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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苏如是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律王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样沉默回去。
苏如是住的地方，还有好些空房。
大半夜，她在床上跟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
映秋和温婉都被她打发先去睡觉了，这会儿只怕都已经睡着了。
想找个人聊天都没办法。
实在是翻来覆去有些烦了，苏如是猛然坐起身，窗户外面月亮大的很，眼看着也快到八月十五了，得做一个节日特制酒。
就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后院忽的一下子，落下来一个黑影。
如果苏如是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当然是看不见的。
但是……
她惊慌的捂住嘴，不会是小偷吧？
她悄咪咪从床边摸到映秋之前做女工时候留下来的剪刀。
月光是朝着窗户透进来的，自然她能够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清楚里面，苏如是慢慢挪下床，蹲着朝窗户下面过去。
那个贼，好像是要从窗户进来。
苏如是深吸一口气，稳住心跳。
就这一会儿，窗户被无声推开，黑影轻飘飘落地，这要不是看见有影子，她都要以为是鬼了。
眼看着黑影落地，苏如是啊的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
随后拿着剪刀冲上去！
“嗷！”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废掉了。
坚硬的手肘对着她的鼻子就是一下，手上的剪刀也掉落在地，发出闷响。
听见她的惨叫，律王慌神，“别动，是我。”
这一声别说睡觉了，就连远处的狗都跟着叫起来。
映秋和温婉套了个外衫匆匆跑过来，门外明晃晃一片。
“小姐，怎么了？”
“小姐，你没事儿吧！”映秋和温婉人还没到门口，先喊出声。
苏如是捂着鼻子，大喊道：“别进来，先别进来，我没事儿，就是睡觉做噩梦……”
本来想说自己摔下去了，却又怕俩姑娘进来看到这么多鼻血回头吓着。
她低着脑袋，捏鼻翼，声音瓮声瓮气，还真有点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映秋站在外头还是有些担心，律王带来的人就一个素一，这会儿也跟着过来了，却是率先站在门外，似乎是只要两个姑娘要进去，他就得拦住。
“我衣衫不整呢，你们就别进来了，先回去睡觉吧，没什么事儿。”苏如是真是要哭了，这会儿鼻血还在流，但是又不能不说话。
映秋和温婉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你也回去吧。”映秋看着素一，皱了皱眉头。
王爷怎么没过来？
可现在也不好多问。
素一憨笑着点头，跟着走。
屋里的两个人看见外面灯光渐渐远去，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有毛病吧，大半夜的翻我窗户干什么？”苏如是手上血呼啦啦，好在鼻子不流血了，恼怒抬头，就看到律王含笑看她。
“还笑！”
又接收苏如是一记白眼，律王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有毛病。”她气呼呼坐在凳子上，“用茶水沾湿帕子给我拿过来。”
这鼻子可是他撞的，苏如是使唤起他来毫不手软。
律王也温顺听话的将帕子打湿送过去。
“我不是故意的。”他将帕子拧了拧，绕过苏如是伸出来的手，将她脸上嘴上的血迹擦干，白皙的脸蛋上，血迹成条状，又好看又好笑。
律王都没注意到，自打来这里见到苏如是，他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但是这样子落在苏如是眼里，那就是挨千刀的在嘲笑她！
“你还笑，真的是……”想半天也不知道该骂他什么，苏如是气呼呼别过脸，把手伸到律王面前，“我自己来。”
用得着他这个凶手来帮她擦脸?
“还是我来吧，这里没镜子，你不想明天脸上沾着血迹吧。”律王温声说道。
突然听见律王这么温和的说话，苏如是诧异的瞅了他两眼。
这小子，难不成是忽然知道内疚了？
“说吧，半夜过来干嘛。”苏如是乖乖抬着脑袋任由律王给她擦脸。
他的目光专注落在苏如是脸上。
细腻柔嫩，这张小脸真是意外的看着诱人。
律王掩去眼底的奇异神色，装作一脸冷淡样子，但耳根却红了：“睡不着觉，想找你聊聊天。”
“那你就翻窗户？”苏如是翻了个白眼，活灵活现的样子，让律王心头一跳。
他忽然觉着心跳似乎快了不少。
赶紧挪开眼，起身拿茶壶给帕子重新洗洗，“脸上的都干净了，你自己擦擦手把。”
湿漉漉的帕子，啪的一声落在苏如是桌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走了。
这……怎么感觉他跟火烧了屁股似的？
苏如是盯着律王翻窗户的背影发愣。
第二天一大早，映秋端着水盆进来，就看见苏如是眼底下黑漆漆一片。
“小姐昨天没睡觉？”她侧头，“要不你睡会儿，商家今天送帖子过来了，我让温婉去回绝。”
一直在床上装尸体的苏如是却腾的一下子坐起来，“昨天不是做噩梦了嘛，商家的帖子呢？我看看。”
大红色的请帖，上面写的字中规中矩，肯定是下人写的。
苏如是一眼扫过去，啥事儿都没写，就说请苏州有头面的商户一聚……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来商家的这个小姐还真是蛮受宠的啊。
啪的一声合上请帖。
“下午呢，现在先去吃饭。”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在玉液坊走上正轨，她也就没什么事儿了，既然要在苏州扩大生意，这种聚会不管是不是鸿门宴，去还是要去的。
苏如是打了个哈切，昨天晚上律王走了之后，她的确是睡了会儿，但那时候距离天亮也就只有两个时辰。
坐在饭桌前头，她还有些恍恍惚惚。
“昨天晚上没睡好？”律王容光焕发的出现在饭桌上。
一点看不出来熬夜的样子。
苏如是瞪大眼睛看他，仔仔细细盯着眼底，居然，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上天不公！
“我脸上有东西？”律王自然知道她看的是什么，却还是煞有其事的摸了摸脸。
甚至还抬头对着苏如是眨了眨眼。
苏如是气的牙痒痒，这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