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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王殿下!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巡抚慌忙站起来,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他身为地方官,律王来了滁州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次公堂上,更想不到他会为王二辩护。
律王并未答复,倒是直接走到了苏如是身边,低头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你怎么连这都做不好’。
苏如是自然是不服气的,也瞪了回去,不过她着实没料到他会来这里。
他们都提前商量好的,由苏如是来辩护,凭着已掌握的证据、加上一个武状元,按理说是没有问题的,而律王因着自身的缘故其实是不那么方便露面的。
毕竟这事若是影响的大了,日后这样的事就会源源不断。
不过他们都没想到,这偌大的滁州城内官官相护的风气都已经蔓延到了这个地步,所以律王才不得不亲自出马。
他这一出现,杨修的脸色更是瞬间由铁青变得惨白。
律王走过时,居高临下地睥睨了他一眼,眼神冷的快要凝成冰了,随后他又看向了巡抚的位置。
“无需大惊小怪,本王是来听审的。”
“来人!快为王爷准备座位。”他话音刚落,巡抚的命令下来的倒快。
于是律王便正襟危坐在了陪审的一侧,周围几个人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本王方才说的,巡抚大人是没听到吗?”刚一落座,律王便冷不丁的说道。
他说的自然是对杨修用刑的事,巡抚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好半天才尴尬的笑了几声,解释道。
“王爷可能不知道,这杨公子是滁州知府大人家的公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治,巡抚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要包庇了?”
还未等律王说什么,苏如是就先怼了回去。不得不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律王有了点用处,现在她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此言差矣,我家公子乃是原告,哪有屈打原告、纵容被告的道理?”那黑衣状师倒是还算冷静,从容的应对着苏如是的话。
“王爷,家父时常提到您,今日一见,果真如家父所言,八面威风啊。”杨修见状,也见缝插针的开始和律王套近乎,笑十分狗腿。
律王听完,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滁州知府?本王不熟。”
这话险些让苏如是当场笑喷出来,没想到这律王一本正经的样子还能这么搞笑,顾及是在公堂之上,才让她保持住了严肃。
杨修吃瘪,也尴尬的缩了回去,不再吭声。
在律王示意下,王二手上的夹棍终于被撤了下来,苏如是忍不住凑近去偷偷望了一眼,十根手指都肿的像萝卜一样。
这下,只怕就是放了出去,也有段时间不能干活了,该叫人怎么生活啊。
苏如是看着有些揪心,抬头有些愤愤然的说道,“这下,总该能证明王二不会武功了吧?”
因着律王突然插入,原本胜券在握的几个人瞬间紧张起来,特别是那黑衣状师,虽然他面上始终没什么波澜,但额头上已经渐渐沁出了冷汗。
“大人,我还有几个证人没有带上来,他们也可以证明许小姐是被王二掳走,而非我家公子。”状师又和巡抚交换了一个眼色。
“带证人!”巡抚听后,马上下了令。
“不必了。”律王冷冷的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随后打了个响指。
“你说的证人,是这三个人吧。”
话音未落,他的两个侍卫便将许氏老夫妇以及他们的大儿子带了上来,三人齐刷刷的‘噗通’跪倒在了公堂之中。
这下子,即使是那黑衣状师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深知这下凶多吉少,杨修更是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跟巡抚大人交代吧。”律王瞥了那三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那三人似乎都十分怕他的样子,其中那老翁颤颤巍巍的往前爬了爬,朝着巡抚低低地拜了下去。
“大人,许氏的确是我们老两口的亲生女儿,她……她是前不久被王二用十两银子的彩礼娶走的。”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那黑衣状师也彻底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吼道,“荒谬!她分明是被王二掳走的!”
那老妪看了黑衣状师和杨修一眼,突然痛哭流涕,也说道。
“大人,实在是我们老两口糊涂,收了杨公子一万两白银便鬼迷心窍,连自己亲女儿都可以出卖啊。若不是及时被王爷制止,只怕是又要出一桩冤案。”
她虽看着是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但苏如是早从她的一言一行中拼凑出了实际情况。
估计,是律王和他们表明了身份,老两口吓蒙了,权衡一下律王和滁州知府的大腿自然知道哪个更粗。
不过,早知道可以这么容易,当时干嘛那么麻烦嘛。
“大人,此事已经十分明了了吧?分明是这杨公子抢婚杀人、现在又颠倒黑白。”苏如是底气也足了很多,站上前一步,插着腰质问道。
“这……”巡抚亦是满面的冷汗,他又岂会不是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可是他早收了滁州知府的银子,现在怎么做也不是。
周围的百姓见事情真相大白也瞬间沸腾了,纷纷嚷嚷着要将犯人绳之以法,杨修的脸色也在一阵又一阵的呼声中愈发惨白,吓得都快晕了过去。
“既然巡抚大人无法断绝,就由本王来代劳吧。”律王一脸淡定的站了起来,走到巡抚的身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公堂内的一众人。
“农夫王二,无罪,即日回归自由之身。许氏夫妇犯贪墨包庇之罪,当收押官府,按律惩处。犯人杨修,即刻下狱,待本王回京奏明圣上后再做处置。”
他的话掷地有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一瞬间,公堂外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巡抚等人面上皆是沮丧无比,因为按照律王的说法,他们的作为也会被一并传入皇上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