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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儿开始细细地回忆起了律王在苏府住的那一晚的细节，突然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李桐光：
“是汾儿！”
“汾儿？”李桐光没听过这个名字，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影儿于是解释道，“当时汾儿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女，在府里也是有些关系的，所以敢直接指示奴婢和映秋。”
李桐光瞬间双眼发亮，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但随后，他的神情又变得有一些困惑起来。
“我记得苏如兰身边，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表少爷不认识也是自然，当时二小姐虽然嫁给您，但是汾儿并没有作为陪嫁，现在还留在苏府，似乎还在为二小姐留意府内的事。”
这下子，李桐光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现在的线索一下子就把矛头引到了苏如兰身上，他心里对她更有点膈应了。
他还想再亲自找这个叫汾儿的丫鬟问个明白，不过他已经在苏府待的太久，再不回去又要惹人生疑了。
走之前，他特意对影儿叮嘱道，“我以后私下里还会联系你，你帮我尽量从那个汾儿身上套话出来，我一定要彻查当年的事。”
影儿知道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苏如是，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果断的点了点头，“表少爷且放心吧。”
与此同时，苏如是这边，也算是平安顺利的在苏州度过了第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她卖一些桂花糕，顺带为玉液坊打打名气，虽然利润微薄，好歹也没有亏太多，等第一批的五粮液酿出来之后，也就该正式开始营业了。
五粮液上市的第一天，苏如是亲自坐镇，在铺面外挂上了上品五粮液的旗帜。
“无人不沽酒，何人不闻乐，上品五粮液，邀君尝一醉啦！”
一开始，她还颇有干劲的站在门外吆喝，她的嗓音十分响亮，的确常常引得路人回头，却没有人要过来。
“你这卖酒词写的文绉绉的，平民百姓哪里听得懂。”律王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后，瞧着这副情景，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
苏如是正因无人关顾而着急，听到律王还在这说风凉话，瞬间回过了头，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就得这样才叫风雅呢！”
律王也不跟她争辩，他知道从前苏如是虽然也是经营酒楼的，但是处在京城繁华之地，往来光顾也都是一些钟鸣鼎食之家，自然是喜欢苏如是这样说话自带诗书韵味的，她也就不会觉察出不妥。
然而苏州不比在京城，面对的更多还是平头百姓，自然也就不适应苏如是这种说话方式了。
站在这吆喝一上午，苏如是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但玉液坊还是无人问津，当初她经营聚福楼，即使是生意再惨淡，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这也算是她从商多年的第一次滑铁卢了，半天路过的人群熙熙攘攘，竟无一人光顾。
痛定思痛，苏如是自然也会思考问题是出在哪的。
她的酒肯定没有问题，刚刚启封的时候她就亲自尝过，酒香醇正、味道清冽，而律王指出的卖酒词的问题，她仔细反思之后，觉得的确有道理，于是就简化了许多。
吃过午饭之后，她照例是出去招揽顾客，不过情况还是和上午差不多。
“小姐，你这卖的是什么酒，怎么以前没有见过？”终于有一个路过的中年男人，好奇地凑过来询问起来。
苏如是瞬间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主动开始介绍起来，“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是本酒坊独创的五粮液酒，是由大米、青稞、玉米、高粱、小麦这五种粮食酿成的，保证口感独特！”
“五种粮食？”那人顿时皱眉，就像是见到什么怪物似的看着她，语气颇有一些嫌弃，“那能好喝吗？口味混杂，都不知道变成什么味去了……”
“味道相当不错的，不信，您可以尝尝……哎！”
苏如是手忙脚乱的想要给那人倒上一盅，却见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还冷嘲热讽的留下了一句：
“得了吧，少在这浪费老子的时间。”
就这么错失了第一笔生意，苏如是心里颇有一些沮丧，看着酒盅里面那清澈透明的液体，默默的都灌进了自己的肚子。
不过这个人也点醒她了，问题不出在她吆喝的方式上，也不出在别的什么。
原来大家对她的五粮液敬而远之，最本质的原因是因为这是杂粮酿酒，大家都没听说过这种做法，所以愿意尝试的肯定少之又少。
“呸，一个个的都是榆木脑袋，一点新鲜事物也不肯尝试，难怪成不了大气候。”苏如是插着腰站在那里，颇有些闷闷不乐的自言自语道。
这话刚好被从她身后走出来的律王听见了，便调侃道，“做生意哪是这么简单的，都这么听你的话，那别人就不要干了。”
苏如是更加生气了，都这个时候了，律王竟然还对她落井下石。
“那时对于一般人来说，等着瞧吧，我的五粮液一定会大卖的！”她撇着嘴，信誓旦旦地对律王说道。
她就不信，凭着自己从现代带来的商业理念、还有品质上乘的酒，还搞定不了这些古代人了。
律王的神色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默默地绕开了她，走到面前的街上，竟然也开始一个一个的拦下路人招揽生意。
这一幕看的苏如是几乎目瞪口呆，她做梦也没想到律王这种脾气的人，居然肯屈尊做这种活计。
一时间，她有些开始后悔起来，看得出律王虽然嘴上嘲讽，但也是关心着酒坊的生意的，而她刚刚的语气似乎有些太冲了。
不过，律王本身不喜言笑，路人见了他不是被吓走、就是满脸不耐烦，所以也招揽不到生意。
但是他依然坚持站在那，额头上都有些冒出汗了。
看着律王来回忙碌的身影，苏如是也暗自下定决心，得想个法子让酒坊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