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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是从未展现过如此需要人保护的时刻。苏如是知道,律王自然也知道。
一念之差酿出人命,她是十分自责的。律王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只好帮她做好所有事情,让她能多少安心一些。
律王走到知府衙门时,刚好听到衙门里商云依声嘶力竭地嚎哭。他皱了皱眉头,脚步也不知觉地慢了下来。
素一在律王身边待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律王是不喜欢这样喧哗的场景的,不禁关怀地问道:“王爷,要不要奴婢先进去处理一下?”
“不必了。”律王重新抬起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衙门内,商云依正在地上哭号:“娄大人,求求你把我爹放出来吧,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银子我们商家都给你!”
公案上,娄知府一脸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头。一看见律王走进来,当即便来了精神:“大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官岂是贪赃枉法之人?”
“不是的,不是的……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商云依慌忙摆摆手,继续哭喊,“我只是想把我爹救出来!”
“你爹犯了杀人重罪,现在关押他,是罪有应得!”娄知府愤怒地吼道。
商云依扬起小脸,坚定地说:“大人,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爹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求求您把他放出来吧……”
娄知府刚准备再厉声拒绝她,一旁的律王突然开了口:“把商老板叫出来,让他们见一面吧。”
商云依闻言回过头来,发现竟然是律王,当即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律王怀里:“王哥哥,你怎么来了……”
律王一脸嫌恶地把她推开:“公堂之上,不要拉拉扯扯。”
可是这话在商云依耳朵里听来却是变了个味道。她前脚刚进衙门,律王后脚就跟来了,还不是她去苏府的时候他听到了,放心不下才过来保护她的?他不过是害羞而已,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她动作亲昵。
方才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和冷冰冰的官府打交道,感觉像是把所有的勇气都用光了。现在有律王在身边保护她,顿时觉得勇气也上来了。她回过头,对娄知府说道:“娄大人,就把我爹叫出来,让我和他见一面吧。”
律王都发话了,娄知府哪敢不从。挥了挥手,几个小吏就把商老板带了上来。
在牢狱中待了几日,商老板此时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身上穿着的囚服沾满了血污,不知道是商老板自己的还是上一个囚犯留下的。
商云依一看见商老板,当即便冲了上去。在距离商老板几步远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闻到了商老板身上那股浓烈的酸臭味。
“爹,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商云依泪如雨下,“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了?”
商老板在牢狱中关了几日,虽然没有收到什么刑法,可也受了不少委屈。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很狼狈,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别看爹,爹这样不好看……”
可是商云依哪顾得上这些,她着急地喊道:“爹,你赶紧告诉娄大人,你是清白的啊!人不是你毒死的对不对!”
此话一出,商老板才想到现在正是一个伸冤的好机会。在狱中被关了几日,心中的冤屈都无处诉说,当即便跪了下来:“娄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的,草民当初只是将青茶换成了陈茶,并没有往茶中掺雪凝粉啊!”
“雪……雪凝粉?”商云依听到这个词,愣了一下,“爹,这个案子和雪凝粉有关系?”
律王一眼就看出来商云依心里有鬼,便解释道:“雪凝粉性凉,城郊那户人家就是因为体质不好,喝了雪凝粉,寒气攻心才离世的。”
商云依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拼命摇头:“不可能,不会的……雪凝粉只会让人腹泻,怎么会毒死别人呢?”
“体质不同的人食用雪凝粉的症状是不一样的。”素一在一旁补充,“商小姐养尊处优,体质强健,食用雪凝粉后可能只会因寒气而腹泻。但是穷人家体质较为虚弱,小小剂量的雪凝粉就会使他们丧命了。”
此时不知律王发现了事情的异常,商老板也发现了不对劲。
原来雪凝粉是商云依放的?
怪不得他只安排了更换陈茶,却被查出来茶中有雪凝粉。
商老板的脑子“嗡”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他赶忙向前跪行几步:“娄大人,草民招了,雪凝粉是草民放的……草民当时不仅安排了更换陈茶,也撒了雪凝粉。此事是草民一人所为,您降罪吧!”
商云依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她跪到商老板身边痛哭道:“不是的,是我放的……我只想着让客人拉肚子然后怪罪苏如是,没想到要害人的!”
“住口!”商老板一把打断商云依,“莫要胡说,这可是要关大牢的重罪,你承受得起吗?”
“我……”商云依刚准备说承受得起,余光突然瞥到商老板的头发里钻出来了几只小虫子,当即便闭上了嘴。
“此事就算你想做,你又能怎么做?爹是因为骗来了仓库的钥匙才得以混进去,你呢?你要如何进周家仓库?”
“我是……”商云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商老板打断了。
“你没有办法!你根本进不去,更不可能撒雪凝粉了!”商老板总结道,然后抬头对娄大人说,“娄大人,草民认罪了,把草民带下去吧!”
娄知府不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律王。商老板注意到了,便回过头也去看律王。
律王轻轻点点头,娄知府便一挥手:“来人,把他带下去!”
小吏立即上前把商老板押下去。商老板经过律王身边时,脚步停了一下:“原来苏家才是京中有背景的商户……”
律王不置可否,商老板便被带了下去。
“好了,退堂!”娄知府说完,还看了一眼律王,确定他没有其他指示才放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