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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那好像是金币叠放的形状。
不是吧?就这么几枚吗?!他一个狗大户出门就带这么点钱?
或许是他接收到了我质疑的眼神,谭顿爵苦笑了一下,向前微倾,嘴唇接近我的耳畔,轻声说道:“……当然还有纸钞。但我可没想到我们最后会跑到伊西铎王国境内,拜恩王国的纸钞就不能用了啊。”
哦,这么说就很有道理了——
金子是天下通行的硬通货,纸钞出了国就是废纸一张。所以即使谭顿爵现在裤袋里塞着价值十万金镑的纸钞也没用。
可是——
我为难地望着他,问道:“但只有这么几个钱,我们要返回拜恩王国的话,连雇马车或者买马的钱都不够吧?”
谭顿爵的目光闪了闪。
“的确不够。”他同意道。
我:“所以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
可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断了我,脸上带着一个可恶的微笑。
“我也没有地方弄钱。”他泰然自若地上半身重新向后一靠,靠在了门板上,左手则依然把我的右手牢牢按在他腰间,看上去一时间竟然有点又无赖、又浪荡的意味,活像是个靠着一张脸��算行骗那些未经世事的单蠢淑女的、外表华美性感却内心空洞无物的美男子一样。
我差点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就仿佛扮演自己虚构的这个小白脸爱情骗子的风格上瘾了似的。
他甚至懒洋洋地把头倚靠在房门上,唇角勾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眼眸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左手也一直牢牢按住我的右手,不让我的右手从他的腰间移开。
他说:“……所以我��算吃软饭。”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天哪,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我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谭顿爵笑了。
“我说,我��算仰赖您的金钱和智慧来渡过难关了,我尊敬的淑女。”他轻声说道,语气里有一丝调笑的意味,大喇喇的表明了他的态度,就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说出这种话,有伤他拜恩王国的首富兼大贵族的脸面似的。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我们最初那几次见面的时候那种不可一世呢?那种“即使是主和国王陛下的颜面我也可以丢在地上踩一踩”的傲慢呢?都跑到哪儿去了?埋在那个炸塌的矿洞里了吗?!
而且,他好像还没有完成他“软饭硬吃的小白脸”的角色扮演。
谭顿爵朝着我挑了挑眉,用一种半开玩笑似的调侃语气,轻飘飘地向我甩出了最后一击。
“……就像令兄曾经对我的��算一样?”
我:“……!”
啊我知道。他指的就是我那个暴君老哥在我们认识之初,产生的做梦计划嘛。
派出自己的妹妹去引他上钩,然后近期先定个小目标,跟他索要五十万金镑;当然远期目标也有,最好跟他结婚,然后生个儿子来作为未来的王位继承人,这样一下斯坦耶家的金钱以及谭顿爵本人就不得不被绑上福蕾家族这辆半沉的战车,然后就一辈子都可以为福蕾家族的统治当牛做马,劳心劳力地卖命了——
我感到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为什么总是这样!
每当我感觉我们仿佛共享了一些美妙的时光,仿佛可以更接近一点的时候,他总是会突如其来地说上一些话,瞬间令人惊慌、紧张或是尴尬,刚起的那一点温馨之感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仿佛是他本能地在害怕着什么,下意识地——甚至是无意识地——作出了闪躲似的;好像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一道鸿沟,一个深渊,是一脚踩空,就会危险地坠落下去的陷阱。
我瞪着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用力从他掌心下抽出了自己的右手。
谭顿爵依然仰靠在房门上,似乎也没有惊讶或者试图把我的手重新握住按回去的意思,只是就那么像个忽然浑身乏力的、喝醉了的浪子似的,右手插在裤袋里、而被我挣脱的左手则软趴趴地垂在身侧,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无视他那副突然有点半颓的姿态,当着他的面撩起我灰扑扑的裙摆。
这条裙子的裙摆经过改制,只要扯开丝带系成的蝴蝶结,裙摆前方两排从上而下钉着的、看似装饰物的丝带就会松落,裙摆会从丝带敞开的地方向左右分开,我就可以直接从那里探手进去,去拿绑在我大腿上的枪套里的手/枪。
此刻,我右腿上绑着的枪套里,依然是跟随我多时的那柄“悲惨的欧也妮”。
……哦,就是那次因为我的暴君老哥以我的清白为名,敲诈谭顿爵五十万金镑的任务成功,我获得的奖励。
但我这一次不是要去拿它。
我用力掀开左侧的裙摆——反正我里面穿的是可以外穿的、仿男装式样的骑马裤——把我的左腿亮了出来。
那里绑着一个原本不属于我的、更大的枪套。
我拿出那个枪套里的枪,然后拎着那柄枪一翻手,枪柄上那个周围绘着花纹的升级槽就在我眼前展现出来。
游戏里的特殊武器,凡是有升级槽的,在没有升级之前,槽内也并非是中空的状态——那样不方便抓握——而是用和武器本身的材质相同的材料填充,看上去就像是在武器上的那块地方刻出了一个宝石的形状,周围用花纹勾边而已。
举例来说,“卡萨诺瓦”现在的升级槽处,就是和它本身的材质一模一样的铁黑色。冰冷的金属质地上,画着小小的一个长方形的宝石形状,周围雕刻着巴洛克式的复杂花纹。
我看了一眼那个升级槽,不知为何,噗地一声失笑了出来。
我什么也没说,而是反手又把那柄“卡萨诺瓦”插回了枪套里,然后动手把那个枪套从我腿上拆了下来。
稍早前为了入城后演戏方便,他把他的枪套藏在我的裙摆下了——毕竟我们没法解释为什么手中持有这么漂亮的武器,还能被不存在的劫匪抢走行李和马车,甚至劫持了一段路。要让这个故事看起来格外具有说服力,他顶好是装得弱一点,傻气天真一点的好。
可是我现在真的想把这个沉甸甸的枪套照着谭顿爵那张英俊而可恶的脸上丢过去!
我忍住了这种暴力冲动,把枪套往谭顿爵怀里一丢。
“我是——”我把“拜恩王国的主”那个在此地说出无疑很危险的名称含在口中,舌尖转了一圈,并没有真的说出来。
“……所以我有权利要求你今晚睡地板的,是吧?”我问道。
仰靠着房门的谭顿爵好像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但是他的双眼一瞬间睁大了一点,显得好像很吃惊似的。
我才不管他,转身怒气冲冲地踩着重重的脚步,一路走进了盥洗室。
……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气氛很僵硬,但我不知道谭顿爵居然还有这么能屈能伸、身段柔软的一面。
他很快就把剧情粉饰成了“因为新婚旅行不顺而气冲冲的新娘持续在发脾气”,把自己粉饰成了一位“无可奈何只能让夫人踩在头顶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新郎”形象,并且借助这个形象,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成功在雷金镇的这些众场所里混了个脸熟。
我猜他之前应该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在“完全不能撒钱,甚至有些贫穷”的情况下处理困境的事情。但不得不说,他在短时间内就混到了“在酒馆里能不花钱就让别人请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的地步,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假如他愿意的话,他的处世能力能有多强。
他表现得好像并不急于回家,遇到询问的人就声称已经向家里拍出了电报,等待着家里再派人带着钱或者马车来接我们回去——要我说,这活脱脱是一个有点小天真的地主家的傻儿子的形象。
更难得的是,以他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德行,居然能够迅速转换演技,出色扮演这种和他本人截然不同的形象,这才是令人瞳孔地震的地方。
他确实把一切细节都顾及到了——他真的去雷金镇的邮局拍发了一封电报到瑟莱特郡!
但是因为这算是跨境电报,时效性就应该没那么好,所以假如他在瑟莱特郡——或者其它的什么地方——他早就安排下了接应的后手的话,那么近几天内看起来也不可能赶到;我们还是要暂时滞留雷金镇。
几天之后我这个“因为新婚旅行被可恶的劫匪毁掉了而一直怒气腾腾的新娘”还在生新郎的气的故事,已经差不多传遍了整个雷金镇。
我:“……”
假如说这个见鬼的、还懂得自动往下延伸的故事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好处的话,那就是——我借着这个剧情,借口新娘还在发火,掏出几个金币来,把谭顿爵这个“可怜的新郎”赶出了自己的房间,让他自己另外开一个房间去住。
一天晚上,我坐在旅馆外的露天茶室的一张桌子旁,一边享受着惬意又清凉的晚风,一边无所事事地喝着一杯茶的时候,突然听到隔着几张空桌子之外的一张桌旁的客人们聊天的声音。
“对对,我说的就是那个邻国来的、脾气很不好的新娘子……”
“……听说因为路上不太平,被抢劫了之后迁怒于她的丈夫,这几天那个可怜人都被赶了出来独睡一屋……”
“他好像连自己的金表链都当掉了……因为他夫人既不肯跟他同住一屋,又不肯去跟他的姐姐挤一挤……在钱财都被抢走的情况下,这样也太浪费啦……”
“哎我那天听说他已经向家中拍了电报,但这里可是伊西铎!从拜恩王国赶过来还不知道需要多久!”
“唉唉刚刚结婚就这个样子的话,今后他可还有一辈子要忍受呢——”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他看上去家里应该也很有点小钱吧……长得又英俊高大,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跟脾气这么坏的姑娘结婚呢?”
“嘘别再说了……或许是他的夫人格外有什么别人看不出来的魅力,把他迷倒了呢——”
我:“……”
啊来了来了,他们来了!“说闲话不小心舞到正主儿面前的NPC”虽迟但到!
作者有话要说:5.17.
今天有卡萨诺瓦的升级梗哟!【喂!
实际上公主和公爵之间要面对的问题很多啦,比柯伦要多得多。
所以公爵虽然撩,但他暂时也只可能做到这一步为止,并没有那么义无反顾地就把所有问题一扔,就直接冲向公主。
明天应该还是下午5点左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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