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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姝瑤呆愣了下，看了看浮元子，迟疑道，“王爷，每种馅料，我只买了两颗。这……我也不知剩下哪个是芝麻馅的啊。”
简皓玄神色未变，目光转向顾锦宁。
顾锦宁刚咬上浮元子，被玄王这般瞧着，手中一顿，疑惑地又放下。
待她看向浮元子，不禁怔愣。此时浮元子被咬了个缺口，露出馅料，正是芝麻馅的。
“诶呀，竟被锦宁吃到了！”程姝瑤也愣住，遂为难地觑了眼玄王，“王爷，要不您就换个别的？”
“本王只吃芝麻馅的。”简皓玄说得平淡，在场三人却顿时尴尬起来。
苏慕白皱了皱眉，眸色深沉地瞟了眼玄王。
顾锦宁此刻是又羞又恼，就知这人不会安分，敢情在这儿等着呢！
“您想吃，我让给您便是。”
顾锦宁瞪了玄王一眼，随即用筷子将浮元子分成两半，把她没吃过的那半放在玄王面前，又缀了句：“就是王爷莫要嫌弃，这是我咬了一口的。”
“本王何时嫌弃过你？”简皓玄泰然自若，竟真将浮元子塞入口中，姿势端得优雅。
反而是顾锦宁见他这副厚颜的模样，闹了个脸红，没好气地别过眼不再看他。
“咳咳……”程姝瑤也险些被呛住。
虽然早就知晓玄王对顾锦宁有意，可她这是头回近距离接触玄王，万没想到，冰块男已直白至此，完全不符合她对玄王的印象。
啧，我这傻闺蜜怕是要栽了。程姝瑤这般想着，看向顾锦宁的眼神也略带同情。
苏慕白则是诧异过后，便深深睨了眼玄王，眸色带着讽意。
简皓玄淡定依旧，挑唇回应，只有苏慕白看见他一闪而过的挑衅与倨傲。
桌上四人各有各的心思，气氛一时间怪异起来，程姝瑶也罕见地只低头吃饭，遵守起食不言的规矩。
好在这样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未等他们吃完，秋桐便快步进来。
程姝瑶楞楞问道：“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并非奴婢的事。”秋桐面露焦急，又看向顾锦宁，“小姐，堂小姐与人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顾锦宁忙问。
“程二小姐方才嘱咐奴婢，也去用些吃食，顺便盯着堂小姐那边。奴婢不敢怠慢，随意在一楼吃了些便去二楼守着，没过一会儿，便听见堂小姐与人争执吵闹。”
顾锦宁闻言，眉头拧成川字，问道：“她是为何事争论？”
“似乎……”秋桐面有难色，看了看苏慕白，声音低了些，“似乎堂小姐不愿自个儿付账。”
顾锦宁倏地站了起来，神情紧绷。
程姝瑶拉着顾锦宁的袖子，劝道：“先让苏公子去，你得最后再出场，这样打脸才爽快。”
“那我也不能任由她放肆行事，丢我国公府的颜面。”顾锦宁沉声道。
苏慕白见状，起身拦住顾锦宁，说道：“你先稍等，容我去看看。”
于是苏慕白先下楼去斡旋，顾锦宁等人则是立在楼梯拐角处，静观事态发展。
还未等顾锦宁站定，便听见走廊中顾以灵嚣张的声音：“我可是顾锦宁的堂妹，你们苏公子都是我堂姐救的，我不想跟你们这些下人在这掰扯，让你们能做主的来见我！”
“这位姑娘，不论谁来了，规矩都是如此，吃完了饭得付银子啊！”伙计既恼又窘，额上冷汗直冒。
顾以灵愈发气恼，指着伙计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谈规矩？我还不信了，你们苏公子的命，都是我堂姐救的，怎么我一顿饭都吃不得？”
“姑娘说笑了，怎会吃不得？”
只听一道清越男子声音，走廊里的人皆回头看去。
见是自家公子来了，小伙计忙上前想说明原委，苏慕白淡然摆手，抬脚走到顾以灵面前。
顾以灵久闻苏公子大名，却是第一回亲见其人，惊喜之余，忙屈膝福了一礼，声音放柔几分：“苏公子，小女名唤以灵，是顾锦宁的堂妹。”
一旁默不作声的顾子轩，亦是难掩激动，上前拱手道：“久仰苏公子，在下乃锦宁的堂兄，顾子轩。”
苏慕白浅笑颔首，和熙的笑容下却带着丝疏离，淡声道：“适才苏某已听伙计提起二位身份，伙计也是按酒楼规矩做事，二位切莫怪罪。”
顾子轩笑意凝滞了些，听这话的意思，伙计早就将他们来此告知了苏慕白，又怎会强硬要求他们付账，莫非苏慕白并未交代？
对方的反应看在眼里，苏慕白遂继续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我们苏家开酒楼做生意，自是欢迎来客用食，不论客人身份高低，缈鸿楼皆会尽心对待，故而这酒菜账单，亦无贵贱之分，还望两位多多包涵。”
霎时间，顾以灵脸上的得意尚未来得及消退，这番话便如响亮的巴掌，毫不客气地将她的笑容扇了去。
“苏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顾以灵面红过耳，窘然道，“我堂姐是救了您的顾锦宁，国公府的嫡小姐啊！”
“谢姑娘提醒，苏某方才便听见了。”苏慕白星眸善睐，看向两人的眼神却未带亲和之色。
此时顾子轩也是又窘又羞。他怎么也想不到，苏家人竟如此小气，即便面对救命恩人的亲戚，也连一顿饭钱都要挣，实在是有违知恩图报的圣人教诲。
顾子轩到底是读了几年书，虽心下有了埋怨，但还忍着没有开口辩解，尤其不愿显出他矮人一截。
于是顾子轩清了清嗓子，对自己妹妹道：“灵儿，把银子付给苏公子罢。”
顾以灵登时如急了眼儿，瞪圆眼睛好声道：“哥哥，我不！”
说什么笑，她刚才点了满满一桌子好菜，就是为了扬眉吐气一把，眼下却要自个儿付账，顾以灵想想都心疼，又怎会轻易付银？
“苏公子，您莫非，是看只有我与家兄两人来此？”
顾以灵眸子微转，遂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瞒您说，我来这儿，也是堂姐自个儿说与您交情深，让我与家兄来此用午饭。”
苏慕白挑挑眉，未作声，此时楼梯转角内的几人，也是大眼瞪小眼，难以置信顾以灵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