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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下用力颇重,我疼得低叫一声,身上立刻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这个魂淡,他一定是故意的。
要知道我昨晚出席夜宴的天使装已经沾染了红酒渍、还被他撕坏,现在还躺在地上,无论如何也穿不了了。可是假如让我去向伊萨多拉借一件衣服的话,她的衣服都是今年最时兴的低胸一字领款式,颈窝是绝对会暴露在外的身体部位,现在让他啃了一个牙印在上面,让我可怎么出去见人!
这不是明晃晃地昭告天下,卡蜜莉娅公主也被谭顿公爵的魅力所可耻地俘虏,与他一夜风/流吗?!
虽然上流社会中这样的风流韵事层出不穷,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啊!我巴不得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才好!
可是这个恶棍还愈啃愈起劲了——我就奇怪了,对着一个利用他的女人,又没什么风情又不甚解人意又没有高超的技巧配合,他怎么就还能像报复似的做出这种行为呢?难道他摸准了我的软肋,知道我口口声声称赞他的技巧,回味昨夜的所谓美妙体验,都是假话,其实我巴不得这件事早点过去,让我能够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谭顿公爵对我上下其手,两排洁白的牙齿却咬住我颈窝的皮肤不松口,简直就像是吸血鬼投胎。当我百般用力却推不开他,终于忍无可忍,两手捏住他腰侧一小块肉用力一拧——这个尝试其实颇不容易,这个恶棍的身材锻炼得十分修长结实,一丝赘肉都没有,想捏起一块来拧也很困难。
我知道这一招的杀伤力,其实还是来自于以前的某位已婚闺蜜。她经常在我们这些散发出清香的单身狗面前高调秀恩爱,我虽然有点受不了,但无论是快乐单身还是大秀恩爱,这也都算是个人选择,必须尊重;因此到了最后,我耳濡目染倒是学会了这杀人不见血的一招,本来打算将来结婚以后如果老公不服管教,可以拿来就地镇压,没想到在那个世界还没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头一次使出来却是用在这个游戏里。
不过这一招果然有效。谭顿公爵闷哼一声,松开了牙齿,将我推离他身体一臂之遥,黑眸里燃烧着灼灼的怒意。
这种表情反而让我镇静下来。我最怕他笑面虎一样的神情,不管发生多大的事,他总是笑得那么恶毒且笃定,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牢牢控制在他手心,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影响得了他分毫。他的心思极其难测,似乎从来没有露出过怒意,然而那却让惹怒他的人更加胆寒。
只是他的怒意瞬间便已消失,他又恢复了先前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
“啊哦,公主殿下原来不是刚出壳的毛茸茸黄色小雏鸭,而是一只自己做错了事还炸着毛,向受害者伸出小爪子狠狠一抓的猫咪呢。”他轻佻地说,目光落在我颈窝间他先前啃咬过的地方。
我感觉那个地方火辣辣地痛着,一定是被他咬出青紫淤血来了。
我用手捂住痛处,咬着下唇,蹲下身去打算用另一只手随便捡起一件什么衣服,赶紧把自己裹好,不要再发生这种被啃食的事件了!
然而此刻我才发现,谭顿公爵那把“卡萨诺瓦”手/枪就扔在我脚旁,从皮制枪套里半滑了出来,象牙枪柄经过长期的使用已被磨得极其光滑,在室内幽暗的光线下仍发出莹白的一点柔光。
这把“卡萨诺瓦”手/枪在游戏里设定的能力真是神器,不但杀伤力绝对够高,还有攻击和魔法加成,达成了升级条件之后更是大杀器——假如我没有记错当初看过的游戏武器设计大纲的话,“卡萨诺瓦”的升级条件滑稽之极。
以历史上出名的真爱无数的大情圣来命名的手/枪,升级条件居然是“找到唯一的真爱”!
不知为何,我蹲下身去捡衣服的时候,手故意一抖,将那把“卡萨诺瓦”手/枪彻底碰出了枪套。我看见那把枪的枪柄上那个升级槽仍是空空荡荡的。
我记得,升级完成后的“卡萨诺瓦”手/枪固然在这个游戏里的杀伤力简直等于开了外挂,但是没有升级过的“卡萨诺瓦”,在这个游戏的手/枪里可不能算是顶级了。
至少,柯伦的那把佩枪“萤火之伤”升级完毕之后,就比没升过级的“卡萨诺瓦”要强一些——除了有攻击力加成之外,击中敌人之后还自带迟缓功能,这对于我这种换弹夹喝回血药手脚不利落的人来说是多么具有吸引力的一项能力啊。
我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升级槽,说不清自己内心现在是什么感受——是幸灾乐祸于柯伦的佩枪现在的威力或许可以超过谭顿公爵的“卡萨诺瓦”?还是因为它没有完成升级而感到内心有些异样,仿佛一种对自己在昨夜的某些时刻,心中曾经浮现出的某些奇特奢望的明晃晃的嘲讽?
这时我的视野里出现一双长腿——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谭顿公爵已经穿上了一件新的衬衣,正走到我身边来捡他昨夜穿的那条长裤。
奇怪,这里是他家,这间卧室角落里就摆着一只巨大的衣柜,并且他好像已经给自己找了一件新衬衫,那么他干嘛还要穿昨夜已经穿过的长裤,明明可以换一条新的嘛。
谭顿公爵一只手揪住我脚边的长裤一角,微微一用力,就把我拽了一个趔趄——我没注意到自己踩住了长裤的一个小角。
我稳住自己的身形,抬起头来瞪了谭顿公爵一眼。
他将那条长裤随意地在自己手中团成一团,弄得跟个皱咸菜疙瘩似的。看到我的目光,他唇角竟然露出了一丝恶魔般的笑意。他的手在我脚畔微微停顿片刻,捡起了“卡萨诺瓦”手/枪和枪套。然后我听到他走开的声音,随即是衣柜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
我也觉得自己眼下这样不雅,从地上一堆衣物里拣出自己的那些,抚平了就打算穿好。
只是这里不是我的主场,衣服被撕破了也没处去换。我盯着自己那件下摆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天使装,直想叹气。
我曾经听说有些男人过量饮酒之后雄风不振,因此昨晚勾引谭顿公爵之时还是很有几分信心能不把场面弄成一场野蛮进食的。结果现在仍然是这个样子!而且这光天化日之下,我的样子无所遁形,一想到自己要穿着这件堪比乞丐装的纯白天使服溜进皇家的城堡,我就头痛欲裂。
没奈何,我只好勉强先把幸免于难的衬裙套上。
这时谭顿公爵走了过来,哗啦一声,将一件绿色塔夫绸长裙扔在我面前的床上。
我惊讶地回头望着他。
他已经整装完毕,银灰色的长裤搭配上有银灰色华丽镶边的绿色上衣,枪套斜绑在大腿上,骚包得简直令人无话可说。
我默了片刻,感觉此刻不是耍个性的时候,默默拿过那条长裙套在身上,也没问那条长裙是什么来历。
虽然在市井流言中他们姐弟仿佛都可以有一腿,然而伊萨多拉也是这座大宅的主人之一,想必会另有自己的卧室和衣帽间,她的衣服大概不会出现在她弟弟的卧室里吧。
那么剩下的推测就都不是太令人愉快。不是谭顿公爵有着为情人过夜而提前预备新衣服的习惯,就是有哪位佳人在此过夜时留下长裙以作纪念。我一点都不想深究。
我穿好衣服,对镜照了一下,很烦恼地看到颈窝里那个牙印果然有些红肿鲜明。我想了想,只能把头发打散垂落下来,遮住那个牙印。一想到外面那些顶着华丽高髻的贵妇人们又会对我这个初入社交圈的高塔公主报以多少异样的眼神,我就头大。
我打理好自己的外形,默默地从地上捞起那柄已然不再发光的“夜之色”剑。
谭顿公爵已经走到房门口,手握上门柄,却并没有立刻开门。
我回头望了一眼地上那两扇我昨夜穿来,装扮成天使用的洁白羽翼,决定把它们就这么留在那里。假如继续背着这对巨大的羽翼的话,真是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谭顿公爵大概听见我趋近的脚步,面朝房门,没有看我,淡淡说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你我都不必太认真,公主殿下。出了这个门之后,我不希望此事损及斯坦耶家族和国王陛下之间长久以来持续的信赖和良好关系。”
我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几秒钟之后,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应对得远比我自己想像中的更平静无情。
“当然,公爵大人。对我而言,这一切也都只是个游戏。”
我一语双关,可惜他并不能够了解。
公爵大人,假如我们没有赋予你这么巨大的特权,这么辉煌的人设,你此刻是否还会这样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原本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游戏,连你也是,那么不真实,是我手底下的那一群技术怪咖所设计出来的人物。
但是,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的team创造出来的虚拟人物,却会令人真切地感到一丝受伤。
可是,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不能让他知晓的。
谭顿公爵听了我的回答,轻蔑地笑了一声。
“哈!那么很高兴我能与公主殿下达成共识。”
他夸张地为我拉开房门,等候我先出去。当我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做作地弯下腰对我行了个礼。
“祝您好运,王国唯一的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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