了一块。
王神顺势一脚，直接将那怪物踢下了水潭。
刚放轻松，焦笙就看到从黑暗中又闯出来两只这样的怪物，就要朝王神的后脑扑去，也有一只向他袭来。
“快跑！”
王神由于刚刚抬脚发力，还没站稳，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焦笙心下暗道：不好！
他顾不上太多，心里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打乱拳时的技巧。也顾不上脚伤，一个箭步蹿过去，斜着一滑铲，将那即将要洞穿王神的怪物直接铲倒。
那怪物虽然战斗力强，下盘根本不稳，一下就给他馋到了黑水潭里。
焦笙还没松口气，就听王神大喊，快停下来，可为时已晚，焦笙滑得太过，脚下一空直接铲出了岩面，跟着那怪物一起掉了下去。
霎时间，冰凉的潭水没过焦笙的嘴巴鼻腔，他一下连喝了几口水，恶心的反胃起来，但是大量的水立刻冲进他的鼻子，整个人都呛进了水。
幸好他是南方海边人，会水性，他立刻把身上笨重的衣服脱掉。
这时候，整个洞穴突然亮了，是王神！
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像是烟花一样的东西，冲着洞穴上空发射，一瞬间整个洞穴都能看得清。
洞穴峭壁上，有这一个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密密麻麻，像是蜂巢，这应该就是他们来时的路。
而在王神的岩面上，多了几只那种怪物，正向他跑去。
而他发现，黑水湖里的水的确不是黑的，只要有了亮光，几乎可以直接看到湖底。
他隐约看到，在湖水的正中央，锁链的尽头，的确有一块像是王神说的那种井盖一样的东西。
但是大概是王神当时太黑，他并没有看到，在他井盖上，立着一块长方形的石碑。
石碑上立着一个东西，让焦笙浑身发冷，心底油然散发出巨大的恐惧。
那平面的脸竟然睁大了双眼，正朝着焦笙的方向，幽幽地看着他。
离得很远，但是他心理就是有感觉，那东西盯着自己。
就是那颗很邪性的佛头。
王神手上的烟火快要熄灭，黑水潭忽然开始起了异动，焦笙在烟火灭之前，看到了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快速地向那颗佛头。
烟火熄灭，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