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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提出，他想跟黄哈哈一起走出内羡门，透口气。
黄哈哈马上说：“不行。”
小明说：“为什么？”
黄哈哈说：“你在地宫里等着，我出去接到田叔之后，我们就回去。”
小明说：“让我出去看一场电影。”
黄哈哈说：“我们很快就有投影仪了，想看啥看啥。”
小明说：“我想吃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你不想吗？”
这个提议勾起了黄哈哈的馋虫，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说：“以后我们会专门雇个面案师傅。”
停了停，小明突然说：“我其实想找个妞，半个小时就完事儿。憋坏了。”
黄哈哈瞪了他一眼：“你个哈怂！说这话羞你先人呢！”
小明说：“有点人性好吗？”
黄哈哈说：“你那是兽性好不好？告诉你，不可能！”
小明就不再坚持了。
又走了一段路，小明说：“你觉得你哥信任你吗？”
黄哈哈说：“他是我哥，你说呢？”
小明说：“他要是信任你，为什么不把所有的密码都告诉你？”
黄哈哈说：“这是规矩！”
沉默了一会儿，小明突然说：“我们一起离开吧！”
黄哈哈停下来看了看他。
小明有些慌乱，赶紧说：“这是一次机会，下次换了别人跟你搭档，估计你就没机会了。”
黄哈哈皱着眉毛想了想，突然说：“这是我哥让你在考验我吗？”
小明摇了摇头。
黄哈哈说：“你说真话！”
小明说：“真不是！”
黄哈哈说：“就是说……你想离开？”
小明说：“是的。”
黄哈哈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准了小明的脑门：“我是黄大良造，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小明纹丝不动：“你要是打死我，你就回不去了。”
黄哈哈说：“难道一路上我用你背了？”
小明说：“你只知道一半的密码。”
黄哈哈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嘴上并不软：“你跟我耍二球是不？”
小明说：“我肯定要出去的。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放我出去，我会把我那部分密码告诉你；要么你打死我，然后你在这里等着被困死。”
黄哈哈说：“只要我不回去，我哥肯定上来寻我，我死不了。你完了。”说完，她真的要扣扳机了！
小明突然笑起来。
黄哈哈说：“你笑啥？”
小明说：“这是你哥安排的环节。”
黄哈哈说：“你胡说！”
小明说：“我没胡说。”
黄哈哈说：“你咋证明？”
小明说：“你把枪放下。你哥早就做了周密的安排，他知道你性子烈，如果你没有离开的打算，很可能对我动手，所以，他给了我一个暗号，说出来你就会相信我了。”
黄哈哈说：“啥暗号？”
小明说：“你的弹夹里只有三发子弹，不信你卸下来数数。”
黄哈哈把枪口移下来，又举起来，重新对准了小明：“你骗人。”
小明说：“我骗你什么了？”
黄哈哈说：“只要我卸下弹夹，你就会扑上来夺去我的枪，然后打死我。”
小明苦笑了一下，连续朝后退了十几步，说：“这下总行了吧？”
黄哈哈这才迅速卸下弹夹看了看，弹夹里果然是三发子弹！她的眼睛一下就湿了。
小明慢慢走过来。
黄哈哈装上了弹夹，把枪拎在手上，并没有再对着小明。
小明说：“你要理解你哥。他目前只有我们三个人，必须千锤百炼，绝对忠诚。”
黄哈哈的眼泪还是滚了下来。
小明说：“走吧，去接田叔。”
黄哈哈突然说：“我恨他！”
小明说：“你哥？”
黄哈哈说：“以后我再也不对他那么好了！”
小明说：“所以……你想离开了吗？”
黄哈哈冷冷地看着他，问：“考验结束了吗？”
小明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黄哈哈突然骂道：“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地宫内就像密封的录音室，玉石山川静静地矗立着，水银江河静静地移动着，黄哈哈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小明把手指竖在了嘴上：“嘘……”
黄哈哈说：“你们就是混蛋！”
……
现在，黄哈哈坐在第六层地宫的西旁内，说到这里也流出了眼泪，她说：“你们就是混蛋！”不知道在骂于斯，还是在骂小祂哥。
于斯看了看小祂哥，小祂哥有些愧疚地看着黄哈哈，低声说：“黄哈哈同学，你冷静点儿……”
黄哈哈瞪着他，说：“哥，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是不是你让他考验我的？”
小祂哥没说话。
黄哈哈喊起来：“你说啊！”
小祂哥这才张口：“这叫不徇私情，一视同仁。”
于斯又一次被小祂哥的冷酷惊到了。
果然是他授意小明考验黄哈哈的！原来这个人谁都不相信，包括跟他情同手足的妹妹！
黄哈哈哭着说：“你还是我哥吗？进了地宫你咋就变了呢！”
于斯从不觉得黄哈哈难看，但她的哭相……确实够丑的。
小祂哥说：“我是你哥，但我也是这里的‘王’。”
黄哈哈哭得更厉害了：“那我们出去！我只要你给我当哥！”
小祂哥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吓人了：“永远不要再有这个幻想了。”
于斯的心里一冷。
小祂哥又说：“小明已经死了，我完全可以否认那是我授意的，但我没有那么做，这就叫坦诚。一家人必须坦诚！”
黄哈哈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好吧，哥，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走，反正所有密码我都知道了。”说到这儿她看了看于斯：“于斯，你跟我走！”
于斯的心跳瞬间达到了一百下，黄哈哈这是在摸老虎的脑门。
小祂哥很认真地问：“黄哈哈，你真的想走？”
黄哈哈说：“当然了！”
小祂哥说：“好吧，那你走。”
黄哈哈大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于斯一眼：“你到底走不走？”
于斯说：“我我我不走。”
黄哈哈说：“二球！”
然后，她就大步走了出去。
于斯看了看小祂哥，小祂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黄哈哈果然朝着第五层地宫的方向走去了，两只脚跺得“嘭嘭”响。
于斯小声说：“真让她走啊？”
小祂哥的眼睛也湿了，他把脸转向了一旁，低声说：“我确实伤了她的心，由她去吧。”
于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个人静静地等了几分钟，于斯突然说：“我去把她拽回来！”
小祂哥说：“不用。”
于斯说：“在地下，你就她一个亲人了！”
小祂哥不说话了，其实他是默许了。
于斯快步走出去，一眼就看见黄哈哈在方形石门那儿坐着，满脸都是泪。
他返回西旁内，小声对小祂哥说：“她在外面呢……”
小祂哥这才下了炕，走了出去。
于斯明白了，黄哈哈肯定不会离开的，小祂哥早就评估过了。
小祂哥带着于斯走到黄哈哈跟前，坐下来抱住了黄哈哈的肩，黄哈哈靠着他“哇”一声哭了出来。
小祂哥的眼睛一直湿润着，他摸了摸黄哈哈的脑袋，轻柔地说：“不要孩子气，接着说吧。”
……
黄哈哈和小明准备翻越“秦岭”的时候，黄哈哈说：“你留在这儿等我吧，我一个人出去。”
小明说：“好哇。”
接着他又说：“按照小祂哥的推算，田叔应该还有几个钟头才能到，你先休息一下吧。”
黄哈哈说：“我为啥要跟你一起休息？”
小明说：“没关系，你不跟我一起休息也行，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醒不来，耽误了大事。”
这确实是个问题，黄哈哈一睡着就昏天暗地醒不来，万一她和田叔接不上头，那可就麻烦了。
她从背包里掏出睡袋铺在地上，然后躺了上去，头也不回地对小明说：“差不多半个钟头叫醒我啊。”
小明背靠玉石山坐着，说：“好的。”
黄哈哈背对着小明，刚刚闭上眼睛，睡意就像海浪一下把她淹没了。她突然打了个冷战，然后就把眼睛睁开了。
一路上，这个小明一直在半真半假地试探她，虽然他说那是小祂哥授意的，但万一他真想逃走呢？如果自己睡着了，说不定他会拿走自己的枪，逼着自己说出内羡门的密码，然后逃之夭夭……
她不敢睡了。
对于黄哈哈来说，躺在睡袋上不睡觉，那是最大的酷刑。她使劲瞪着眼睛，看着不远处一座玉石山上的纹路，告诫自己——没出息的东西，千万不要睡过去啊！
小明一直很安静。
黄哈哈还在撑着，她怎么看那些花纹怎么像漫画上的“zzzzzzz……”条件反射，她更困了，终于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要沉入梦乡的一刹那，她又打了个冷战，再次把眼睛睁开了。
不能睡。
不然，她的命可能就丢了。
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很疼。
又挺了几分钟，背后隐隐传来了轻微的鼾声，小明睡着了！黄哈哈觉得完蛋了，她躺下之后，别说有人打呼噜了，就算电钻声都会变成她的催眠曲。果然，不管她怎么咬下唇，还是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有人从背后走过来，轻轻推了推她，好像在叫她起床。
她在半梦半醒中以为那是小祂哥，于是伸出手掌翻了一下。
小祂哥又推了推她。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背后这个人当然不是小祂哥，而是小明，他正在摸索黄哈哈压在身下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