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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差不多是这意思。”苏如是激动的点了点头，对她而言宁王能理解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随后她又用手指沾着茶水，开始在小桌上写写画画起来。
“水稻是自花授粉的，在杂交的时候得先给母本去雄蕊，给父本去雌蕊，以免到时候出现基因型不明的植株……”
她先是凭着自己的记忆画出了水稻雌蕊和雄蕊的示意图，这些她在现代时画过无数次，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随后她又陆陆续续的把根据自由组合定律得出来的几种常见的遗传图谱画了出来，不过到这里宁王和律王就算是彻底听不懂了。
“这东西真能培育出来吗？”宁王听着她的描述不由的也有些怀疑起来，毕竟过程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只要你肯花人力其实不难达到。”苏如是却还是挺有自信的，“不过，一般要观察到稳定遗传，起码要三代之后，按一年两季的话，也得三年时间。”
“这倒不是问题。”宁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西北地饥荒也并非一年两年的事了，却每每不能从根源上拔除，若是真能种出这么一种水稻来，倒是一件好事。
“你若是信得过我这个法子，就组织一批农夫，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人数越多越好。”苏如是接着说道。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毕竟没什么专业知识，参与的人越多，成功的概率也越大些。
“好，我马上便着人去办，若是有什么问题，再来请教你。”
宁王采纳了她的意见，随后苏如是请茶楼的人拿来了笔墨，亲自将杂交水稻时需要注意的点列成了一张单子，交给了他。
“既然你的问题也解决了，我是不是可以……”苏如是试探性的说了一句，一副要起身的架势。
宁王却用一只袖子拦住了她的去向，笑道，“既然来都来了，那不如叙叙旧吧。”
叙旧？苏如是听到这个词心中一阵恶寒，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旧可叙，难道聊聊她被律王府扫地出门那天有什么细节？
不过她还是给了宁王面子，屁股又重新坐回板凳上，只是没有说话。
“这样吧，小王去叫他们添些茶叶来，你们先聊着。”宁王突然站起来。
走之前，他还不忘回过头来，对律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实际上，他只是想给律王和苏如是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罢了，不然律王始终是不肯开口的，这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法缓和。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兄长居然还需要他这个做弟弟的去帮，原以为上次从滁州回来后应该就会有所好转，结果还是他白期待了。
律王自然也是看得出宁王这些小九九的，心里暗自责怪他竟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而且，宁王离开后，苏如是基本上就把他当成了一个空气人，一直自顾自的吃着点心，连头都不抬一下的。
他就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不过时不时的也偷偷瞟一眼。
苏如是今天似乎和平日的打扮不大一样，难得的穿了一身的亮色，让人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
眼看着宁王都离开好一会了，两个人还是一言不发，他有些想找几句话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如是原本也以为两人应该会就这么相对平静的等到宁王回来，没想到过了一会，律王却猝不及防的开了口。
“上次那个滁州知府之子已经被撤去原职流放了，巡抚等一批官员也被降级惩处。”
他说这话的时候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依然看着前方，仿佛这话根本不是对她说的一样。
但是苏如是却清楚，他是为了告诉自己上次王二的案件的后续，而她最近刚好是有些挂念这件事。
听到结果，她还是有些失望的，估计还是因那杨修家底子太过雄厚了，按理说应该杀人偿命，他却只是判了流放。
但是她知道这应该也是律王能力范围内最公正的结果了，若是他不在，只怕王二也早就冤死在狱中了。
“你若是能继位，将来定然是一代明君。”苏如是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该说不说，夸奖的时候还是毫不吝啬的。
而且她一般更喜欢就事论事，律王在政事上，她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而且也相对称得上是公正廉明。
听到她的话，律王神色微微一变，没有说什么，但是二人的气氛明显缓和很多。
“你们怎么都闷葫芦似的，也不说话呢。”
宁王捧着一壶茶回来，见两人的样子，故意露出了一副夸张的表情。
苏如是微微瞥了他一眼，“也不知宁王殿下去那壶茶的功夫要这么久，是不是去了别家茶楼啊？”
“哪有，是掌柜的重新给沏的。”宁王挠着脑袋笑了笑。
果不其然，他一回来之后，律王在苏如是眼里就恢复了透明人身份，全程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这令律王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憋屈，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一直到了中午，苏如是终于坐不住了，看了看外面高挂的艳阳，又对宁王说道，“我看今日就聊到这吧，我难得出来，也想自己逛逛。”
宁王愣了一下，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有强留他。
不过两个人一道回王府的路上，他却忍不住开始‘数落’起律王来。
“兄长啊，我刚才难得为你创造那么好的机会，你就一句话都没说？”
律王的脸此时早就完全黑了下来，眼神仿佛要杀人似的，瞪了他一眼，“我何时叫你去做这些多余的事的？”
“这怎么能叫多余呢？”宁王反倒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也是为了兄长的终身幸福考虑啊。”
“我说了。她是不可能再进我律王府的门的。”律王一口回绝了他的话，语气坚定。
“是吗？”宁王颇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可是我记得，你那封休书上，似乎都还没盖上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