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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棉小塘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二枝草包,不然肯定遭到他一阵奚落。她把三维数据仪装起来,然后才拍了拍他。这家伙睡得太死,半天才醒过来,他看见了朱棉小塘,满脸不开心,一句话都没说。
朱棉小塘问:“找到办法了吗?”
草包说:“没有。”
朱棉小塘说:“没看到张回和黄哈哈的影像?”
草包说:“我只看到张回了,没看到黄哈哈。”
朱棉小塘说:“不可能啊,他俩一起操作才把墓门打开的啊……你没看到黄哈哈?”
草包说:“没看到。”
朱棉小塘说:“她能去哪儿呢……”
草包说:“她不配合,一个人跑了。”
朱棉小塘看了看二枝草包:“噢,还在怄气啊!”
草包说:“你道歉。”
朱棉小塘把脑袋转向了一旁,她跟父母搞的那么僵,就是因为她不会道歉。
草包说:“你不道歉我就不复现了。”
朱棉小塘突然转过脸来:“对不起。”
连二枝草包都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朱棉小塘又说:“你把解码器给我。”
草包说:“干什么?”
朱棉小塘说:“我去试试那个装置。”
草包说:“解码器没用。”
朱棉小塘说:“那我们怎么办?”
草包说:“过去怎么办现在就怎么办啊。”
朱棉小塘说:“你看到他们怎么打开的了?”
草包说:“废话。”
接着他站起来,带着朱棉小塘穿过天兵天将,来到了那个装置跟前。
装置是圆形的,趴在地上很像个井盖,只是略小,上面一圈刻着34天罡星,顺序是打乱的,一字型旋钮指向的是——杀和机。
草包突然问朱棉小塘:“你在墓道里转悠,有没有看到一本书?”
朱棉小塘说:“《地宫探索指南》?”
草包说:“是啊,无虞不是把它扔了吗,他们一直没找到。”
朱棉小塘说:“墓道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草包蹲了下来。
朱棉小塘也蹲下来,问他:“所以密码是什么?”
草包说:“这根本就不是密码。”
朱棉小塘说:“为什么?”
草包说:“密码在下面。”
接着,他把竖向的旋钮扳到了横向的位置,朝上一拉就把它提了起来,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圆形青铜装置!
朱棉小塘大为惊讶,她探头看去,上面好像刻着古老的黄历,包括天文气象和时令季节等等,但只有农历的月份。
朱棉小塘说:“怎么按?”
草包说:“很简单,按五月。”
朱棉小塘说:“五月?为什么?”
草包说:“我哪知道!”
朱棉小塘说:“另一端呢?”
草包说:“走,我带你去现场教学。”
两个人走出去,来到了墓门右边的第一个坑室,这里的天兵天将手持龙牙、虎翼、犬神,个个虎视眈眈,似乎就等着闯入者的操作出现错误,让它们得以“复活”。
他们谨慎地走到装置前,又看到了一个圆形青铜装置,上面一圈刻着34属相。二枝草包再次旋转那个一字型旋钮,然后提起来,又露出了另一个装置,上面也是个黄历,标注着密麻麻的宜忌、冲煞、流年、太岁、三元九运、玄空九星等等,但没有月份,只有日子。
草包说:“一会儿你负责按这个,按二十。”
朱棉小塘说:“五月二十?”
草包说:“对,他们就是这么操作的。”
朱棉小塘说:“你知道原理吗?”
草包说:“不知道。”
朱棉小塘想了想,突然说:“我好像懂了……”
草包说:“说说,我学习一下。”
朱棉小塘说:“中间的墓门上有个‘龙’字,它分别刻在了两扇墓门上,如果把‘龙’分开,墓门就打开了,而农历五月二十是分龙节!传说那一天龙会分开,到各地去行雨,除了汉族,它也是毛南族、畲族的节日!”
草包嘀咕起来:“分龙……分龙……分龙……”最后竟然笑了:“无聊。”
朱棉小塘说:“怎么无聊了?这是文化渊源!”
草包说:“你不觉得像幼儿园小孩的把戏吗?”
朱棉小塘说:“幼儿园的把戏怎么把你给难住了?”
草包站起身来:“你在这儿,我去那边,大概三分钟之后同时操作。”
朱棉小塘说:“我们不会触发什么机关吧?当年的黄哈哈可是差点被杀了。”
草包说:“她不是拉提手出事的。我看影像了,她掀开左边那个装置之后,按错了数字,那个装置是张回的。”
朱棉小塘说:“这女娃的胆子真够壮的……”
草包正要走,她又说:“你把解码器给我呗?”
二枝草包摇了摇头:“我就是解码器。”说完就走了,他爬上夯土台阶的时候滑了一下,估计是磕了膝盖,他揉了一会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朱棉小塘闭上眼睛开始数数。
她每次等红绿灯的时候都喜欢玩一个游戏,比如红灯是30秒,她会闭上眼睛养神,同时默默数数,当她数到30的时候睁开眼,总是会看到绿灯正好亮起来。
她数了180个数之后,睁开眼睛,伸手按下了“二十”。
等了等,地宫里果然传来了沉重的移动声。
他们的操作完全正确!
她从坑室走出来,二枝草包也跑了过来,两个人来到墓门前,墓门已经移开了!
50年前,于斯和黄哈哈并没有立即走下去,而是跟张回在黑暗中上演了一出京剧《三岔口》。他们互相看不见,但离合器却可以把当时的惊险情节复现出来,不过,离合器的电量岌岌可危,朱棉小塘和二枝草包没闲心看戏了,直接朝下走去。
台阶很陡,很窄,顶部是拱形的,坑坑洼洼很粗糙。
朱棉小塘和二枝草包都知道,最后,张回被于斯杀死在了这条台阶上,也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了。一路上,朱棉小塘一直用手电筒照着台阶,试图看到当年的血迹,却没有。
在小说中有这样的描述——于斯他们从第一层的嘴巴进来,就像进入了一个人的食管,而那些死去的同伴,他们都是被“消化和吸收”了。也许,这些石头把张回的血迹也吸干了。
第六层地宫似乎是某个阶段的终点,透着一种神圣的意味,这种意味融化在凝固了的空气中。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拐了几道弯儿之后,朱棉小塘才张嘴:“你为什么总不给我解码器?”
草包瞟了她一眼,说:“给了你你就更为所欲为了。”
看来他早有防备。
朱棉小塘没有再说什么。
第六层地宫的石门是方形的,看上去很不习惯,好像那只是个挖出来的门框,还没有安上门。
二枝草包低声说:“到他老家了。”
尽管在小说里这个地方没出现什么危险,但两个人走进这个民居之后,朱棉小塘还是隔着透视镜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土墙里不会有什么机关,重量承受不住,朱棉小塘只在泥土内看到了一只蟑螂,就像琥珀里的昆虫,她甚至看到了它的五条腿。它也两千多岁了。地宫里没有生物,它肯定不是原住民,很可能是修筑秦陵的时候被裹挟下来的。
草包说:“别看了,这里是他童年的家,一定是温馨的,不会有杀人的东西。”
朱棉小塘说:“家是温馨的没错儿,但要是有人来侵犯你的家呢?——在外面,就算有人冒犯你,你顶多跟他吵几句,但如果有人侵犯到了你的家里,你会直接用枪崩了他。”
二枝草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左侧是方形的土坯锅台,右侧摆着一些石具和陶罐,北墙根下有一口水井,左右各有两个木门,通向西旁内和东旁内,此时它们都关着。
整个房子看起来真像一个古代的普通人家,而主人外出未归。
朱棉小塘和二枝草包没有去东西两间屋子,他们直接走到了那个井口前。
井里有个圆形的金属盖子,刻着一圈火的形状,中间有个类似珠算的装置。
珠算,萌生于商周,开始于秦汉。我们介绍一下这种已经快成古董的计算器——四周叫框,中间横条叫梁,竖杆叫档。梁上通常有一颗珠子,叫上珠,梁下有五颗珠子,叫下珠,每颗上珠等于同档的五颗下珠……
井里的这个装置共五档,分别为个十百千万。
朱棉小塘说:“这是什么意思?”
二枝草包摇了摇头。
接着,他掏出了解码器,对着装置照了照,上面给出了提示:六千五百八十五。
朱棉小塘看了看二枝草包,二枝草包闭上眼睛想了想,突然说:“牛逼!”
朱棉小塘说:“你说这个装置,还是说解码器?”
草包说:“不着急,我们先去参观参观,一会儿再来。不过我觉得这个数字没问题!”
朱棉小塘说:“六千五百八十五?”
草包说:“嗯。”
朱棉小塘说:“为什么你说它没问题?”
草包说:“等验证了再说。”
接下来,两个人走进了东旁内,看到了土炕,梳妆台,乐器,条案,椅子。土炕旁边有个木门,朱棉小塘打开它朝外看了看,那是个仓房。
朱棉小塘忍不住又复制起来。
二枝草包嘀咕了一声:“有病。”
接着,他们穿过玄关,跨进了西旁内,这间屋子也很“民居”——土炕,席子,漆器,花瓶,扇子……
最显眼的是一只竹制的“母子凳”,小说里并没有写到它,这种凳子平时是大人坐的,侧翻之后小孩就可以坐了,类似于婴儿椅,四周都是护栏。
屋内有两根圆柱,支撑着粗重的房梁,房梁下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副石头棺椁。
朱棉小塘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见到竹风车。
看来,什么秦始皇小时候喜欢玩竹风车,所以在地宫第六层插满了竹风车……那仅仅是作家的想象,并不真实。
朱棉小塘和二枝草包凑近棺椁朝里看去,都傻眼了,棺椁并不厚,他们通过透视镜看得清清楚楚,里面并没有人,也没有尸骨,而是布置了很多弓弩!
他们虽然看不懂机关,但是可以肯定,只要开启棺盖就会万箭齐发。
草包低声说:“看到了?千万别碰它。”
朱棉小塘又掏出了三维数据仪,草包一下就按住了她:“我怀疑辐射也会触发它的机关。”
朱棉小塘说:“我不信!”
草包说:“你要是再固执我现在就走。”话音刚落他还打了个嗝。
朱棉小塘用手挡住了鼻子,到底没敢轻举妄动。
草包在屋里转悠了一圈,自言自语地说:“他本人到底在哪里呢?”他见朱棉小塘没说话,就问她:“小说里他们从第一层到第八层都没见到秦始皇,是吗?”
朱棉小塘说:“写到第九层墓门那儿就没了,也许他在第九层。”
二枝草包摇了摇头。
朱棉小塘说:“那你说在哪儿?”
二枝草包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最后他盯住了上面的房梁,那根房梁上落满了尘土。
朱棉小塘也朝上看去,透视镜穿过房梁,显示上面有个铜质的小匣子,很像如今的骨灰盒,上面雕着很细碎的花纹,隐约能看到一个“安”字。
朱棉小塘说:“我知道了!”
草包看了看她:“嗯?”
朱棉小塘说:“他被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