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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是本来就很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连累其他人,若是刚好在她这里断了,后面的人都要跟着遭殃,所以她宁愿最后一个下去。
很快,其他人也按照之前的方法,扮成小厮的样子之后迅速下了楼,也未被齐王的人察觉。
房间里只剩下了苏如是、李桐光和律王三人了,他们之前都是一直在让他人先走。
这次也毫不例外,衣裳被方正从窗外丢进来之后,苏如是向后退了一步,依旧说道:“你们先走吧。”
然而律王和李桐光却都不肯动,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了她,然后异口同声道:“你先走。”
苏如是一时间愣住了,然而另外两个人却是任她怎么说都不肯挪动一步,最后她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走过去,将那身小厮的衣裳套在身上。
尽管她里面还穿着衣服,但是这件衣裳套在她身上还是显得格外宽大,明显是不合身,只能挽起袖口才勉强穿的住。
不过之前映秋穿上这身衣裳的时候也是这个效果,还是顺利地蒙混着下了楼,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苏如是又飞快的给自己扎了一个简单的男式发髻,这样看着也勉强像一个略有些瘦弱的男人样子,她低着头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见到齐王带着的人已经搜到了这一层,她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下去。
然而就在她经过那一伙人身边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站住。”
“几位客官,小的还有急事,可否叫别人伺候?”
苏如是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只能尽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却始终不敢转过身子,更不敢抬头。
她听出了那是齐王的声音,所以不自觉的就更紧张了,生怕被认出来。
“你多大了,怎么看着这么瘦小?”
齐王似乎对她很是好奇的样子,开始盘问起来,但是却并未有怀疑。
“小的……今年十五了!”苏如是咽了口口水,只得尽量的把自己的年纪往小了说,这样看起来也合理一些。
“这么小便出来做工,也是可怜,去吧。”齐王大手一挥,淡淡地说道。
苏如是只觉得自己心脏正在一通狂跳,听到这句话却是终于松了口气,脚下就像抹油似的,走的飞快,险些就要跑起来。
然而她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一股大力扯住了衣领,随之听到一阵‘嘶啦’的布帛碎裂的声音。
苏如是里面穿着的女子服装顿时暴露在外面,她大惊失色之下本能的回过头,却不想刚好和齐王撞上了视线。
再朝着后面一看,果然郑氏和苏如兰母女也站在那里,正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本王便知道是你。”齐王看着她,嘴里啜着一抹阴冷笑意,看向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芒,像是野兽看到猎物时的那种兴奋。
“哈哈,齐王殿下,别来无恙啊……”苏如是尴尬的笑了笑,甩了甩身上挂着的几片碎布条,一步一步地向后挪。
“是啊,本王可是想死你了。”
齐王冷笑一声,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佩剑,直直的朝她刺来。
苏如是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吓得几乎失声惊叫,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里开始默哀道自己不会这辈子就交代在这了吧。
只听见‘噗’的一声,剑锋实实在在的刺进了血肉之中。
然而她再次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地的鲜血、和齐王略有些错愕的眼神,可是自己身上却是毫无痛意。
因为李桐光整个人死死地挡在她身前,刚刚那柄剑深深地刺在他的胸口处,险些将其整个身体贯穿。
“不!!”于此同时,伴随着苏如兰近乎凄厉的尖叫。
只见她直接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扑在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桐光身边,拼尽全力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夫君,你不要吓我啊,你睁开眼睛……”苏如兰带着哭腔的喊声充斥在整栋客栈之中,与之对比鲜明的是四周一片寂静。
李桐光身上已经几乎被血浸透,整个人面色苍白,昏迷了过去。
而齐王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他虽然的确是来寻仇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杀错了人,这倒是令人意外。
“别哭了,快想办法找郎中来才是!”郑氏亦是焦急地呵斥了苏如兰一声,也顾不得那么多,亲自跑了出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苏如是只觉得喉咙中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她却什么也喊不出、什么也说不出。
凉意席卷了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使她禁不住有些发抖。
“都是你!为什么要害他!”苏如兰在哭了一会之后,忽然像是发疯了一样扑了上来,对着苏如是又掐又咬。
虽然一时间吃痛,但是苏如是竟然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欲望。
看着苏如兰两只眼睛通红、几乎快要疯癫的样子,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竟然也觉得李桐光这个样子是自己造成的。
不一会,郑氏找来了马车和郎中,又喊了几个人上来帮忙将李桐光抬下去,带回苏家去治疗了。
苏如兰自然是也紧跟着离开,一路上都没有停止哭喊。
“你妹妹当真是有情有义啊,可惜爱错了人。”齐王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他就算是不清楚李桐光是谁,此时也看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如是低头不语,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到现在她的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
“我与齐王殿下素来无冤无仇,何故要置我于死地,还牵累了旁人?”
“无冤无仇?”齐王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当初有胆在我齐王府门前放肆,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结局。”
听到这,苏如是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自己当初,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齐王府门前砸烂了齐王的聘礼,所以才招致记恨。
“那也是你欺骗我在先,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如此肚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